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涼再次愣了愣，失神道：“你是誰？”

“你希望我是誰？”

空氣一瞬間安靜下來，片刻沉默交鋒，晏涼慘淡的笑了笑：“抱歉，季公子，是我糊涂了?！?/br>
季珂不答，起身端來溫茶遞給晏涼，看著他將一杯茶飲盡，片刻淡聲問道：“前輩，平日里你怎么稱呼他？”

“……”

“涼兒？”

晏涼定定的看著他，愁眉苦臉的笑笑：“我夢里說的？”

“是那天前輩暈倒之前，夢里也念叨了好幾次?！?/br>
“……這樣啊，抱歉?！辈恢獮楹?，看到一向鐵血冷面的季珂露出落寞的神情，道歉的話脫口而出，經過這一番折騰，晏涼的氣是徹底沒了。

“前輩為何同我道歉？”季珂抬起眼看他，明知故問。

晏涼被瞧得有些窘迫：“溫姑娘將這些年的事都同我說了?！?/br>
季珂面上沒什么反應，拉過晏涼的手將他拉到自己懷里，清淡的在他眉間落了個吻：“當年在寂城，所有人都瞧出來了，只有前輩未察覺罷？”

“……”被他這樣對待，晏涼的身子整個僵硬了，甚至有些顫抖。

“不怪前輩，是我一廂情愿，自以為是?！?/br>
“你這么說，倒像是我欺負你了?！毖鹱鰵舛ㄉ耖e的說著笑，晏涼自己卻笑不出來。

季珂也沒笑，反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將他看得有些發慌：“可即使如此，我也不打算放過前輩?！?/br>
“……”

“一廂情愿也好，不要臉也罷，甚至前輩把我當做涼兒……我都可以?！?/br>
“……”

“只要前輩人在這里，是我一個人的就好了?！?/br>
狹長的眸子跳動著危險的火焰，這眼神就似野狼盯著他的獵物，晏涼知道他逃不掉了，反而無波無瀾的回望：“你歡喜便好?！?/br>
晏涼這般說，沒有一點掙扎一點怨懟，季珂反而露出受傷的神情，晏涼這幅樣子，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過，你在笠州弄出那么大的動靜，各大世家怕是要來調查了，之后更不好行動?！?/br>
季珂皺了皺眉：“行動？”

“嗯，既然你記憶恢復了，回無厭山尋你師尊，與他好聲好氣說明前因后果，想必以他的性情及對你的喜愛，不會多為難你?！?/br>
“意義何在？”他早已與無厭山劃清界限，叛出師門，從不奢求原諒。

晏涼奇怪的看著季珂：“那些強行加在你身上的罪名，也只有你師尊能為你出面洗清了?！?/br>
原書中江陌早已隕落，而這個世界里卻只是閉關不出，相對來說還是有轉圜余地的。

“但我確實是有罪的，殺了江瑤及眾多同門師兄弟，罪不可恕?！?/br>
“可錯不全在你?！?/br>
季珂看總是云淡風輕的晏涼難得露出著急之色，反而笑了：“前輩為何如此肯定？”

“你雖然不是什么好人，但這一點上，我是信的?！彼龅娜嗽O寫的劇情，自然信。

季珂微微垂下眼：“恐怕讓前輩失望了，我手上，確實沾了很多血?！?/br>
“……”

“那些被我挫骨揚灰之人，在世俗看來，我應念及同門之誼放過他們

一馬，但四年前這些人害前輩跌落無生海，我是再不會原諒他們任何一個人的，非但如此，還需十倍奉還?！?/br>
晏涼面上雖沒太大波瀾，但心情卻是一言難盡的，他沒想到有一天男主的黑化都拜他所賜，當真應了傳說中的蝴蝶效應，自己的一個小小舉動，將整個故事線攪亂了。

“師尊他已對我失望透頂，是我的錯，但從未后悔，無論重來多少次，我都會這么做?！?/br>
晏涼不知該說什么，只淡淡道了句：“你這是何必，事情已不可挽回，你殺了他們也無濟于事?！?/br>
“傷了前輩之人，都不可饒恕?！?/br>
晏涼深深的看著他：“若不回無厭山，你有何打算？”

季珂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與前輩兩人隱居于此，再不問世事?！?/br>
睡鳳眸睜了睜，不知為何，晏涼突然笑了：“沒想到這句話會從你嘴里說出來?！?/br>
“前輩想不到之事，或許還有很多?！奔剧嬉皇謹堖^他的背，一手握住他的腰，將人整個抱在懷里，臉貼著臉，一涼一熱，乍看十分親昵。

頓了頓，他又貼著對方耳朵道：“當然，前輩也有許多事瞞著我吧？”

“……”

“比如，讓我回無厭山見師尊，也是前輩的目的吧?！?/br>
晏涼的眼皮狠狠的跳了跳，倒不是害怕，而是詫異季珂竟通透到這地步。

“前輩別慌，我無心打探，也隱隱約約覺察出你和我們不一樣，但于我而言這些都不重要，我只不想再失去你了?！?/br>
“……”晏涼被這番表白弄得渾身汗毛直立，這些話太沉重了，他有些不知所措，而季珂將他的反應看在眼里，很自然的將其理解為惡心。

“明明那人借了我的身體，前輩輕而易舉的接受了，現在換了我的魂兒，前輩就難受成這樣？”

“并非如此?！?/br>
“在前輩眼里，我奪了你的涼兒，是十分可恨的存在吧？”

“季公子，不要胡亂揣測了?！?/br>
“……”

“你所說的涼兒，本就是不該存在于這世上之人，是他奪了你，并非你奪了他，我也從未對你心存恨意，當年在寂城你待我百般照料，之后這三年的事我也清楚，只是愧疚無法回應你?！?/br>
季珂愣了愣，旋即笑了：“前輩這話說早了?！?/br>
“嗯？”

晏涼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季珂吻住了唇，略過蜻蜓點水的前戲，直接霸道肆意的唇舌入侵，晏涼瞪大雙眼，下意識運了靈力擊向對方，季珂卻似感覺不到疼般生生受著，兀自攏了攏晏涼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在季珂的攻勢下，晏涼的掙扎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本來他剛醒就有些頭暈，如今更是被吻得天旋地轉，許久，季珂才舍得放開晏涼，對方一得自由便捂著心口急促喘息，顯然是受不住了。

季珂卻十分滿足，也顧不得身上被晏涼劈得青一塊紫一塊，笑出小虎牙：“怎樣，比起你那涼兒如何？”

“……”晏涼曉得他指的是吻技，但這話題實在是太尷尬了，他自己也不會有病到去比較。

尷尬，實在是尷尬到無法細想……

“想來前輩還是比較喜歡他的方式?！?/br>
“季珂，你夠了?！别埵呛闷馊珀虥?，被這般調侃還是忍不住要發火，如今的季珂與寂城又有些微妙的不同，果然黑化后，不光性情變得難以捉摸，連舉動都肆意妄為許多。

“不夠?！奔剧鎱s很篤定的答道，他手勾住晏涼的脖子，將衣襟向下扯了扯，晏涼不是他的對手，慌張的看了他一眼，倒是沒說什么。

季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