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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摸摸我略微rou圓的臉頰:“有那么夸張嗎?可是我就是出去了也不能走動啊?!?/br> 即鹿道:“在屋里是躺著、在外邊至少你是坐著——坐比躺要強。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小姐你這腿傷如今只是一時的下半身小事,可要是因此長胖了那就是耽誤下半生的大事?!?/br> 我似乎被說服了。 我撇了撇嘴,慢慢吞吞地吐出一顆棗核,掀起眼試探看向即鹿:“……那就去?”見到即鹿用力點了點頭,我半推半就道:“行叭。那你明日給我備好馬車,捂得嚴嚴實實那種?!泵獾帽蝗丝吹?、也免得看到別人。 誰知即鹿卻一把將桌上的棗核撥拉干凈,邊朝外走邊搖了搖頭:“明日我休假,沒空陪小姐看鳥。小姐你讓人帶話去鎮國公府,讓秦小姐差人來接你吧?!?/br> 我:“???” 現在做丫鬟的都這么豪橫嗎?我看我這主子是越當越沒有威嚴了。 17. 落水 原來真的還能霉出新花樣?!?/br> 第二日晌午,我精心梳洗,準備出門賞鳥。 刻意避過了下朝時間,我做賊似的上了鎮國公府的馬車,朝著約好的城南茶寮趕去。 地方不遠,不過一炷香時間,馬車便抵達了位置。 茶寮建在鳳沽河上,四面通透,有水廊同岸邊相連,孤島一般分成數個水榭雅間,其間各自無連結,水榭屋檐下有紗簾相掩。涼風習習、水波粼粼,頗有一番意趣。 這回廊九曲十八彎,岸邊又栽了荷花,雖然還未到開花的時節,但卻也生了幾分接天蓮葉無窮碧的景致。 遠遠能瞧見其中一個水榭之中,紗簾下掩著熟悉的背影……兩個。 我眉心一跳,確定事情并不只是看鳥這么簡單。 果然,馬夫將我推上水廊的一瞬間,那一身水紅的姑娘聽見聲音就迎了出來。 身后跟著她的一個身形高大的俊朗少年——黑衣長靴,烏發高束,鮮紅的發帶迎風飄揚,極為颯爽。 “小吉!”我眼前一黑,秦簌簌被狗攆了似的撲到我的身前,香風熏了我滿臉,叫聲頗凄厲——“你可要救救阿徴??!” 身后的秦徵見狀,捂了捂自己的額頭。 “阿姐,你能不能不要那么丟臉?” * “所以賞鳥是假,借機讓我給阿徴起一卦是真?!蔽遗c秦徵對視一眼,雙雙露出了無奈的神情。 秦簌簌討好地沖我笑笑,眼神示意秦徵趕緊將我的輪椅摁住——不管別的,先往水榭里推。 “前日官家定下讓阿徵去東平剿匪的事情,你聽說了吧?阿徵這是第一回獨自領兵出京,我實在放心不下,這才將你約出來……”她裝模作樣地輕咳兩聲,“……雖然起卦是真,但是賞鴛鴦也是真啊?!?/br> 我皮笑rou不笑:“一對破鳥有什么好看的?!?/br> “這你就不懂了,”秦簌簌狡黠地眨著眼,“鴛鴦不見得多好看,可是吉利啊?!彼牧伺奈业募绨?,側過身子低聲道,“還有助于你同阿徵培養培養感情,我的好弟妹?!?/br> 我假嘔一聲,哼道:“培養什么?母子之情嗎?” 秦簌簌是個愛牽紅線的老娘們。自從相熟以來,一直致力于撮合我和秦徵——雖然我們二人沒一個人搭理她,但卻怎么都堵不上她那張嘴,私下無人時便只能由得她胡叫。 “賞完了鴛鴦啊,你就給阿徵起一卦,我這香丸澡豆都備好了,就等你焚香凈手、千金一卦?!鼻伢鶝]聽見我說的話,只自顧自繼續道。 這時秦徵接話:“阿姐就是擔憂過度,小吉你別理她。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沒什么可擔心的。更何況,官家撥了五百兵士給我——要我看,一半的人就夠我端下那伙匪賊三個來回的了?!?/br> 秦簌簌跳起來,一巴掌打上了秦徵的后腦勺。 “傻小子,別在這屁話多。閉嘴呆著讓你未來媳婦給你起卦?!?/br> 我翻了個白眼:“別亂叫,平白污了我的清譽?!?/br> “遲早的事?!鼻伢仁浅姨袅颂裘?,接著又無縫銜接地瞪了正想說話的秦徵一眼。 我懶洋洋地抿了抿唇,懶得搭理她的胡話。 片刻之后,我被推進水榭,輪椅停在水邊。 水邊正擺著一席茶案,對面置了蒲團,案上放著一只煮茶小爐,茶具一應俱全、精巧可愛。邊上還放置了數盤精致的茶點,極為周全。 岸邊的風牽扯水汽,清涼涼打在臉上,舒服極了。 秦簌簌跪坐在對面蒲團上,纖纖素手執起茶壺,細細沏了茶,宛如一幅嫻靜溫柔的仕女圖。末了,她還將茶杯放在唇邊輕吹了吹,這才遞給我:“弟妹先喝喝茶,”又指了指水中不遠處游動的幾只野鴨子:“再……再看看鳥?!?/br> 我瞧著她殷切的模樣,心中發毛。 可這清茶入了口,我也不由得笑:“秦簌簌,你這回可真下了老本。弄這一壺上品君山銀針賄賂我……該不會是偷了鎮國公的珍藏吧?” 秦徵聞言,睜大了眼。他繞到茶案前,掀起茶壺瞧了瞧,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阿姐……” 秦簌簌瞪他:“怎么?我弟妹難道當不起這世間最好的茶葉嗎?” 秦徵苦著臉:“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的意思是,若是茶葉被偷的事情暴露,他八成又要替你頂罪,被鎮國公打上十個軍棍?!蔽覐澫律碜?,從茶案上拈起一塊芙蓉糕塞進嘴里。 鎮國公家這一兒一女,自小的待遇可說是云泥之別。女孩縱著寵上天、男孩綁著吊上樹——自小但凡是秦簌簌惹了禍,都是同胞弟弟背鍋。 秦簌簌不以為然:“不過十個軍棍而已,他都習慣了?!闭f著她又擺弄起桌上的茶具,“孝子不生慈父之家,棍棒底下才能出能人呢。你沒看人家靖遠侯,當年被謝老侯爺管得多嚴、打得多狠,這才能在西狄戰場上立功、順利承襲侯位?!?/br> 我嘴里的芙蓉糕忽地就沒了滋味。 秦徵接話:“靖遠侯承襲爵位是理所當然,同打得狠不狠有什么關系?” 秦簌簌瞅他:“若不是自小被老侯爺給打習慣了、皮rou筋骨都煉成了鋼,又如何能領著五千兵士就沖出了西狄重圍的焦合城?你沒聽阿爹說,前線來報,人家侯爺沖出焦合城的時候,整個都成了血人……” 我指尖的芙蓉糕掉落,砸上了我的膝蓋,再落進河中:“西狄重圍焦合城是怎么回事?謝閬成了血人又是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