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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么全蓋著不悶?”李硯又要掀他的被子。不悶。陳恨在心里恨恨地應說。好像是有點悶了。只是李硯不走,他又不能露面。于是隔著被子,陳恨伸腳,踢了踢他,叫他快走。李硯卻只穩坐著不動。確實有些悶了。陳恨躲在被子里咳了兩聲,他喘不過氣了。又過了好一會兒,實在是憋不住了,他頂著毯子,將額上傷口遮得嚴嚴實實,才坐了起來。——您的小可愛突然出現。原本陳恨想著,他捂著傷口給李硯看一看,看一眼就讓他快走,這事兒也就瞞過去了。誰知道李硯眼睛太尖。“就因為這個?”李硯只一眼便看見了,不由分說地掀開被角,捏著他的下巴,認認真真地看了一會兒,“疼不疼?”“不疼不疼?!标惡捱B連擺手。轉頭去問吳端:“他這是怎么弄的?”吳端不敢說話,李釋答道:“磕桌子上了。他把腦袋撞傻了,皇爺別難為他了?!?/br>原意是叫李硯別鬧他了,只是這步棋走的實在是太臭了,李硯一怔,陳恨自個兒也愣住了。“那個……”陳恨恐他又要生氣發瘋,扯了扯他的衣袖,卻也不知道要說些什么來轉移話題。趁著李硯轉頭看他的時候,他朝吳端使了使眼色,吳端果真會意,忙不迭帶著人退出去了。只是吳端他們退出去了,他自個兒還在風暴中心待著呢。“就是……”陳恨靈機一動,順著方才李釋的意思,問道,“你是誰?”陳恨暗戳戳地想,只裝作摔壞了腦子,李硯大抵不會對一個什么事情也不記得的人發脾氣罷,先把這一波熬過去。李硯再看了他一陣,問道:“真的不認得了?”陳恨搖頭:“不認得了,不認得了?!?/br>“夫君?!?/br>“嗯?”陳恨心中咯噔一聲響,哦嚯,原來皇爺喜歡當下邊的那個。只聽李硯繼續道:“朕是你夫君?!?/br>好嘛,原來是這個意思。“皇爺,你能不能……”“真聰明?!崩畛幋盗舜邓~上的傷口,哄小孩子似的哄他,“還記得朕是皇爺?!?/br>“不是……”陳恨趕忙解釋,“皇爺我沒……”李硯不依不饒:“喊一聲夫君來聽?!?/br>陳恨捶床:“皇爺,我沒忘記事情,夫君個鬼,你正常一點?!?/br>李硯凝眸看他:“你到底記不記得?”陳恨撓頭干笑,不敢看他:“我……”“怎么弄的?”“就是磕在桌角了,沒什么妨礙?!标惡拊噲D轉移話題,“昨日朝中出了什么事情?皇爺處置好了么?”李硯迅速將話語權奪回:“你還敢問朝政?朝中事情不用你管,好好的怎么磕到桌子上了?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瞞著……”在話語權的爭奪戰中,陳恨慘敗,他決定使用迂回戰術。“你想不想親我一下,皇爺……”陳恨向惡魔出賣了自己的靈魂,“呃,夫……君?”不把他從早晨親到晚上,親得他雙目含淚,面色潮紅,李硯就不是男人。“不行不行?!标惡薨醋【鸵獎幼鞯睦畛?,“我就是隨口一說,早起還沒洗漱?!?/br>陳恨有幸,再被皇爺伺候了一回洗漱。其實他很惶恐,一臉英勇就義、慷慨赴死的表情,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只被人洗洗干凈、馬上就要被吃的貓。如果說能把主動權抓在手里,敵進我進……陳恨將漱口水吐在盆中,用袖子抹了抹嘴,不大自在地抿了抿唇,干著嗓子喊了一聲皇爺。李硯將用熱水浸過一遍的巾子擰擰干,給他擦臉,這一擦,也就把陳恨方才鼓起的勇氣給擦去了。“傷的是額頭,又不是手?!标惡薨呀碜幽米?,自己抹了把臉。借著擦臉的動作悄悄看他。陳恨轉身,將那巾子往盆中一丟,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往前走了兩步,將唇貼了過去。淺嘗輒止的一個吻。陳恨松開他的衣襟,往后退了半步,半舉著雙手:“好了,親完了就別像看獵物似的看我了?!?/br>李硯斂了目光:“傷口換藥了沒有?朕幫你換藥?!?/br>“誒?!标惡拚f著就跑到榻上去乖乖巧巧地坐好了。李硯伸手抱他的腰:“躺著?!?/br>陳恨將頭枕在李硯的腿上,李硯抬手將包著傷口的細布給揭開,傷口太大,血淋淋的一片。陳恨稍睜眼看他:“沒事兒,不疼的?!?/br>“閉眼?!崩畛幝貙⑺幏廴錾先?,隨口問道,“先前是誰幫你包的?”“世子爺?!?/br>“包的真差?!?/br>行吧,皇爺包的最好。李硯用細布把他的傷口包好:“朕才一日不在,你就弄成這樣?!?/br>“對不起,以后不會了?!标惡揞D了頓,“皇爺,好了嗎?”“還沒好,你別睜眼?!崩畛幍?,“你說的話從來都不能信?!?/br>陳恨笑嘻嘻地接了一句:“陳恨的嘴,騙人的鬼?!?/br>“朕對降妖除鬼倒是懂得一些?!?/br>“什么?”“離亭?!崩畛帉⑹指苍谒念i上,摩挲著向上。陳恨沒由來地心慌:“怎么了?皇爺,我可以睜眼了么?”“你方才那樣能算是親嗎?”“不……不能嗎?”李硯俯身:“朕教教你?!?/br>陳恨被他嚇得從榻上彈起來,還沒坐起來就被李硯按住了。“你急什么?小心碰到傷口?!?/br>第65章賢臣(4)李硯咬了口他的下唇,稍抬起頭:“怎么不回信?”“???”陳恨掙扎著從榻上爬起來。李硯用拇指壓了壓他發紅的唇,輕聲道:“朕等了你一個晚上?!?/br>“對不起,對不起,我把信寫好了,是那只肥鴿子后來怎么都不肯飛了?!标惡薜皖^,從腰帶里翻出一個竹枝做的小哨子,“我把它喊出來給皇爺賠罪?!?/br>那哨子的聲音不甚尖銳,倒有些沉悶,嗚嗚的倒像是笛簫。陳恨拿著哨子吹了有一會兒,也不見那只肥鴿子飛進帳中。“恐怕是跑得遠了,它沒聽見?!标惡拊俅盗撕脦茁?,“也有可能是偷懶,還以為我喊它出來送信?!?/br>李硯只道:“那是你的鴿子?!?/br>陳恨銜著竹哨子,點了點頭:“是啊?!?/br>“你就把錯全推給鴿子?”“我原本寫好了信的……”李硯一抬手,把他口里的哨子拿出來,又湊近了道:“朕給你個機會,快點認錯?!?/br>陳恨抓了兩下頭發:“那個……皇爺啊……”“你喊朕什么?”陳恨倒想喊他臭不要臉的,但是不行,鴿子送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