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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的一丁點兒不確定,被無限地放大,大到自己都差點信以為真。——如果這些事情真的發生了,他該怎么辦?這個想法一旦出現,就意味著心魔攻破了他內心深處最薄弱的部分,誘生出了他的陰暗面。是的,即便在一起已有七年之久,即便晏庭已然是惡魔之身,但他仍恐懼著失去他,晏庭,是他的定海神針。路嶼深深地呼了一口氣,他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難以自持,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甚至想立即將晏庭關進只有他一個人知曉的,位于冥山之上,由他精心打造的小黑屋之中。——關到只有我一個人能夠到達的地方,就再也不用擔心失去了。正當緊要關頭,夏心悅突然出現在路嶼面前,隨著她的出現,那些不懷好意的聲音戛然而止,從他的腦海中退了出去。夏心悅帶著他一路往上,站到了工業園區殘存的最高建筑物頂樓,并將他從一場布滿危機的幻象中拖了出去。路嶼松了一口氣,為他擺脫了幻象,也為他找到了夏心悅。“心悅,謝謝?!甭穾Z真心實意地道了謝,他確實低估了這心魔,才會一進心魔領域就著了道。要不是夏心悅,他估計要在這兒耽擱不少時間。夏心悅搖了搖頭,她只是見不得自己熟悉的人出事。路嶼打量了她一會兒——此時的夏心悅已經是個魂體了,被心魔擠出體外后,她便在這心魔領域中徘徊著。路嶼問她:“心悅,你知道心魔在哪兒嗎?”“我不知道?!毕男膼偫淅涞卣f,路嶼這才意識到夏心悅不對勁的地方。也對,同樣被禁錮在這心魔領域之中,甚至先一步被心魔腐蝕的夏心悅,怎么可能不受這影響?她自然也被放大了內心的陰暗面。她神情麻木地看著樓下的人群,他們追逐廝打,鮮血橫飛,她的眼底卻沒有絲毫波瀾。“心悅,”路嶼嘗試著和她聊起樓下那群躁動不安的人,“不能救救他們嗎?”夏心悅愣了很久,才緩緩地搖了搖頭:“我做不到?!彼呀洀氐资チ藢@具身體的控制權,自然也奈何不了這個由心魔制造出來的空間。能拉路嶼一把,不讓他在幻境中沉淪下去,已經是她可以做的極限了。更何況,現在她的心中充斥著負面情緒,令她整個人顯得非常消極。路嶼看著她出神,忍不住問道:“心悅,你在想什么?”“在想我哥哥?!毕男膼傋猿耙恍?,“以前,我總聽老人說什么因果報應,輪回不爽,我哥這一輩子行善積德,做過那么多好事兒,救過那么多人,為什么連個善終都得不到?”這是夏心悅難以解開的心結,心結一日不解,她便永無寧日。“因果的結算或許會來遲,但它一定會來?!甭穾Z篤定地說。“人都死了,結算有什么用?難不成還能起死回生?”夏心悅嗤笑一聲,搖了搖頭,“再說說我吧,我從小到大也沒做過什么十惡不赦的事吧?為什么偏偏會選中我呢?”夏心悅捂住自己的臉,低喃道:“我好恨,我真的好恨??!我只想為我哥哥討個公道,這有什么錯?為什么就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更可笑的是,我連該恨誰都不知道!”“我能恨誰呢?誰都沒有要害我,是我自己把自己領上了絕路?!彼莺莸匾ё∠麓?,一字一句地說,“只能怪我自己?!?/br>“恨我吧?!甭穾Z嘆了一口氣,“我有無數次可以拉你一把的機會,是我粗心大意,統統錯過?!?/br>夏心悅搖了搖頭:“跟你有什么關系,是我自己把我的人生過成這樣的?!?/br>路嶼不知道該怎么接這個話,夏心悅并不需要他的慰藉,他對夏心悅而言,也沒有特殊到可以把她從絕望之中拉出來。夏心悅靠在墻壁上,閉上眼睛,對外界的一切置若罔聞。她已經失去了一切,甚至連她自己都被一并弄丟了,路嶼能夠理解她破罐子破摔的心態,在心魔領域之中的夏心悅,已經丟掉了那顆助人的心。但現在,心魔藏身在它自己創造出的領域之中,如魚得水。它本就擅于隱匿,路嶼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將它從心魔領域中找出來制服,幾乎是不可能的。能夠在這個領域之中找出心魔的人,只有夏心悅,這是她與生俱來的能力,心魔無法剝奪。路嶼站在頂樓往下看去,在這個被心魔領域覆蓋的園區里,所有的負面情緒都被激發出來,因此衍生出了很多很多的群體性沖突。只要嘗過嫉妒的滋味,品過怨憤的味道,每個人都可以變得心狠手辣,當心底的負面情緒被無限放大,那人就不能被稱為人了,人面獸心,被稱為畜。樓底下那些被心魔影響的人,對著昔日的親朋好友、工友同事舉起了他們的武器,他們相互追逐砍殺,負責鎮壓的人員尚未到位,整個園區就已經血流成河。惡城社情局派出所有的人力,對園區內的滯留人員進行控制和疏散。但園區內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光靠社情局的幾個異人,杯水車薪。而且進得深就會被心魔影響,心魔力量最為集中最為強大的園區中心區域,至今也只有路嶼一人成功進入。想要靠有限的人力將所有人撤出園區,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為今之計,只有盡快制服心魔,才能將傷亡降到最低。可隨著血腥慘案不斷發生,心魔的力量也越發強大,在心魔領域內,建筑開始不斷瓦解,殘垣斷壁擺脫了地心引力,不斷升空。在這個領域之中,適用于人類社會的基礎力量開始失控,隨處可見飄浮在空中的樓房磚瓦和巨石。整個空間仿佛處于一個失重的狀態下,四周都是飄浮物。夏心悅不知什么時候睜開了眼睛,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人類可真有意思,不過是心底的惡念被放大,怎么可以壞到這個地步?”夏心悅呢喃,不知是說的樓下的人,還是說的她自己。“他們原本不是這樣的,你也不是?!甭穾Z頓了頓,“這是心魔造出的惡果,和別人沒有關系?!?/br>夏心悅并不認同他的觀點:“評判一個人,往往是看他做了什么事兒,而不是他本該是什么樣的人?!?/br>“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