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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房里有兩個人,一個一絲不掛、瘦弱蒼白的男人被一名高大的男子壓在身下,他掙扎著,抽抽噎噎地叫喊。抽噎聲讓湯執感到莫名熟悉,于是湯執走到床邊,探出頭,睜大眼睛,想看看是誰,卻猛然發現那名高大的男子是徐升,而床上被扼住脖子、面容扭曲得叫著的人,長了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湯執在夢中驚醒,背上滿是冷汗。他睜開眼坐了起來,等驚懼消退一些,又呆了片刻,回過神來,認為他之所以會做這樣的噩夢,一定是跟徐升上床的錯誤決定、以及無孔不入的案件新聞的共同作用。他走下床,走到窗邊,看樓下黑漆漆的、寬闊的河流,突然又想起徐升。湯執沒有過別的經驗,不拒絕是因為他并不討厭徐升的樣子和身體。徐升很英俊,外貌大概是所有人都喜歡的類型,雖然好像沒什么技巧可言,但他身上很熱,力氣也很大,除了最后久得讓湯執有點受不了之外,也不算一次很差的回憶。只不過徐升好像比湯執還要后悔,上床后的全天,都表現得很怪,就像擔心湯執跟他上過床,就會巴著他不放。湯執有幾秒鐘覺得徐升怕被纏上的樣子很好笑,有幾秒又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和徐升說得一樣廉價。湯執的自尊心時隱時現,很多時候都過得隨便,既不想跟徐升解釋什么,也沒有考慮過太多有關于將來的事。一定要說的話,湯執的夢想是想和他媽住在一起,做早出晚歸的工作,每天早上出門前就有早餐吃,晚上回家門口有燈。不是管家給徐升等門的燈,是小房子客廳里他mama一邊看電視一邊打毛線開的那種燈。按照席曼香催他談戀愛的積極程度,可能湯執出柜后,兩個人還要吵一架。然后接下來的每一次晚歸,他媽都會拷問他很久,到底跟誰出去。接下來湯執再跟她吵半個小時,堅稱自己真的還沒在戀愛。湯執想過這種生活。想了一會兒,湯執又躺回去睡覺,一覺到了天亮。次日下午,集團的律師抵達了溪城。由于徐升決定在返回濱港之前,完成一輪談判,定下初版協議,因此回溪城后的一整周,節奏變得飛快。徐升精力好得令湯執感到驚詫,從早上睜眼到晚上回房,幾乎完全不休息。湯執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徐升這類含金湯勺出生的人,工作時也很拼命。回濱港的前一天,談判終于結束了。夜里徐升做東,請律師和陪同工作了兩周的談判員吃晚餐,湯執提早下了樓,與司機一起在酒店門口等他們。司機下來開門,湯執也站在門邊,安靜地等著,一副很聽話的樣子。湯執好像比來溪城前又瘦了一些,西裝在他身上掛著,有些空蕩,眼睛也顯得格外大。或許是因為本周在溪城的全體人員的精神都緊繃著,湯執的表現尚算懂事,勉強可以稱作是一個合格的助理。在回溪城的第一個晚上,臨睡前,徐升想過,如果湯執來敲他房間的門,還想和他在同一張床上睡覺,他會不會拒絕。不過考慮的時間太短,沒有得出結論。而湯執沒來敲門。很快地回了房,比以往沉默不少,沒再發出過什么聲響,徐升猜想,可能是自己在飛機上對湯執的態度,讓湯執知曉了進退。后來幾天,湯執看徐升時眼神變得乖巧了,在房間里穿的衣服都比從前多了,終于懂得及時避免多余的肢體接觸,沒有再在起居室久留過。仿佛在暗示徐升,他知道了,只做一次。其實徐升覺得湯執也沒必要這么刻意,刻意到讓徐升偶爾會懷疑那天湯執在床上的放蕩的樣子,只是一個不合時宜的夢。當然,這也沒什么不好的。晚上的餐館是湯執挑出幾間后,徐升選定的,離酒店大約十分鐘車程,以酒的品類繁多和氛圍輕松著名。這次來溪城的人,全都跟著徐升沒日沒夜地干了一周多,難得閑下一個晚上,徐升不想過于正式。晚餐時,徐升左右兩邊分別坐著一名談判人員和一名律師,湯執坐在他的斜對面,旁邊是羅謙。吃了一會兒,湯執喝了半杯紅酒,面頰看上去有些薄紅,和羅謙湊在一塊兒,小聲說話。徐升看了湯執兩次,湯執都沒注意。到了九點,餐廳的投屏上開始播放黑白無聲電影,音樂也變得怪誕。桌上的兩名律師突然開始討論某宗案件,聲音不算很大,但在場都能聽清。昨日的庭審有新的變故,仍舊沒有判決,律師們喝著酒,談論起案件公開的細節。羅謙也加入了他們,湯執可能沒人說話,縮在一旁,捧著酒杯,一口一口地抿。又過了一會兒,湯執說去盥洗室,過了五分鐘還沒回來,徐升看了看表,也起身走過去。盥洗室在餐廳的角落,經過一條昏暗窄小的走廊,墻壁看上去有些油膩,高高低低掛著抽象油畫。走進盥洗室,湯執站在一個白色的洗手盆旁,指間夾著一支不知哪里弄來的細長的女士煙,肩膀靠著柱子,垂著頭吞云吐霧。聽見開門的聲音,他立刻抬起頭,看見徐升,愣了愣。“徐總?!彼f,但是沒有把煙按滅。徐升沒靠近他,看了一會兒,問他:“煙哪來的?!?/br>湯執沖他笑了笑,說:“跟一個jiejie要的?!?/br>在不怎么干凈的盥洗室里,湯執的皮膚看上去更白了,嘴唇紅得像被吻過,眼中有被酒精蒸起的水光。徐升早察覺湯執對近來占據報紙頭版的那宗案件的態度很怪,不過沒有問。“抽完就回來?!毙焐龑λf。湯執又吸了一口,灰白的煙霧從他的嘴唇中間飄出來一些,而后他“嗯”了一聲,懶懶散散地說:“還沒抽完呢?!?/br>徐升看著湯執,手機突然震了起來。他拿出來看,是江言打的。湯執又低下了頭,煙只剩一小段,煙頭的火光離他的手指不遠了。徐升生出一種想立刻把煙從他手里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