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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準備開口,被阿花堵了回去:“哎,看你一身黑衣裳的,叫你大黑吧?!?/br>陳遇:“……”兩人穿過堂屋走到屋后,是一座巨大的平房,想必就是豬棚無誤了。阿花領他推門走了進去,刺鼻的氣味讓陳遇馬上皺了皺眉頭。兩排規整的木格圍欄,每個圍欄里頭都有一只肥碩的rou豬。哼唧哼唧的聲音此起彼伏。見他倆進來,里邊兒一個身材臃腫的男人朝他們揮了揮手,渾厚的嗓音大聲笑道:“阿花,新伙計啊?!?/br>阿花高興地拽著陳遇跑了過去,扯扯他的袖子道:“是啊師傅!這是大黑!”又拉了拉陳遇,道:“大黑,這是我跟你說過的一刀切師傅?!?/br>他散漫的拱手作揖道:“一刀切師傅好,在下陳……大黑?!?/br>“哈哈哈!”師傅一掌拍在他的后背,陳遇整個骨頭架子都為之一顫,“還頭一回有伙計沖我行這作揖禮!不錯!學的有模有樣的!”他尷尬地笑笑。師傅笑道:“行了,阿花你帶大黑干活兒去吧?!?/br>阿花笑道:“好嘞!”在這之后,陳遇遇到了他人生中的劫——小青。儀態萬千,膚如凝脂,側身而臥,靜如處子。陳遇哭笑不得:“為什么要給豬取名小青小白??!”阿花跳進小白的圍欄,摸著小白的腦袋道:“小白長的白,小青額頭有根青筋?!?/br>陳遇硬著頭皮道:“趕到師傅那里去便可以了嗎?”阿花道:“是的?!?/br>他打開圍欄走了進去,小青正靜靜地臥在地上,時而卷起西瓜藤一般的短尾巴無力的驅趕蒼蠅。阿花拍了拍小白的屁股,柔聲道:“小白啊,今天就要送你上路了,師傅刀子快,不會有痛苦的?!?/br>陳遇看著阿花,覺得好笑,便問道:“為何要同豬說話?”阿花道:它們從小就是我拉扯大的,可有靈性了?!?/br>說著又摸了摸小白的腦袋,聲線悲傷起來:“去了那邊要乖乖的,下輩子投胎做個人?!?/br>陳遇看著小青,猶豫了半天,終于也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小青的腦袋。小青哼唧兩聲,一動不動。阿花一番離別感言后一拍小白的肚子,道:“走啦小白!”小白全身一抖,站了起來,搖著尾巴,鼻子蹭阿花的腿。陳遇驚呼,學著阿花的樣子也一拍小青的肚子,小青又哼哼兩下,完全沒有站起來的樣子。他倒也不放棄,又拍了兩下,小青還是一動不動。他有點急,使了點兒力氣,用力拍了上去。小青也急了,一個激靈站了起來,一個勁兒就往陳遇身上拱。“哇!”他大叫。阿花急道:“大黑你怎么這么笨??!摸她耳朵!”他一邊躲閃一邊想要伸手摸小青的耳朵,無奈小青雖然投身為豬,骨子里還是一條靈活的青蛇,來來去去,一如神仙揮袂,蹄下生風。兩人折騰半天,終于把小青小白送上了疆場。師傅不愧是“一刀切”師傅,一刀下去,小青小白就去投胎了。陳遇的余光發現阿花悄悄抹了抹眼淚。對于他來說,從小拉扯大的情感,由自己親手割裂,那份不舍,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陳遇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來安慰他,最終是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就像剛才揉小青一樣。幫師傅殺了豬,兩人后又扛著豬rou去送給琴林鎮的各大酒樓,忙忙碌碌一下午,總算是可以歇一會兒。將要吃晚飯了,阿花去食堂打下手了,陳遇太笨,阿花讓他自己隨便逛逛。陳遇也不在乎臟不臟就倚著豬圈兒的圍欄坐下了。少頃,閑也無事,想起宋岐來,他跳下來拍拍屁股,逛去找他。賬房不遠,三兩步就走到了門口。他探頭向門內望去。宋岐低頭一手一邊打著算盤,一邊翻著賬本,另一只手在紙上涂涂畫畫。長長的發絲軟軟地垂下來,遮擋住一半的側臉。阿茶坐在他身旁,腦袋懶懶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咯咯的不知道在笑些什么。陳遇進門的腳步頓住。阿茶道:“真的嗎?”宋岐笑道:“嗯,秦淮河兩岸的姑娘可是天下聞名,其中七位最為有名,人稱秦淮七秀?!?/br>阿茶杏仁一樣的雙眼閃閃發光,道:“那她們都會些什么?”宋岐道:“七位姑娘自然是各有各的長處,淮陽閣的藤九姑娘善舞,一曲霓裳動天下……”陳遇氣不打一處來,自己忙里忙外渾身難受,他倒好,坐了一天,還有個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兒依著。“咳咳!”他輕咳兩聲。宋岐抬起頭看向他,笑道:“忙完了?”故事中斷了,阿茶有些不滿,搖著他的袖子嘟噥道:“銜知哥哥繼續說呀?!?/br>陳遇一張臭臉鐵青,一言不發,但是“你、要、再、不、理、我、就、跟、你、絕、交”幾個字仿佛刻在腦門兒上。阿茶回頭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了,是吃飯了嗎?”陳遇留下一句悶哼,就走了。宋岐笑著搖了搖頭。陳遇在庭院里又閑逛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委實不大光彩,決定再去一次,挽回顏面。只是再去的時候發現賬房里已經沒人了。他走進去,翻了翻桌上的本子,宋岐的字跡工工整整的碼在上面,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路過廚房的時候,發現了宋岐的身影。他正蹲著身子,幫著洗菜。修長的指節熟練的屈伸,卷起半截袖子,露出一段干凈的小臂。陳遇有些沒想到,想上去說點兒什么,又不知道說什么好,就走了。只是對他又有了一些不同的看法。天空漸漸閃爍了些星光,一大屋子的人聚在一桌吃晚飯了。小小的琴林鎮,小小的豬rou店,炊煙起又滅。桂伯坐在桌頭,其余的人圍坐兩邊。宋岐和陳遇坐在一起,阿茶見狀,硬是要貼著宋岐。阿花見狀,憨笑著坐到了陳遇身邊。沒有什么山珍海味,農家土菜,倒也清甜。吃了飯,大家都坐著聽宋岐講外面的見聞。從秦淮南下姑蘇杭州徽州,北上中原長安關東,西行云夢巴蜀……他的聲音清透明亮,娓娓道來。陳遇竟不知道他去過這么多的地方,側著頭聽他說話,也入了迷。更深漏斷,院子里的人也都早早回了屋子休息。宋岐一個人坐在樓頂吹涼風。阿茶順著梯子爬了上來,在他身邊坐下。“你們要待幾天?”阿茶問。宋岐道:“我還未與朋友商議,不過也就這兩天?!?/br>“這樣啊?!卑⒉枋涞赝兄掳?,“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