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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喜過后,是對大清未來的無限擔憂。 康熙無疑是以為喜歡多想的帝王,做皇帝就有了,天生就有疑心病,他開始質疑這樣的貿易狂歡是否正確,開始擔憂未來的子孫是否會忘本。 他對胤礽道:“能夠賺取巨大的財富與利益,朕高興。賬目上飛漲的數字無遺是在肯定你此前的做法是多么正確。按照這賬目,若未來不出錯,待貿易結束,那些簽訂下來的大交易單進行落實,后續的收益將更為可觀?!?/br> “但是!” “你一定要記住,自古來以農為本,才是我國的治國之根,眼前這些利益動人心,國庫通過商稅與關稅都能富裕滿倉,還不知培養出了多少商人,又有多少百姓棄農從事別的工作。朕頒布限商之令,提高商稅之用意也在于此。朕坐在這位置上,還能兜得住事,若朕日后不在了,大清是在保成的手中更加繁榮,還是走上一條截然不同的路?” 胤礽每次聽汗阿瑪假設那些“以后你繼承大統會怎么怎么樣”,“日后朕不在了會怎么怎么樣”就感到頭大,他無奈道:“汗阿瑪您還未到四十歲,您怎么就想著退休不干了?” 康熙一聽便是他那是害怕自己不在沒人給他收拾爛攤子,頓時黑著臉冷哼一聲,嚴厲道:“朕要你對著列祖列宗的牌位發誓?!?/br> “民以食為天,國以農為本,絕不輕易為利所誘,做那超出底線之事,更枉論受外來那些重商主義的影響!” 胤礽認真道:“兒臣知道農才是本,絕不會受到外洋利益所影響?!?/br> 康熙道:“你可能保證日后若有政令,在農與商之間做出取舍,定會以農為先?你又如何能保證自己不會受到眼前的利益蒙蔽?你看看如今朝臣,再看看宗室,他們可還提及不得與外洋貿易,可還反對你?他們自己都下水去試上一試,因為那其中的利潤實在太巨大了,利益動人心!” “農之重,必要重于商,外洋那些什么重商主義的,絕不可影響我國之政!朕也容不下富可敵國之商人威脅到朝廷之地位,否則便有國被傾覆之憂!” 胤礽知道,若是不順著汗阿瑪的意思發誓,恐怕難以消去他的隱憂與不安。 列祖列宗的牌位在明滅晃動的燭火中飄蕩,黑色底,金色字,沉甸甸而又莊重之感,在這片黑暗的寂靜中,果真有一種舉頭三尺有神明的敬畏之感油然而生。 “兒臣發誓,日后絕不會受利益之趨勢,做動搖國之根基之舉,農為國根,必重于商,懇請列祖列宗在此做下見證,若兒孫有違此誓,必受重罰!” 康熙那是嫌賺的錢太多,燙手了,心里不安。又聽聞法蘭西傳來重商主義,英格蘭國王便是被擁有巨大財富之人聯合趕下臺階。 又面臨朝臣提出海上主權之疑,如此種種,才促使他將胤礽單獨拎過來敲打。 這也給胤礽敲了個警鐘,他問道:“兒臣是此前表現的對外洋貿易太熱衷,這才讓您產生了兒臣可能走上重商的錯覺?” 治國之道,猶如摸著石頭過河,前人之經驗或許可以借鑒,然時代在改變,國家在變好,更先進的技術出現,代表著更多的治理問題。 以史為鏡,可知過去之興替,他們可以以史為鑒,卻不可完全照抄,因為誰都預料不到大清的未來。 康熙道:“朕不知仙獸是如何教育你的,也許它教導你的知識才是對的,卻并不一定適合大清如今之國情。朕知你是為大清之未來,日后萬事行動前,定要三思而后行?!?/br> 他能兜住外洋貿易,促使前無古人的外洋貿易中心在福州建成,已是前無古人,更無以為鑒。 “朕將你拉到這兒來發誓,又何嘗不是在警告著自己?”康熙嘆道。 【大朋友有阿瑪在前邊收拾攤子,而大朋友的阿瑪自己呢?】他在心中不安時,只能對著先帝的牌位,對著太皇太后的牌位靜思。他把自己關起來,絮絮叨叨地說一通,然后自我消化。他不是萬能的,他也會迷茫,也會掙扎,甚至會懷疑自己所作所為究竟是對是錯??傻搅说诙焐铣?,他又是朝臣們眼中的明君,是可以為太子遮風擋雨的汗阿瑪,任何事務都不能壓垮他的肩膀! 胤礽連連點頭,乖巧跪坐在蒲團上,萬分配合。 待康熙那憂慮勁兒過去,帶胤礽回到御前,李天馥已經在旁等候了。 胤礽一瞧,李天馥、陳廷敬、梁清標、索額圖、納蘭明珠……等十幾位朝廷重臣皆在于此。 康熙道:“有朝臣提出,若要宣告大清海洋之主權,大清需要擁有自己的海上商路,擁有外洋商業據點,更要派遣人去往各國駐扎?!?/br> 幾位重臣面面相視,李天馥率先站出:“皇上,萬萬不可!” 李天馥極不贊成大清對外進行商業擴張,也不贊同參與進與西方各國爭奪各大陸據點的泥潭之中。 這位在朝中請奏依靠海軍獲得海洋主權的老臣,第一時間將這種對外擴張商路的說法給扼殺在了搖籃中。 他說道:“老臣在朝中請奏宣告主權,目地是為了保護本國之民,而非進行商業擴張?!?/br> 否則與那些重商主義的法蘭西人有何區別?! 國之重點全放在海外擴張上,那本國之地又有誰能潛心下來治理? 陳廷敬恭敬請示康熙:皇上應將治理重心放眼國內,大清地大物博,如今還有許多地方未能治理明白。 咽喉下的準噶爾汗部已經征服了布魯特地區,擊破哈薩克,再下一步可就要染指喀爾喀蒙古了。黃河水患年年都有,偶爾還會有些天災人禍。 北面邊境雖與羅剎簽訂盟約,可只要邊境無人,也許不過百年,羅剎又將卷土重來。邊境之民北遷是一重事,簽訂盟約獲得的貝加爾湖等土地,如何扶持那邊的游牧部族,又讓他們聽命于京城,又是一道事。 比起對海外的擴張,顯然還是將治理重心放在陸地內部更為妥當。 否則便是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嘴邊還未吞下去,就眼饞遠在天邊的利益。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若非得強求,恐怕最終一事無成。 幾位臣子皆反對對外商業擴張,倒是在胤礽的預料之中。 外交部尚書納蘭性德趁此機會,將派遣出去的使臣回書交給康熙。 使臣在文書中如是寫道:西方之國,在各陸地之中搶占據點,強迫征服。強國攻破弱國,向其派遣民眾,統治弱國時,以奴役其國民,搶掠其物品以供本國,一次積累巨大財富,達到以國養國之目地。法蘭西對其攻占之弱國,便如猛獸撕咬嘴邊的羊rou,而弱小之國只能任人宰割。而其對大清之態度,愿意大清海軍之強盛,國威之巨大,令其不敢來犯,于是放低身段,懇請通商。 臣不敢細想,若本國國力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