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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至于姓王的想怎么鬧,隨他,有句話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老子真不怕他。然后小李打來電話,她倒是挺平靜的,問我為什么要辭職,說如果單是因為打架這事倒不至于這么極端,如果是為了暮雨,那她也就不說什么了。我對她始終都懷著歉意,就說感情這東西是你情我愿的吧,她為我做了那么多事,我還是覺得像欠了她點兒什么。最后她說會盡量找人幫我安撫著姓王的那邊,不至于讓我們鬧到局子里。我感謝的話還沒出口,人就把電話給掛了……旁的人都在為我著急,為我奔走,如果他們知道我跟暮雨還有楊曉飛三個人是一邊斗地主一邊用手機免提聽著電話,一定會被氣死吧。平時難得趕上我們三個都這么閑,而如今,三個無業游民在新年的第一天在紛紛亂亂地一大堆雜事兒中,悠然自得地斗著地主,真是詭異。其實也不是真的那么逍遙,暮雨平時可厲害,今兒斗了多半個上午一把牌都沒贏,他那心思全在那些電話上呢……楊曉飛也就是一活的牌架子,只有我自己還在狀態。每通電話后,楊曉飛都會試著勸我辭職的事再仔細考慮考慮,畢竟要找個像我原來這樣輕松又高薪的工作很難。他說的是實話,然而在無法兩全齊美的情況下,人總得有所取舍。暮雨則微微蹙著眉,眼光不時飄過來說不清的復雜心緒,卻始終沒有開口。楊曉飛著急,說,“韓哥你倒是勸勸安然哥???這工作丟了多可惜?”暮雨沒理他,對我說,“我會一直在你身邊?!蔽掖笮χ乖谒珙^,不是礙于楊曉飛,我一定撲過去親他。他的意思是無論我繼續呆在銀行還是辭職不干,他都不會離開我。這話讓我覺得無比安心,放棄一切我都覺得值。暮雨由著我靠在他身上,手里熟練地洗牌。手機再次響起,屏幕上跳動著吳越的名字。我開了免提,“啥事?”吳越真不愧是我好哥們兒,他為我們帶來了新年第一個歡樂的消息:房子找著了。兩室一廳,位置不偏僻,設施齊全,隨時可以搬,能長租也能短租,租金便宜。現在快過節了,找工作也得等年后,到時候我們還在不在這個城市也不好說,先租三個月,到期是繼續還是退租再看情況。吳越問我什么時候有時間去看看房子,隨便把租房合同簽了。我說我隨時都有時間,我辭職了。吳越開始還以為我在開玩笑,后來終于明白我是認真的,他也坐不住了,說安然你在弟妹那兒呢是不是?你等著我啊,我馬上過去,這么大的事兒你都不跟我商量商量,你真不夠意思……掛電話的時候他還在喋喋不休地抱怨……我嘴里罵著他太多事,心里卻很溫暖。這一上午一會兒一個電話一會兒一個電話,我腦袋都大了。所以,當手機再次響起時,我恨不得一腳把它踩碎。居然是老田。從上次找他幫暮雨買票到現在都一年了,中間也就聯系過四五次,這肯定是有事兒才找我的。接起來一聽,果然,他說前兩天他回家了,今兒回來的時候,我媽讓他給我捎了點兒東西,他想給我送過來,問我在沒在宿舍。這就別麻煩人家了,我說你等著我吧,我自己去你單位拿。我打車去打車回沒用半個小時,回來的時候吳越已經到了,正跟暮雨聊天呢。他看見我撇了撇嘴,半真半假地感慨,“你真是啥事都干得出來……”我沒理他,直接打開那個裹得很嚴實的小包裹。是一只淺藍色的半指手套。這顏色跟我娘親給暮雨織的毛衣一樣。雖然娘親說過要給我織副手套,但是很明顯這只是給暮雨的,因為只織了四根手指。前些日子我給家里打電話的時候確實提過,說暮雨覺得傷了的那只手很難看,老是拿紗布裹起來??磥磉@事兒我娘親是放在心上了,這才幾天啊,就趕出這么只手套來。半指手套很方便,平時戴著保暖還不影響做事,這么細心的考量只能說明娘親是真的心疼著暮雨。“咱媽給你的!”我把手套塞給暮雨,“紗布可以退休了?!?/br>☆、一零八我一直任由暮雨裹著紗布,倒不是沒想過給他弄副手套戴,可能因為我潛意識里還存著那么一絲不甘,裹上紗布,就像傷口不是永遠無可修復,只是暫時還沒愈合。暮雨背過身把手套戴好了給我看,挺合適的,顏色好,摸著手感也很舒服,雖然少一根手指看著有點怪異,那也比紗布自然得多。楊曉飛說,這真是丈母娘疼姑爺。吳越說,這是婆婆疼媳婦兒。反正不管怎么說,暮雨很開心,在手套上摸來摸去,特別像小孩子得到什么喜歡的東西,寶貝得不行。后來人家拿著手機跑陽臺去了,我知道他是給爸媽打電話,也沒跟過去,繼續繪聲繪色唾沫星子亂飛地給吳越講我昨晚的‘英雄事跡’。吳越聽完指著我鼻子點了半天,真誠地罵我傻X,找死。他問我:“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工作沒了得重新找,就你這樣兒的要文沒文要武沒武的能找著什么樣的工作?你說要換個城市,那么容易?你新買的房子怎么辦?你跟家里怎么說?你跟暮雨的事兒要告訴他們嗎?你不怕阿姨心臟受不了啊你?……”我瞥了眼朝陽臺邊兒,朝吳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工作、房子啥的都還好說,我最心虛的是我娘親那邊兒。雖然現在她待暮雨就跟親兒子似的,那也是在不知道他其實是兒媳婦的情況下,要是知道我們是這樣的關系,她怕是接受不了的。娘親要是跟一般健康人似的那樣我也能硬著頭皮跟她說,大不了被揍唄,爹媽就是再反對再鬧,那也是我親爹媽,這事兒變不了,最不濟他們要死要活的威脅我……那……那我不是還能要死要活的威脅他們呢嗎?可偏偏我娘親她不是一般人,別說威脅了,一點兒不順心她都可能犯病,她那心臟就跟不定時炸彈似的,我躲著走還來不及哪敢往上踩。可是,有些事,躲不過的,因為,有些人,不能辜負。只能賭一把,以我對爹娘的了解,他們都不是頑固的人,我家最頑固的就是我。再者,他們那么心疼暮雨,我覺得這個賭局我的勝算并不小,萬一不行……以后時間還多,軟磨硬泡唄。吳越瞅著我,小眼神兒特鄙視,“怕弟妹聽見?你當你不說人家就不知道了,人比你傻是么?就你回來之前他還跟我說著呢……”我苦笑,是啊,我這腦袋都想得到,他怎么會無知無覺?想也沒用,都走到這一步了。暮雨打完電話回來,眉眼間柔和的笑意都沒有褪凈,便緊接著蒙上一層暗沉的愁,然而等他走到我身邊坐下時已經沒事兒人一樣了。“阿姨說上午打你電話一直占線……”“今天上午‘業務’太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