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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幾分是侯爺為了引我入甕的甜言蜜語?” “都是真的,”他用力抓住我的手,眸子里的光凌厲又迫人,直射入了我的眼睛,“你不相信我?” 我合了合眼,掰開他抓著我的手:“我信你啊,我信你喜歡我到不惜找人刺殺我只為了玩一出英雄救美,我信你為了達成目的罔顧他人安危視人命為草芥,我信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出自真心想要引我上套……我信你是很認真地想要同我……‘玩玩’?!?/br> “謝閬,你根本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你也從來沒將我當人看——我只是一個還未捕獲的獵物而已?!蔽矣米詈蟮牧饩S持著平靜,“我只覺得你可怕——我不想再看見你了?!?/br> 我越過他,朝院子外面走。 每說出一個字,都好像將我渾身上下的皮rou撕扯下來放在火爐上煎烤。 我怎么會那么傻呢。 明明說好要忘記這個人,明明說好再也不要喜歡,可我為什么總是朝著同一條死路往里走?是我傻兮兮地將還未愈合的創口再一次撕開,是我以為這一次我們終于能夠走到一起。 先前我自以為是的糾結與感動,竟是那么諷刺。是我自己在唱獨角戲,我沾沾自喜地以為我改變了他,我不自量力地考慮著我該不該回頭重新接受他……現在想想,我那些心思在謝閬面前,該多么可笑。 他用那些手段親手將我置于屠宰臺上的時候,又該多么得意。 是我親手將刀遞給了謝閬。 可是我只是喜歡上了一個人而已。 我攥著拳向前走,努力讓自己的背影看起來更灑脫一些。 我聽見謝閬在我身后低低地叫了一聲“小吉”。 我分不清我是想笑還是想哭。 * 走出侯府之后,我不知道該去哪里。 原本想回家,可剛走到門口時,卻偏偏遇上了正要出門的應院首。 他沒說話,只瞪著我,眼里的情緒復雜,竟讓我猜測不出他想要罵出口的是哪一句粗話。 我倆在原地對視了片刻,又默契地同時轉開了眼。我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了。 我今天實在是沒有力氣再應付應院首。 我走到街上,不知道該往哪里去。 京中的街市仍然如往常一樣熱鬧,人們來來往往相互說著閑話,可沒有一句是對我說的。 就好像這么大的京城,沒有一個地方是我能去的。 我順著大路,一路漫無目的地向前,一路走到了天色越發陰沉。 直到雨點落到了我身上,我這才意識到下雨了。 夏日的雨總是來得又急又烈,就像年少時的迷戀。 我抬頭看著烏壓壓的天,還殘余著熱氣的雨點大顆大顆砸在我的身上,不知道為什么竟也有幾分暢快。 下吧。 至少這雨是真的。 也是此時,灰沉沉的天被一把傘遮住。 我轉過頭,見到一個高大的男子站在我身側,油紙傘并不很大,將我遮住了之后,他半個肩膀便落在了外邊。 “姑娘家怎么能淋雨?”他皺著眉看我,“跟我走?!?/br> 50. 躺著 啊,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我抹了抹臉上的雨水, 辨認出他的臉,擠出一個笑來低聲喚他。 “傅大哥?!?/br> 他深深瞧了我一眼,也沒問我為什么在這里淋雨, 只道:“我家就在前邊,你先暫且去換件衣裳吧?!?/br>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 至少他給了我一個去處。 傅容時父母早亡, 一直是自己獨居, 家里也沒有下人女眷, 好不容易才找出了一身他少年時穿的衣衫給我,盡管仍是有些寬大。 我換好衣裳回到廳上的時候,他也換了身袍子, 正坐在廳上, 桌上煨著一小鍋姜湯。 “過來將姜湯喝了吧,別著涼了?!备等輹r招呼道。 我道了謝,也不矯情, 就坐到他身邊開始喝姜湯。 約莫我的情緒全寫在了臉上, 傅容時沒多問我什么。 我一勺一勺地舀著碗里的姜湯,喝的無比認真。溫熱又辛辣的湯汁從我的嘴里一路燙到了胃, 我終于感覺到暖和了。 “累嗎?”傅容時問我, “我給你收拾了偏院的客房, 你可以去休息一下?!?/br> 我放下手里的空碗, 半晌,應了聲好。 到了客房,我直接躺上了榻。 我的腦子里像是灌了漿糊,沉重又雜亂,什么事情都想不了,也不想去想。我盯著帳頂繡著的石青色的山河圖發呆,好似有人瞬間將我渾身的氣力全都抽了出來, 連動一下都覺得疲憊。 好累啊。 上一回這么累,還是好些年前學騎馬的時候。 我還記得那時我一天之內從馬背上摔下了十三次,回家的時候整個人的骨頭似乎都要散架??膳c現在不同,我那時候雖然身上很累,可心里想到有朝一日能與一個人縱馬共馳騁,卻是滿足得很。 明明都是因為謝閬,可當時與現在的心情卻是云泥之別。 帳子頂上的花樣晃了我的眼,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時候睡著的。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而我身上多了一層薄毯。 我本來應該走出房門去同傅容時道謝,然后離開。畢竟我總不好在一個未婚男子家中過夜。 可是我渾身就是提不起力氣。我連一點想要起身的意思都沒有,甚至連動也不想動。 在榻上清醒著躺了會,我聽見敲門的聲音。隔著一扇門,傅容時低聲問我有沒有醒、要不要吃晚飯。 我本來應該起身,同他說我不餓,然后離開。畢竟我總不能將這房子的主人拒之門外。 可是我渾身就是提不起力氣。 傅容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我隱約聽見院子里有些雜音,卻絲毫也不想分辨那是什么聲音。 只覺得好累。 月上柳梢的時候,皎白的月光從窗外照了進來,正落在我臉上。 傅容時不知什么時辰又來敲過一次門,這一次我連分辨他說了什么的精力也沒有,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窗外圓盤似的明月。 今日約莫是十五,月亮格外大、格外圓。銀色的月光甚至有些刺眼,我能清晰地瞧見月亮上有水墨似的印記,那是廣寒宮里的桂樹落下的陰影。 我不知道廣寒冷不冷、桂樹高不高,此時卻很想去見一見。希望嫦娥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