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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在明白了自家這個可悲可怕的秘密后,在無限恐懼與羞慚里明白了父親的苦楚。千越的眼前又浮現出母親美麗的面容,高高盤起的烏發,上面斜插著一只仿古的發簪,青綠的泥金的色調,在母親腦后輕搖款擺。每次在書上到搖曳生姿這樣的詞匯,總會想到母親,美麗的母親啊,出色的容貌是她這一生的驕傲,卻也是她一生不安分的根源。她是那樣地病態地害怕老去,總在不同的男人身上驗證著自己的魅力。表面上看來,是這樣般配的兩個人,這樣和諧完美的一家子,但事實上,完全不是這樣。千越記得最初他們一家住在兩室一廳的小套房子里,母親與父親已經分房而居,他便一直在客廳里搭床,晚上,他會拉開他小小的行軍床,床前,會拉起一道布簾。蠟染的圖案,靛藍的色澤,是母親去云南演出時的紀念品,在那一方小小的隱蔽的天地里,他不會看見父母那形同陌路地在家里來去的身影,他不會看見廚房里那一瓶瓶分別貼著父親與母親名字的油鹽醬醋。每天吃飯時,父母會依次使用廚房,分別做了飯菜,井然有序的,彬彬有禮的。然后,母親會問:你今天跟mama吃還是跟爸爸吃。他知道母親這么說是刻意地想拉進他與父親的距離,但是,她是徒勞的。大多數的時候,千越會說,我跟mama吃。但有幾次,千越說,今天我跟爸爸吃行不行?他只敢對著父親的背影這么說,每一次這么說時,他總下意識地期望看見父親回過頭來,哪怕是虎著臉拒絕,但是,沒有,每一次,父親會若無其事地多擺出一副碗筷,卻一言不發?;蚴峭蝗惠p輕地用筷子磕住千越伸向菜碗的筷子,說:請用公筷!父親少年離家,千里求學,他是很會做家務的,他做的菜,比母親做的,好吃許多,但是,千越吃進嘴里的,是蠟的味道,咽進胃里的,是鉛的沉重。這些事,是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千越甚至從沒有說給與自己最為親近的鄰家哥哥聽,以誠哥哥也從不曾到過他的家。父母都不喜歡客人。但是只要一出了家的門,父親依舊是清雅溫和的,母親依舊是高雅美麗的,孩子是聽話乖巧的。是可以上了雜志內頁的,廣告似的家庭。直到父親的一個研究成果獲得了國際的榮譽,他們一家搬進了新的極寬敞的新家,千越算是有了自己的房間。他的鋼琴,還是放在客廳里的。千越了解一件事,他們家裝修花費最高的,是父親房間的隔音墻,父親甚至不想聽到他的琴聲。從此以后,他再沒有與父親一起吃過飯。后來,大約是千越十六歲的時候吧,第二年他就要參加高考了,母親給他找了一個老師輔導他的功課。那是一個梅雨季節吧。多年前的往事,有著梅雨季節里潮濕粘膩的味道,從心頭浮起來,又沉下,象雨打在水里的浮木上。很久遠的事了吧,久到那個人的面容都已模糊不清,千越閉上眼,努力地回想他的五官,但終究是徒勞。那個讓自己初初懂得做男人的滋味的人,那個幫助他了解到原來男人與男人之間也是可以有魚水之歡的人。他只記得,他抱了厚厚的一摞書本,穿著雨靴,身上披著淺藍色透明的塑料雨衣,從雨衣邊角滴落的水珠掉進了他的靴子里,濕達達的,還有著梅雨季節特有的燠熱。一路膩膩滑滑地走去。老師的家,住在舊城區,彎曲的如同迷宮的小巷子,低矮的屋檐,窗臺上放著長方形的柳條筐,種著碧綠的菊花澇。老師是個離異的中年男子,獨自一個人居住。千越第一次便發現,他居然與父親文雅氣質十分相似,似乎連容貌都有兩分相象,只是衣著較為寒素一些。他的脾氣,卻與父親大不相同,他說話聲也是輕的,動作也是緩的,但是,他會對千越笑,會摸摸他的頭發夸他,千越不由不主地親近他。有一天,千越去補課,神色卻慌張,眼里含著淚,幾乎是蒼惶地進了老師的家,卻不肯坐下,靠在門上,急促地喘著氣,發著抖。老師去拉他,他死也不肯動地方,額上沁出細密的汗,惶恐如被驚嚇了的鳥。老師想要開窗,他突然尖叫道:“不要?!?/br>老師收回手,望著他,親切地說,“你是怎么了,小千越?!?/br>千越只覺得無比的委屈,酸楚沖上來,堵在喉間,阻了呼吸,漲痛了心。老師把他抱在懷里,一下一下地撫摸著他的肩背。他的手落在千越背上時,給他以火熱的感覺,稍稍離開,又讓千越覺得身處冰窖般的寒涼。在陣冷陣熱中,千越斷斷續續地說:“老師,我是不是成了個流氓了,還是我要死了?”老師突然松開抱著他的手,看著他的臉,慢慢地,他的臉上呈現出了然的微笑。他很慢很慢地斟詞酌句地說:“千越,你,好好地聽老師說,這是每一個男孩子,成長為男人所必經的事情。這代表你長大了,你你可以承擔男人的責任了。還是一個很好的孩子。你明白嗎?”千越滿臉濕汗,淚眼朦朧,象迷途的小鹿般無依無助。那種神情,讓人怦然心動。老師聽見自己的聲音,完全不受控制地說:“這也同時表示,你可以享受男人的樂趣了?!?/br>那種蠱惑的,催眠一般柔軟黏稠的聲音,給千越帶來安慰亦帶來了一絲絲地恐懼。他看見老師的臉在眼前慢慢放大,老師的眼睛是淺褐色的,但是并不透亮,象是里面沉淀了什么厚重的東西,他白暫的膚色有些干澀,離得近,可以看清眼睛周圍細密的皺紋。老師后退兩步,從櫥子里拿出一條嶄新的內褲,他做這一切的時候,很輕,并且一直看著千越。然后,他牽了千越的手,慢慢地把他放倒,仰面躺在床上,他自己,也躺在他身邊,一支胳膊半撐起身子,看著他。千越覺得,老師變成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卻好象并不想傷害他,他怕,怕到不能動彈。隱隱的,又有些說不出來的期待。老師緩緩地退去他的褲子,外面的牛仔褲,然后,是內褲。卻并沒有讓他馬上換上干凈的新內褲。千越半祼著神智昏亂地躺在那兒,完全地不知所措。突然,他覺得,有一只微涼的,濕潤的手,包裹了他那還沒有完全長成的地方。那是,老師的手。千里起解正文偷來的時光已經過去了六年了,但是千越依然清晰地記得那只涼的濕的手在自己身體最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