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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的恐懼誘發,還是源于聯想到即將撕破天敵軀體時的暢快。百味交織,叫它有些難以自持。它情不自禁地咧開那張尚未成形的嘴,朝著它的天敵露出了一個稱得上愉悅的笑容,已經初步幻化出唇形的鳥喙似乎沒有掌握好力度,這一笑,幾乎咧到了耳根,露出血紅的內里和潔白鋒利的牙齒。貓瞪大了眼睛,它愉悅地在其中發現了名為恐懼的情緒。貓掙扎了起來,但隨即被女人安撫了下來,她抱住貓,柔軟的手從腦殼一直撫摸到背脊。等它終于安靜下來,女人決定,帶著它回家。得償所愿。它遠遠地綴在女人身后,跟著她回了家。它跟蹤得有些隨心所欲,仗著女人看不見它,也絲毫不擔心距離太遠會被關在門外——即便是全封閉的屋子,對于它這種妖靈來說,也是如入無人之境。…………侵入屋內后,它忍不住用殷紅的眼睛掃視著女人的住處,然后它意識到,女人并不是獨居,這個屋子里除了她,還有另一個人的氣息。它靜靜地蟄伏在這間屋子里,等待著另一個人的到來,好評估這個計劃中唯一的變數。不是它膽小怯懦,而是那么多年以來,它都是靠著這份小心謹慎,才活到現在的。傍晚時分,它終于等到了這間屋子的另一個主人,一個男人。它的目標悠閑地做好了晚飯,然后等著男主人下班回家,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吃上了晚餐。唯獨那貓趴在餐椅上,那雙豎瞳收得極窄,昭示著生靈此刻的忐忑不安。它隱在暗處,打量著圍坐在桌邊的人和貓,心里想著:這一次的目標,以它的審美來看,長相其實還不錯,那個屬于目標的男人,也是它喜歡的類型。如果這一次,它幻化成功的話,看在目標成為了它的養分,與它融為一體的分上,它甚至可以接手這個可憐的喪偶的男人,接手眼前和諧的一切,除了那只貓。它暢想著變成人以后的美滿生活,幾乎要抑制不住地笑出聲來。它迫切地希望黑夜降臨得再快一些,好讓它能夠早一些,把最后的鳥卵塞進目標的嘴里,在她的軀干之中,孕育出全新的屬于自己的部分。令它有些苦惱的是,自從那只貓察覺到了它的存在,就一直一瞬不瞬地看著它所在的方向。這讓它想起之前的某個目標,它依稀記得那是個獨居的女人,養了一只白色的貓,和眼前這只有些相似,也是這樣警覺地盯著自己,結果?結果被它切斷了脖頸,腦袋滾落到地上,眼睜睜地看著它殺死了最心愛的主人。貓咪反常的舉動,也曾引起過目標的注意,她過問過幾次,抱起貓輕聲地哄著:“團子,你在看什么呀?”人rou雀松了一口氣,不禁有些慶幸這貓咪不通人語,但慶幸過后,又有些懊惱——即便它已經成了如此強大的,可以輕易奪走人類性命的存在,還是那么容易就會被天敵找出來。不過沒關系,只要再忍幾天,它就可以把這礙眼的貓咪從這個世界上清除掉了,沒錯,用它最喜歡的方法,將貓撕碎,看著它的血rou散落一地,看著它的眼睛逐漸地渾濁……它不是喜歡看嗎?就讓它一直看著好了……看著它最心愛的主人,成為自己的養分,與自己融為一體。一直看著吧……午夜,在一片蟬鳴聲聲中,它輕手輕腳地推開了臥室的房門。男女主人各自睡在床的一側,被子在中間凹陷下去的部分則躺著那只討厭的貓。它咧開嘴笑了一下,說不出地滿意。它踱著步,緩緩靠近沉睡的女人,看著她恬靜的睡顏,驀地伸出一只帶著鋒利指甲的手,貼近了她的臉。它的手心赫然安放著幾枚潔白的,渾圓的,小巧的鳥蛋。圓滑的形狀和小巧的體積,可以在女人沉浸在睡夢之中時,順著她的喉嚨滑進她的體內,然后孵化破殼,孕育出新的黑雀。而她對此一無所知。它懷著一種隱秘的歡欣,動作輕巧地撥開了女人的唇。就在鳥蛋即將被投下的瞬間,一只手突然橫到面前,牢牢地攥住了它的爪子——路嶼已經等候多時了。早在人rou雀剛剛跟上他們的時候,聶聞溪就已經敏感地察覺到了它的存在。只是那時的人rou雀過于小心謹慎,路嶼也害怕打草驚蛇后它會臨時更換目標——這個公園里的人那么多,符合人rou雀所有標準的也不在少數,明薇是最合適的,但并不是唯一的可選項。一旦人rou雀更換目標,他們又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的話,很有可能會造成無辜的傷亡。為了避免那樣的局面出現,三人按捺住了性子,在人rou雀的眼皮子底下演了一出和和美美的家庭情景劇。明薇的目標和聶聞溪的貓咪都扮演得很好,路嶼也將他普通人的人設經營得非常成功,即便人rou雀在他眼皮子底下小動作頻頻,他也能熟視無睹,耐著性子,一直等到了午夜時分,等到了人rou雀精神最為松懈的時刻——即將成功的喜悅感,沖淡了人rou雀的警惕性,令它情不自禁地有些狂妄自大。它不再那么時時警惕著周遭的一切,即便其間路嶼試探性地翻了個身,它也沒察覺到不對勁。于是,路嶼意識到最合適的時刻終于來臨了,電光石火之際,他橫甩出手臂,截住了人rou雀的動作。人rou雀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在數秒的愣怔之后,它奮起反擊了。只能算得上半成品的唇部瞬間化成尖銳的喙部,狠狠地啄向路嶼的面龐。路嶼手上猛地用力,將人rou雀一把扯了起來,人rou雀猝不及防地橫飛過整個床面,被狠狠地摜在了路嶼這一邊的墻面上。它發出一聲尖銳的鳴叫,瘋狂地撲騰著翅膀,從墻角站了起來。片刻的工夫,明薇已經抱著聶聞溪退到了一旁,而路嶼則站起身來,將他們護在了身后。人rou雀咬牙切齒,這個好看的男人,終于消耗掉了人rou雀對他所有的好感。它恨恨地看著他心想:你怎么敢?怎么敢這樣對我?它發誓,它要將眼前這個膽大妄為的男人撕成碎片,就像它之前對那些貓做的一樣。它憤憤地撲棱著翅膀,擺出了攻擊的架勢,可它到底是只鳥雀,低矮的屋檐限制了它的發揮,它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