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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硬得很,他下意識地抬起雙手,綁著雙手的腰帶早就在混亂之中松開。商柔赤裸裸地從桌子上坐起來,烏黑的長發散落在腰際,發絲上沾滿殘羹冷飯。周遭早就沒有人,四周一片狼籍,桌椅歪歪地倒在一起,酒菜灑滿一地。昨夜那狂熱的混亂之中,自己身上唯一一件蔽體的輕紗早就如同抹布般被肆意遺棄在地上,上面布滿臟黑的腳印,早就不復原貌—就像自己一樣。半掩的門扉外吹來深秋的晨風,吹得商柔打了好幾個噴嚏,喉嚨著火似地發痛,叫了一夜的嗓子沙啞得很。他的身體上布滿的都是歡愛的痕跡,吻痕丶牙印丶唾液和白濁點點印滿肌膚上。到了後來,那些人連他的嘴巴和雙手也沒有放過。他的嘴巴里還殘留著男人下/體那苦澀腥臭的氣味。商柔一手扶著額頭,昨夜到底有多少人碰過他?他早就想不起來了,或許是十幾個人,或許是更多,他記得昨天這里坐無虛席,自己那燃燒至極致的情/欲使他放/蕩下賤地接受著一切的對待。他伸手松開綁在雙腿上的腰帶,雙腿打開了一整夜,早就酸軟不堪,使他他爬到桌子下時一不小心失足,重重地跌在地上。商柔扶著桌沿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眼神空洞無光,白濁混合著鮮血和其他液體從後xue浴著大腿之間滑落,他卻像是什麼都感受不到,只是拖著疲累的步伐,一步步地往梯間走去。他隨便找了一間無人的房間,筋疲力盡地倒在床上,靜靜地合上眼睛。這里喚作紅英院,并不是城里最華麗的妓院,頂多就是間稍微好一點的妓館。商柔每夜都要侍客,他的話很少,日間醒來也只是在發呆。之前他還會期待樓下的大門會被打開,然後他會被拯救,可是日子久了,他也漸漸不再期待。他多了一個名字—云湘,沒有人知道他原本的名字,他也不想使用原本的名字,免得丟了九泉之下爹娘的面子。由希望到失望的過程無比熟悉。商柔記得自己在玉華宮和彩霞館里也經歷過相同的感受。原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牧晚馥使自己失望了—可是自己可以怪責他嗎?自己已經死在冷宮的大火里,就算他知道自己還沒有死,他也不會特地去找一個逃出宮廷的棄妃。夜夜笙歌,商柔成為不同男人的玩物,只要臣服於rou/體的快感,尊嚴和羞恥就可以在夜間暫時地被遺忘。不同於在宮廷中帶有寵愛的撫摸,這里商柔只是無名無姓的娼妓,粗暴的對待丶不堪的yin詞艷語丶肌膚上留下的殘酷痕跡成為他日常生活的一部份,他卻漸漸懂得享受回應,如同蕩婦般渴求著被占有的愉悅。蒙上的眼睛,鎖起的雙腕,被用力張開的柔韌雙腿,肆意擺弄成各種放/蕩誘人的姿勢,嘴唇吐出下流至極的求歡言語,被當作只用來發泄獸欲的工具,柔軟的舌頭在最骯臟的地方流連忘返,任由陌生男人yin褻的舌頭吮/吸曾只承歡於君王寵愛的肌膚,銷魂的秘處被一次又一次的貫穿,不懂情愛的rou/體貪婪地絞緊歡愉的泉源。商柔以前出入合歡殿,合歡殿里的嬤嬤知道帝王有多寵愛他,用來調教他的都是最上等最名貴的秘藥,他的全身上下幾乎天天都泡在媚藥香膏里,又施展渾身解數習得媚術,全然不知這副身軀對於他人而言早就是稀世奇珍的極品。一度被鎖在深宮,只容許君王一人輕憐蜜愛的花朵正散發著媚惑的香氣,被遺落在紅塵之中,任由凡夫俗子褻玩擺弄。又下雪了。商柔剛剛醒來,昨夜歡愛的氣味久久不散,留在身邊里的東西還沒有清理好。他懶洋洋地抬頭,只看見床邊還留著一張銀票。商柔把丟到一旁的外衫披到赤裸的軀體上披,然後從床上坐起來,拿起那張有點骯臟的銀票看了幾眼,卻已經記不起昨夜的男人是什麼模樣。小廝剛好端著熱水進來,商柔便隨口問道:「今天是什麼日子?」當小廝回答之後,商柔的眼睛突然亮起來,很快卻回復黯淡。今天是牧晚馥的生辰,入宮後第一年的生辰,自己剛剛被合歡殿調教完畢,他卻已經徹底忘卻自己;入宮後第二年的生辰,自己為了婉兒一事招他不快,最後冒雪在留云宮苦候一夜;入宮後第三年的生辰,自己為他做了一碗長壽面,當時他說要自己年年都給他做面。商柔的牙關在發抖,他握緊手中的銀票,凝視著窗外的陰天細雪,彷佛希望穿透那重重雪幕,看見那紅磚綠瓦的桂殿蘭宮,他知道那個天香國色的絕代美人現在想必是在留云宮書房里專心批改奏摺。他以為夜夜都在換新郎的自己早就忘記了那個男人。原來他還活在自己的心里,他的一切都輕易勾起潛藏在心底深處最隱秘的思念。想見他。怎麼辦?還是那麼想見他。明知他已經拋棄自己,把自己打入冷宮不聞不問,而自己早已成為人盡可夫的娼妓,但自己還是想見他一面。就算遠遠地看見他也好,就算看著他對另一個人微笑也好—縱然身體已經被反覆蹂躪得支離破碎,這顆心卻不曾變改,還是如此深深地喜歡著他。他還記得三宮六院曾經有過如此平凡的自己嗎?他會知道自己其實還沒有死嗎?他看見死而復生的自己,會感到很高興嗎?在某個不安的夜里,他會想起自己嗎?自己以後一定不會再次拂逆牧晚馥的心意,他會專心當一個乖巧聽話的侍妾。現在商柔來到這里已經一段時間了,一開始他甚至連解手也得有人在旁邊看著,但他的順從使負責看守的護院也松懈不少。或許??今天是逃走的好時機?四十四想起牧晚馥的含笑凝睇,商柔本以為已經枯萎的心又漸漸跳動起來。已經無法再忍受坐在這里了。?整個人整顆心,都在不斷地呼喚著那個人的名字,他的魂魄早就丟落在那個人的懷抱中。草草用過早膳之後,商柔便趁著仆人起來工作時,在仆人居住的院子里偷了一套他們的衣服,悄悄地從後門溜出去。商柔在京城住了一段時間,但那時候他身為駙馬,身體也不好,所以甚少出門,更別說他從不踏足花街柳巷,因此從後門出來之後竟然是迷路了。他懷中只有一張銀票,也不知道該前往何方,只知道一定要逃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