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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高一些。徐升看著湯執的臉放空,有一搭沒一搭地聽徐謹說話。徐謹鋪墊了許多,問了不少試探的問題,期間還吹噓了自己的人脈和投資,最后提起徐升港口的經營情況,能不能從港口的賬上轉一筆錢借給他,保證三天就還。他言談間還算從容,不過按徐升的了解,留給他籌款的時間并不充裕了。徐升清楚,徐謹從未將徐升當作過他的競爭對手,認為徐鶴甫的繼承人除他外并無另選,。因為雖然徐升和徐鶴甫走得近,徐鶴甫也交了一些重要的產業給徐升,卻沒有在公開場合介紹過他。現在徐茵的身體不行了,在徐謹和其他徐家人眼中,比起外孫,徐升便更像徐鶴甫的一名得力助手,或者一位員工了。徐升的港口現金收入多,流動快,只要做得隱蔽,還入及時,沒那么容易看出來,這也是徐謹來找徐升借款的原因。聽完徐謹要的金額,徐升晾了他一會兒。在沉默時,徐升有點無聊,所以伸出手去,碰了一下湯執的臉。他自己都覺得愚蠢,幸好湯執沒有醒來。徐謹以為徐升正在為難,便再保證了一次,說自己知道金額有點大,不過一定會準時歸還,徐升又靜了一會兒,對徐謹道:“舅舅,我直接把錢給你,好像沒什么保障?!?/br>“不如這樣,”徐升慢吞吞地說,“你抵點東西在我這里?!?/br>徐謹頓了幾秒,問他:“你要什么?”既然徐謹自己問了,徐升便也開口跟徐謹討了他想要的東西,徐謹從他大外婆那里繼承的私人公司。徐謹聽完,一聲不吭地把徐升電話掛了。徐升沒有生氣,耐性很好地等了片刻,當車開到市中心,徐謹又打來了電話。“怎么抵?”他像強壓著怒氣,問徐升。徐升也并不想笑,他把湯執的手握在手心里,平靜地告訴徐謹,他盡力為舅舅空出了兩小時,可以帶抵押合同和律師去徐謹公司,他們速戰速決,盡量趕在徐升去溪城前,把合同簽了。掛下電話,徐升讓司機轉向。過了幾分鐘,湯執醒了。他迷迷糊糊地四下張望一番,問徐升:“還沒到機場嗎?”“沒有,”徐升告訴他,“我臨時有事,要再留一會兒?!?/br>湯執點了點頭,又說:“我剛才好像睡著了?!?/br>徐升覺得湯執有點笨:“你就是睡著了?!?/br>湯執說“哦”,不說話了,又低頭去摸擺在他腿邊的草莓,徐升看著他,忍不住問他:“你喜歡嗎?!?/br>湯執抬起頭,對徐升笑了一下,說:“當然喜歡啊?!?/br>公正地說,湯執有一張容易讓人聯想到性的臉,例如嘴唇永遠是紅潤而飽滿,亟待親吻的;眉目中總是如同流淌著欲望;音色構成復雜,帶有柔和的、摻著鼻音的沙啞。但是說起來很奇怪,徐升在這一刻想的是,他希望沒有別人送過湯執任何一件被湯執喜歡的生日禮物,希望湯執沒有為別人這么笑過。他希望湯執對他說的話,沒有別人聽見過同樣的;希望不要其他人擁有湯執的注視。徐升不由自主地問湯執:“以前有人送過你生日禮物嗎?”問完這個問題,徐升自覺問得十分多余。徐升不想承認,也很想無視事實,但實際上不可能沒人送湯執禮物,湯執一定收到過很多。“上學的時候有人,”湯執當然不知道徐升的想法,自然地回答,“不過我沒能放東西的地方,所以從來不收?!?/br>“從來不收”四個字使一種微弱的高興迅速地從徐升大腦中穿過。這時候,有一些水線滑過車窗,湯執的注意力被引走了,他對徐升說:“又下雨了?!?/br>離徐謹的公司不遠了,徐升的手機震了震,江言和律師已經提前抵達。雨勢也大起來了,他們駛上臨海大橋,湯執微微側頭,看外頭的雨。“徐總,”湯執突然問徐升,“你喜歡更喜歡濱港還是溪城?”濱港和溪城的差別可能主要在于氣候。溪城的天氣干凈利落,太陽就是太陽,雨就是雨;而濱港的太陽大多數時間像印在布上的圖案,只見其形,不見其熱,唯有雨和陰天是實際的。不過徐升不存在偏好,溪城和濱港對他來說沒區別。畢竟徐鶴甫灌輸給他的最多的觀念之一,就是不要有愛好。所以徐升反問湯執:“你喜歡哪里?”湯執回頭看了他一眼,微微停頓,然后才說:“溪城吧?!?/br>“空氣又好,”湯執聲音很輕,一副心情不錯的樣子,“環境也好,我覺得我媽也會喜歡。很適合養老?!?/br>聽上去湯執只是泛泛而談,如同一份只讀文件,給徐升展示他當下的想法,但又令人想入非非,像在暗示徐升,他在說他們的未來。這種暗示是完全不合時宜的,湯執想得太多,也想得太遠,徐升不應該縱容,但沒辦法說什么。他感受到緩慢增快的心率,和不至于達到濃烈程度的秘密的甜蜜。于是徐升沉默了,也允許湯執將他的沉默當做暫時的默認。車開始減速,他們停在徐謹公司的樓下。司機為徐升開了門,徐升讓湯執在車里等一會兒。徐升帶人上樓,和徐謹匆忙中找來的律師磨了一個小時,終于說服徐謹在抵押合同上簽了字。徐謹拿到了錢,態度好了不少,想送他們下樓,徐升婉拒了,他便亦步亦趨地送到電梯旁。江言下周拆石膏,徐升多給他放了一周假陪家人。進電梯后,江言問徐升,能不能單獨聊幾句,徐升同意了,江言便沒有立刻讓司機過來。走出徐謹的公司,站在僻靜的人行步道上,江言告訴徐升,上樓前,他剛從鐘律師那里得知,和湯執母親在監獄里起沖突那名女囚的身份信息。她是去年那起重大交通事故的醉駕肇事者,也是皇后花園命案幼子的領養人。前往溪城的飛機上,湯執獲得了一個不點蠟燭的蛋糕。草莓被機組服務人員從花束上摘下來洗干凈了,放在碟中。這是湯執這么久以來正正經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