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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干凈襯衫,下擺很長,一直遮住了屁股。他忐忑地品味著不該出現的心中的竊喜,深吸了一口氣。“不想穿姐夫的衣服?”霍之瀟低低地笑出了聲。猜測得到證實,安瑜面色微紅,掙扎著坐起來,想下床,肚子狠狠一陣響動。他餓了。“我去給你拿吃的?!被糁疄t忍笑下床,在衣架上隨手扯了一件外套搭在肩頭,緩緩走到了門外。安瑜并沒有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他等姐夫走了,赤腳踩在鋪著地毯的地板上,抱著胳膊,一邊打哆嗦,一邊打量陌生的臥室。安瑜知道,安欣生病以前,也住在這里。屋里有女人生活過的痕跡。很淡,僅僅是桌邊有若有若無的香水味罷了。他想象著jiejie對著梳妝鏡噴香水的樣子——先晃一晃小小的瓶子,再露出纖細的皓腕,往那里稍微噴一些——輕輕淺淺,奪人心魄。姐夫很可能站在他站過的地方,看著,聞著,陶醉著。安瑜心里涌起難以言說的煩躁,扭頭回到床邊,爬上床的時候,腳尖撞到了床頭柜。尖銳的刺痛像是在提醒他,感情已經離越線不遠了。安瑜抱著膝蓋喘息了片刻,從被子里探出了胳膊。夜深人靜,床頭柜的抽屜在被拉開時,發出了磨牙般的聲響。緊接著,像是報復他的大膽,幾件屬于女人的睡衣爭先恐后地掉落出來,有一件掛在他的手腕上,有一件跌落在地毯上。安瑜如遭雷擊。那些衣服不是誰故意放在那里的,是本來就在那里的。它們的主人纏綿病榻,早已忘了它們的存在。只有他是不該存在的。填房,他只是jiejie的替代品。安瑜跌跪在地毯上,含淚把安欣的睡衣疊好,重新放回去。他明白,無論如何自欺欺人,他和姐夫還是偷了。“阿瑜?”或許是窗外的風雪聲太大,安瑜竟沒聽見霍之瀟回來的腳步聲。他猛地轉身,脊背貼著冰涼的床頭柜:“姐……姐夫……”端著清粥的霍之瀟站在床邊。月光下,男人原本冷峻的眉眼,竟多了幾分似水柔情。而安瑜乖巧地跪在地上,纖細的雙腿之間,有銀白色的月光在流淌。霍之瀟覺得屋里再熱些,他就要化為春水了。“怎么坐在地上?”霍之瀟將粥放在床頭柜上,握住了安瑜冰涼的手。他生怕姐夫看出端倪,咬住下唇,不敢出聲。卻不知道——一件淡紫色的內衣從半開的抽屜間露了出來。霍之瀟的瞳孔微微一縮,同時手上用力,把安瑜抱上床,繼而轉身,看似彎腰端粥,實際上,膝蓋頂著床頭柜,不著痕跡地將抽屜關了個嚴實。粥是花了大精力熬的,香甜可口。安瑜小口小口抿完,窗外忽然傳來吵鬧聲。大半夜的,帥府不會出別的事,除了……“阿姐!”他的心猛地提起,胡亂拽了件衣服披在肩頭,“我去看看阿姐?!?/br>“我和你一起去?!被糁疄t拽住安瑜的手腕,“再穿件衣服?!?/br>安瑜想著jiejie,顧不上姐夫的舉動是否太過親密,直接接過男人遞來的外套,匆匆跑下了樓。四處都是火光,院子里擠滿了端著水的婆子和不斷奔向臥房的醫生。安瑜往前走了兩步,又被撞到一邊,等他好不容易站穩,霍之瀟已經來了。“爺,少奶奶……”霍之瀟被醫生拉進了安欣的臥房。沒人注意到安瑜,就算有人注意到,也沒空搭理他。屋里躺著的,是還沒死的大少奶奶,就算安瑜是她的弟弟,現在出現在臥房里,也不吉利。他是來當填房的,現在正房還沒死,他往屋里一站,不是上桿子催人去見閻王爺嗎?這個道理下人明白,安瑜自己也明白。他裹緊了身上的外套,從深夜一直站到晨光微熹,才等來了霍之瀟。霍之瀟臉上彌漫著淡淡的疲憊,推門時輕輕咳嗽了幾聲,瞥見院中角落那抹青色的身影,心微微一跳。“阿瑜?”他慘白著一張臉:“姐夫,我jiejie……”“無事?!被糁疄t搖頭,“醫生說這一遭把病氣散出來,反而有要好的樣子了?!?/br>安瑜懸了一晚上的心猛地落下來,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好在他身后就是墻,所以愣是站穩了:“那便好,我去換身衣服,等醫生走了,就進去照顧jiejie?!?/br>他本來就是安家送進帥府照顧長姐的,現在安欣的病有了好轉的趨勢,理應擔起責任。霍之瀟的目光落在安瑜凍得發白的唇上,眼底暗流洶涌,到最后說出口的,只有一句:“辛苦了?!?/br>他展顏一笑:“本就是來照顧jiejie的,談不上辛苦?!?/br>再說了,苦的壓根不是安瑜。安欣醒來以后,又發了一頓脾氣,非說自己發病是霍之瀟在家的緣故。彼時,醫生已經走了個干凈,屋里只剩安瑜和熬藥的婆子。“他克妻!霍家的男人都克妻!”安欣靠著軟枕,聲色俱厲,“去告訴你們帥爺,要是想我死,就繼續來看我!”熬藥的婆子顯然已經對安欣的論調習以為常,聽見也只當沒聽見。安瑜卻不能當沒聽見,他端著阿姐的藥,軟聲說:“先把藥喝了吧?!?/br>安欣并不對他發脾氣,可態度也不見得多好,張著嘴讓安瑜喂了幾口藥,又開始咳嗽:“阿瑜,不是jiejie嚇唬你,你姐夫真的克妻!”“……我也是嫁進來以后才曉得,在我之前,帥府給霍之瀟說過一門親事,可女方沒等到婚期,就病死了。你說,他不是克妻,是什么?”“阿姐,許是巧合?!卑茶ぢ牭妹倾と?,又見安欣眼里迸發出的恨意,慌張移開視線,“你先養好病,再想這些?!?/br>“養好???”安欣冷笑一聲,“我若是能好,你也不至于現在就進帥府?!?/br>安瑜垂著頭,沒有接話。安欣倒是比他還坦然,畢竟把本家的少爺小姐抬成填房不是什么稀奇事:“阿瑜,你知道你姐夫喜歡什么嗎?”“不……不知道?!?/br>“他喜歡乖巧聽話的妻子?!卑残勒Z氣平靜,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