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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珂當真毫不客氣的往里蹭了蹭,直接整個人將晏涼抱在懷里。“……”“這樣好多了?!?/br>“……那就睡罷?!?/br>“小舅舅,我怕做噩夢?!?/br>對方的撒嬌意味已經很明顯了,晏涼雖覺察出來,也不點破,任他蹭著抱著:“噩夢?”“自從中秋那夜,就反反復復做同一個噩夢?!?/br>“夢到我離開?”季珂不甚篤定的點頭,聲音微?。骸皦衾?,小舅舅脖子上的傷,是我劃的?!?/br>聞言,晏涼心中一跳,莫名有些發慌,不知是什么觸碰到了他的神經,胃里翻江倒海胸口發悶十分難受,面上卻強做鎮定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老瞎想,能不做胡夢么?”季珂不置可否,將頭埋在晏涼的肩膀上,緩緩點了點頭。說來也奇怪,被對方這般親昵的抱著,晏涼居然睡著了。翌日天未亮透,晏涼是被樓下嘈雜的說話腳步聲吵醒的,季珂早已醒來,眉頭微蹙很不耐煩,晏涼以為他是起床氣,便溫和的眨了眨眼。季珂氣的,自然不是自己被吵醒,而是這伙人吵醒了他好不容易哄睡的小舅舅……“小舅舅再睡會兒,我去瞧瞧?!?/br>晏涼懨懨的點了點頭,當真又閉上了眼睛,窸窸窣窣一陣聲響,季珂下了床,登時空了一大片,清冷的空氣灌了進來。“我去去就回?!遍T咯吱一聲響,晏涼毫無意識的點點頭又睡了過去,再睜開眼睛時已近晌午。“……”好久沒睡得如此天昏地暗了,季珂仍把他抱在懷里,睜著眼。剛睡醒的眼里滿是水霧,晏涼揉了揉,四目相對,季珂笑了:“小舅舅若困,還可繼續睡,我們今兒怕是走不了了?!?/br>“嗯?怎么了?”晏涼揉了揉太陽xue懶懶問道。“昨夜下了一宿雨,山洪暴漲引發泥石流,將去路都封死了?!?/br>聞言,未醒徹底的晏涼并不怎么著急,沿路被山石封住于修士而言并非難事,但轉念一想,他們的行李包裹不算少,加之季珂的沉水劍不能輕易拔出,現在都是用加了咒文的布條纏著,鎮上如今有不少修士,貿然御劍風險太大。季珂似看出了晏涼的顧慮,補充道:“這池西鎮有古怪,修士皆無法御劍,那些傅家的修士,都急壞了?!?/br>“無法御劍?!”這一下,晏涼是清醒徹底了,這種情況,是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織了懸網陣,以靈石為基人皮偶為引,改變周遭風水磁場,使修行之人被困在陣法中。難不成是有人知曉了他們的行蹤,企圖用懸網陣圍剿?應該不可能……“涼兒,你可曾打聽到是什么情況?”不知不覺晏涼已經從季公子改口成了涼兒,雖然這么叫就似在叫他自己……季珂點頭,沉聲道:“傅家那些修士說,是季珂從中作梗?!?/br>晏涼的心跳了跳,眉頭越蹙越緊,這才意識到,在他的設定里,懸網陣是無厭山江氏的不傳秘法,如今發生諸多事情,人們自然而然會聯想到季珂。即使他的男主還處在掉線狀態,也阻止不了栽贓嫁禍……晏涼無奈的拍了拍眉心,自語道:“諸事不順?!?/br>季珂卻對如今的處境混不在意:“小舅舅別愁,天塌下來也有傅家那些修士頂著?!?/br>晏涼本是著急煩躁的,看對方一臉無所謂的云淡風輕,便也釋然了些,好笑的盯著他:“你就不怕夜長夢多暴露了身份,他們來對付你?雖說你并非季珂,但他們可不管這么多?!?/br>季珂勾了勾唇角,露出俏皮的小虎牙:“小舅舅會保護我?!?/br>“……”晏涼愣了愣,繼而困擾的撓了撓頭:“季公子,你越發撒嬌了?!?/br>“小舅舅還是叫我涼兒吧?!?/br>“……”大難當前,兩人卻在睡得暖烘烘的榻上有說有笑,晏涼覺得很不妥,轉念一想,事已至此著急也沒用,他如今是啞女的身份,不便于打探消息,這些事都得指望季珂了。季珂看晏涼撐起身子,才戀戀不舍的也跟著掀開被子,招呼伙計端來洗漱的熱水及早飯,晏涼起身坐在榻邊上,對著那套水紅色的錦緞女裙發愁,如今他也懶了,只套上女裝簡單的挽個發髻,戴上面紗就敷衍了事,橫豎也不會有人敢掀開他的面紗瞧。晏涼抬眼,瞧見季珂的視線正有意無意的往自己這邊望,莞爾:“下次有機會,你也來扮一次姑娘如何?”“只要小舅舅歡喜,我隨意?!?/br>“好,我記著?!焙芪⒚畹?,從這次上路后,兩人的關系親昵了不止一星半點兒。季珂還未來得及答話,門又響了,斷斷續續略顯遲疑,一聽就不是送早飯的店小二。晏涼朝季珂遞了個顏色,對方卻安然處之不做聲響,許久,敲門的人終于憋不住了,開口道:“師兄讓我來通知一聲,如今池西鎮內不太平,二位萬不可貿然出客棧?!?/br>從聲音判斷,正是傅玄良小公子。“好的,多謝提醒,我們知曉了?!奔剧胬淅浯鸬?,毫不給面子。傅家人一來就盯著他的小舅舅看,他記仇。“嗯,兩位務必小心?!闭Z罷,門外之人并沒有走的意思,日光在門扉上投下陰影,季珂蹙眉等了片刻,終于忍不住開口。“公子還有什么事么?”“我,想與二位打聽一個人的下落?!?/br>第35章修羅兩人對視一眼,晏涼淺淺頷首,戴上面紗遮住面容,季珂才極不情愿的道了聲:“請進?!?/br>雖然不樂意,他也還是拎得清的,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反而容易引起懷疑。遲疑了片刻,傅玄良推門而入,一副十分不好意思的模樣:“在下傅玄良,今日打擾了?!?/br>晏涼這段時日在若川耳濡目染,也與江昭學了些手語,不甚標準的比劃道:無妨,請坐罷。傅玄良仍站著愣愣的眨了眨眼,季珂朝他冷冷道:“請坐?!?/br>看到對方打手語,傅玄良明顯怔了怔,季珂漫不經心解釋道:“我娘子不能言語?!?/br>晏涼已然取過茶壺沏了茶,做了個請的動作,潦草比劃道:傅公子有什么想要了解的,盡管問好了。晏涼在手語上是個半吊子,但他料定傅玄良在此方面一竅不通,遂也坦蕩蕩的,傅玄良果然目不轉睛的看著,完全讀不懂,只覺得這位夫人的舉止優雅內斂,很是賞心悅目。季珂當即就不高興了,面上不動聲色的陰沉下去:“有問題盡快問,我娘子有孕在身,不能勞累?!?/br>“……”晏涼幾乎要背過氣去,淡淡的瞪了季珂一眼,對方卻是一臉事不關己的坦然。“實在抱歉得很……”傅玄良落座,下意識的用余光掃了眼晏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