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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著它的面繼續胡天胡地,嚴維忍不住的時候,就使勁往枕頭里,埋著臉,幾乎閉過氣去。他的指甲老忘了剪,疼得厲害的時候,就往后面反手一抓,抓胳膊,肩膀,背,郁林身上就總有一道道的血條。郁林不怎么會罵人,默默受著,富貴在墻角靜靜拉尿。兩個人做的多了,慢慢油滑起來。屋外有人叫,也敢大大咧咧的答話。干著干著,還會抽空說些柴米油鹽的小事。郁林試著戴過套,不知他從哪里弄來的,沒幾分鐘又自己扯掉了,說疼,所以還是老老實實的每次抽出來,把熱乎乎的那攤東西留在脊椎末端。每一次翻來覆去鼓搗的時候,嚴維看到自己腿被壓在腦袋兩側,自己怒漲的家伙幾乎要拍打到臉上,他都挺想笑,像一場荒誕胡鬧的夢,偏偏夢的開開心心的。郁林的汗滴滴答答的落下來,眼睛微閉著,樣子挺性感,富貴在一旁喵喵叫。嚴維嘟囔著:“媽的,它剛拉了尿,別讓它上來?!?/br>他伸手要攔,富貴還是渾身濕漉漉的跳了上來,蜷在床尾,鐵架床晃得厲害。不知到從哪里傳來米蘭的香,淡淡的,熏得人想睡覺起來。※※※※※嚴惜病來如山倒,半個月的時間,整個人都瘦脫了形。突如其來的高頻聽力下降,讓他不得不帶上助聽器生活。換了家大醫院,病房卻沒原來的干凈,往返跑了幾次,還是就近租了間房。郁林的話說的越來越少了,更多時候,只是坐在嚴惜旁邊的椅子上。嚴惜每日的例行檢查后,往往都是在簡易鋼琴前,重復彈著有把握的曲譜,即便這樣,還難免有節奏紊亂的地方,一個地方錯了,后面更是七零八落。他聽人說話的時候,漸漸有些側著耳朵,用他聽得清的那一邊。嚴惜離不開郁林,現在更是離不開。他們不牽手,一前一后走著的時候,嚴惜仰看著郁林,小孩學步似的跌跌撞撞的跟著,直到郁林停下來等他。崔東如愿跟著調到了這家醫院。他已經習慣在郁林離開的時候保持絕對沉默,這個時候的嚴惜魂都丟了一半,郁林帶著飯回來的時候,他眼神才有了焦距。崔東也是最近才知道郁林會做些吃的。郁林煲湯,醫生說哪些吃了好,就熬哪些,他拿著裝滿湯的保溫瓶,一勺一勺喂,崔東在旁邊看著:“他也沒病到要人喂的地步?!?/br>郁林頓了頓,勺子放下來。崔東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語氣淡淡的:“你太照顧了對他也沒什么好處?!庇袅制届o的看著他:“要不換你來?!彼f話聲音不大,嚴惜也聽見了,伸出右手,蓋在他手上:“別生氣?!?/br>郁林這才把視線移開,又舀了一勺,送到嚴惜嘴邊。崔東“呵”了一聲,過了會又冷哼下:“呵,好啊?!彼蜒坨R摘下放口袋里,幾步走出了診室。郁林視若無睹那樣,繼續喂著濃湯。嚴惜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自從他身體壞起來,郁林越發成了他全部的寄托?!巴砩?,爸爸叫我們去吃個飯?!眹老犃σ徊?,總聽不清自己用了大多的嗓門。“我去,方便嗎?”嚴惜知道郁林的意思,老頭子的不順眼,由來已久?!澳憔退闩阄野??!眹老У共皇呛茉谝?,老頭再不順眼,到今天這般田地,還能怎么樣。晚上有些冷,郁林多帶了幾件御寒的衣服,都堆在車里。嚴惜換了個耳背式的助聽器,rou色的,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郁林知道他其實還是在乎這頓飯的。昨日今朝正文第九章(中)兩人進了主宅,停好車,郁林先下去,替嚴惜拉車車門。月季花在歐式復古壁燈照射下,也泛著昏黃。嚴惜走在前面,用力的按了幾次門鈴,進了屋,把自己脫下的鞋踢到一旁。郁林穿著Versace灰黑色的立領外套,外套下豎條細紋的襯衫,最上面的兩顆紐扣松開了,露出一截里面的黑色高領,休閑的打扮,他穿著只顯陰沈。下人在門口招呼著:“老爺在三樓天臺?!?/br>嚴惜沒聽清,郁林又重復了一次:“三樓天臺?!眹老н@才點點頭,他體力差了許多,又沖得快,上了三樓,已經有些喘了。地板上鋪著米黃色的大理石,只在正中間留了一個正方形圖案,擦得光可鑒人。通向天臺的白色的四扇門合得緊緊的,約有三米來高,中間鑲嵌的是圓拱形,教堂式的彩色玻璃,天臺上亮著燈,照的玻璃上一片晶瑩。嚴惜走的很快,他扭開門,一拉,嘴里先喊了一聲:“爸?!碧炫_上的餐桌已經擺開。胡桃木的圓形小餐桌,配套的四把雕花椅子,餐桌正中間放著一瓶剛從花圃中剪下來的月季。嚴惜正要走過去,卻突然僵住了,郁林在他背后,透過拉開的大門,一望,也像被釘子釘在了那里。嚴逢翔倒是泰然自若:“站著看什么,都過來坐吧?!眹谰S坐在他旁邊,覺得領結束得有些緊了,一直喘不過氣了,低頭自己松了松。“他在這里干什么?!眹老]有動,花了很長時間,才聽清自己大聲質問的聲音。他看著嚴維,身子甚至有些發抖?!鞍?,他在這里干什么!”他往后伸出一只手,下意識的去找郁林。郁林沉默著,直到嚴惜的手快要撲空,才伸手反握住。“我再說一次,先坐下?!眹婪晗璧难凵褡兊糜行┝鑵?。郁林從后面推了推他,帶著嚴惜走過去,拉出椅子,輕輕按著肩膀,把嚴惜按坐了下來。他就站在嚴惜后面,單手按著嚴惜的肩膀,直到嚴惜顫的不那么厲害了。嚴逢翔看著他們,好久,才嘆了口氣:“你也坐?!?/br>郁林稍稍低了一下頭,淡然應著:“是?!彼_椅子,跟著側身坐下,嚴維坐在他對面的座位上,一抬眼就看到了他低著頭的樣子,領結半天也沒弄好,后腦勺的發旋中,露著些許青白的頭皮。男人打量著他們,突然用力拍了拍嚴維的后腦,那人嚇了一跳,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任嚴逢翔的大手放在上面?!斑@是嚴維。嚴維,那是你弟弟?!?/br>嚴惜的手抖個不停。他想去拿旁邊的茶杯,卻把它弄翻了。桃紅色的杯蓋在桌面上戀戀不舍的轉動,發出清脆的瓷器聲。郁林伸手按住它,那刺耳的噪音才靜止了。嚴惜卻大笑起來:“哈哈,不,開什么玩笑?!?/br>郁林緘默著,伸手握住嚴惜顫抖的右手。嚴維感覺到頭頂的重量輕了,這才抬起頭。他看見郁林,連自己的呼吸都快控制不住,就隔著這么近的距離,一米不到,甚至可以看清他眉心蹙緊的紋路。嚴逢翔有些不悅:“我已經做了鑒定。他是我兒子?!?/br>“恭喜?!庇袅志谷恍α诵?,即便很快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