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4
書迷正在閱讀:獸世之藥膳師、偷偷生了影帝的孩子后、那個畫黃暴小漫畫的、和最討厭的Alpha網戀了、女主說她換檔重來了、幸福至上、是濁雨不是泥石流(H)、原來男神是病嬌、兩界倒賣商、和肖邦彈風譜月的日子
子讓他們再教,幾個老頭子全圍著李釋轉,也虧得李硯能經得住折騰。雷打不動的是,李釋每日得了閑,要去養居殿請安。請誰的安?自然是請忠義侯的安。陳恨給他講過幾日的文章,算是他半個先生。李釋每日傍晚去,只告訴陳恨今日又念了什么書,有什么體悟。但他的話少,坐不到一刻鐘就回去了。四月二十七這日,閣中前腳剛把折子遞上來,后腳李釋就到了。高公公引他進去時,李硯同陳恨正湊在案前看折子。“這兒是不是說得不大好?”陳恨順手拿過李硯手里的朱砂筆,手腕輕轉,在紙上畫出一個紅圈兒。高公公賠著笑,輕聲提醒道:“皇爺、公子,世子爺來了?!?/br>“來啦?!标惡尢а?,只見李釋低著頭作揖,吩咐高公公,“琉璃缸子里的荔枝拿上來給他?!?/br>這時李釋略抬了眸,陳恨便朝他招了招手:“今日事情多,世子爺先過來坐著吧。川蜀知府送了荔枝,你嘗嘗鮮?!?/br>李釋在書案的對面坐下了,雙手置在膝上,規規矩矩地垂著首。眼角余光只瞥見案上的三卷帛書。其中一卷是治徐府的罪的圣旨,閣中擬了一半,李硯同陳恨在改,全是朱砂御批。一卷是給太子爺平反的,同樣是閣中擬的,才改了兩句,還只有兩個圈兒,看來要改的還多。還有一卷,是李硯代老皇帝下的罪己詔,沒有旁的人經手,是李硯自己擬的。李釋認得他的字,一筆一劃都像刀劍,凌厲。哪一卷帛書都是要緊的東西,這兩個人竟然也全不避諱他,就這么大大咧咧地放在桌上給他看。高公公很快就捧著裝滿荔枝的琉璃缸子進來了,特意拿了張小幾來放,就放在李釋的手邊。李硯同陳恨正低聲商量著事情,高公公只轉頭看了一眼,輕聲對李釋道:“世子爺先吃著吧,若是晚了,想回去了,悄悄的回去就好?!?/br>荔枝鮮紅,才從冰涼的井水里提上來。李釋嘗了一顆,很甜。再待了一會兒,見他二人的事情還多,李釋心里還記掛著今日先生布置的文章。如高公公方才囑咐他的一般,只是斂著衣擺,悄悄地起身,退出殿外去了。他出來時,高公公同匪鑒守在殿外,稍點頭示意,也就回去了。養居殿里,兩人改那幾卷帛書,耗去了不少時間。清算徐家沒什么厲害的,最要緊的是給太子爺平反。事關太子爺在人心里、在史冊里的模樣,這件事情須得清清楚楚的。閣中似乎還有所顧忌,帛書擬得模棱兩可,李硯同陳恨便逐字逐句地改過來,算是他們做兄弟的一份心。一直忙活到月移東墻的時候,陳恨揉著眉心轉了轉脖子,目光落在一琉璃缸子的荔枝上:“世子爺沒怎么吃就走了?!?/br>“叫人給他送就是?!崩畛帉⒉瘯夂?,交給高公公,讓他傳給閣中重新雋寫,連夜就發下去,又道,“找兩個人,給弘慶殿送兩籃子荔枝?!?/br>這時候陳恨正將朱砂筆放在青瓷的筆洗里蘸蘸,他隨口問了句:“賀行抓著了沒有?”“沒有?!崩畛幍?,“李渝還是不了解他,信誓旦旦地說他會走那兩條路,結果什么也沒找見。各州府也沒有消息傳回來,派去閩中的官員還沒到。江南大換了人,蘇衡被江南的事務絆住腳了,暫時還去不了?!?/br>“這樣,該抓著總會抓著的?!标惡奚炝藗€懶腰,轉頭看他,“不說政事了,天氣熱,奴陪皇爺去后殿乘涼好不好?”養居殿伺候的宮人都通透得很,他們是在養居殿伺候的,只有陳恨一個人是伺候皇爺的。所以陳恨在的時候,他們都落了閑,可以躲在后殿吃點心談天。由此,養居殿是宮中最好的差使。將要走到后殿的時候,陳恨大聲咳嗽了兩聲,提醒躲在后殿的宮人們:“聚眾聊天,小心火燭啦,各位?!?/br>宮人會意,相互使了使眼色,迅速收拾了東西,就轉移了陣地。陳恨拍拍衣袖,朝李硯做了個請的動作:“皇爺,請?!?/br>知道他是給人通風報信,李硯也不管他,一只手端著裝荔枝的琉璃缸子,另一只手一提他的衣領,就把他給捉進了懷里。兩只手里的都是甜的,陳恨比荔枝甜。陳恨伸手從琉璃缸子里撈了一顆荔枝來吃,沾染上果子汁兒,雙唇都津津的。他抿了抿唇,伸手再拿了一顆。夏日里,后殿檐下常年擺著一張竹床,只是方才還有人坐過,不方便就坐上去,兩個人就靠在廊柱上說話,荔枝缸子擺在竹床上。陳恨塞給他一顆荔枝,想了想:“奴上回同皇爺在這兒,還是去年的事情?!?/br>“去年你沒吃完荔枝就跑了?!?/br>陳恨沒有說話,垂著眸子剝荔枝吃。去年這時候的白日里,有御史參了陳恨一本。到了晚上,就是陳恨接到造反任務的那個晚上。那時候陳恨被任務嚇了一跳,隨手抓了個小太監去找李硯,自己鴕鳥似的一路跑回了侯府。后來李硯派匪鑒送來一缸子的荔枝,全被陳恨失手摔了。陳恨有時會想,倘若那時候真造反了,那會怎么樣。最好的劇情就是他做完了任務,把皇位還給李硯。此后兩人稍有嫌隙,他努努力,很快就把嫌隙填平。最壞的結果,最壞的就是死生不復相見。可是誰死誰生?他不知道。李硯見他出神,手里剝好的荔枝都發了黃也不吃,偏了頭蹭了蹭他的唇角,將他唇上汁液吻盡。陳恨好久才回了神,臉頰微紅,將手里荔枝塞到他嘴里:“皇爺?!?/br>李硯反倒抱怨他:“你不專心?!?/br>“我……”陳恨抓了抓頭發,“想事情?!?/br>“嗯?”“去年同皇爺在這里談起忠jian,那時候奴說的認真,好像什么都看得通透,但是現在——”陳恨沉吟道,“現在奴好像什么都想不明白了,到底什么是忠,什么是jian?”他一心要做忠臣賢臣,若是那時候他真造了反,那算是jian么?就算后來他把皇位還給李硯,哪又能算是忠么?去年此時,他說大忠若jian,又說大jian若忠,他還說不論如何,他一定是忠臣。可他就真的是么?陳恨歪了歪頭,嘆道:“都說做皇帝難,其實做臣子也挺難的?!?/br>“不要胡想?!崩畛幇朕D身子,一只腳的腳尖抵著他的腳尖,兩只手撐在廊柱上,將他整個人困在其間,直直地望進他的眼中,“你是忠?!?/br>他好認真,引得陳恨也不自覺認真起來。他站直了身子,雙手背在身后,暗中搓著衣袖,問了句:“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