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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著的是南國公主,善使鞭……”“正對著的是長孫家的長子,一柄紅纓槍……”……沈若向他一一敘述各家各派長短之處,大小巨細十分詳盡。“那個,那個白衣裳的,他家都穿白衣裳啊?!标愑鰡柕?。“那便是朝廷最大的對手,白莊?!鄙蛉舻吐暤?。“哦”沈若道,“白莊中人修習內力,兵器大不相同,招式套路變化多端?!?/br>陳遇點點頭。他又道:“白莊主確實厲害,不過據說他的唯一的兒子并未遺傳他半分武學天賦?!?/br>那個孩子端端的坐在父親身邊,骨骼清瘦,干干凈凈的。沈若順著陳遇的目光瞧過去,面面色凝重,自言自語道:“這樣的人,生在這樣的家庭,倒也是一種不幸吧?!?/br>陳遇點點頭,對這個新來的伴讀很滿意。場上局勢越發明朗,最終是魏國皇子贏得了勝利。魏王面露喜色,大聲鼓掌。白客南面無表情的摸了摸白衣少年的頭,道:“清讓?!?/br>少年點點頭,提起劍,走上了論劍臺。“他叫什么”陳遇問。“白檀,白清讓?!?/br>白家的孩子負手而立,薄削的嘴唇緊閉,兩道劍眉微蹙。他太緊張了。陳遇心想。九節棍向額頭飛來,他的神色更加凝重,仔細回憶著父親教的要領,氣運丹田,九轉回腸。青鋒出鞘之時想要抵擋這次攻擊已是太慢,他運起內力,覆于周身,九節棍來時層層受阻,將要擊中他時速度已經非常的慢,寒光一閃,白檀劍出!魏國皇子遂側身,收回九節棍,以肘擊其左眼!陳遇瞇瞇眼,心道:卑鄙。他急急側身,魏國皇子便抓住這破綻重重擊在他的胸口。白檀后退幾步,輕輕咳了幾聲。白客南冷眼看著臺上的一切。白檀提起劍,轉守為攻,卻只攻擊對手的軀體,每每被敵手成功防守。二人來去已有數十回合,魏國皇子體力已大打折扣,動作明顯遲緩了下來,而白檀的招式似乎影響不大。陳遇呷著葡萄,不解的歪頭:背后都濕透了,劍也在發抖,這人為什么這么拼啊。最終是魏國皇子敗下陣來。白檀舒了口氣,左手握了握右手腕,略微放松了一些。下一個上來的是南國的公主,櫻唇星目,俏皮可愛。她笑道:“可別小看我這胭脂霸王鞭!”他攜劍拱手:“承讓?!?/br>低頭作揖之時,長鞭突然飛來,直直卷起手中的寶劍,正欲搶奪,鞭尾重重打在他的小臂到手背上,白皙的肌理上即刻浮起一道觸目的血印子。手無寸鐵,他再次陷入被動,數十回合,他一直在伺機奪回自己的劍。身體上的血印子又多了不少。陳遇看的都覺得疼。奇怪的是,這妮子兇是兇,不過假把式居多,反擊的機會不少,也夠明顯,不知道為何這小子不動手。又看了好些回合,他恍然大悟,這些個機會,要反擊必然要攻其胸部。公主年紀不大,胸到是不小。陳遇咯咯地笑起來。臺上的公主被這笑聲驚擾,回頭瞪向陳遇。機會!白檀奪回寶劍,劍鞘擊其膝蓋,公主猛然跪倒在地,他右手劍出,迅猛朝她飛去!公主驚恐地瞪大了雙眼!寒光從她喉嚨不到一寸出飛去,寶劍插入木制的擂臺,帶走公主額前一綹發絲。她這才回過神來,狠狠地瞪了一眼陳遇,跳回座位上,道:“我輸了?!?/br>白檀的目光往白客南的方向停留了一陣,父親的眼神依舊沒有波瀾。他艱難地拔起地上的寶劍,身上的血印子有的甚至浸透了雪白的外衣,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沈若眼里寫滿了崇拜與敬佩。陳遇換了個姿勢磕葡萄。論劍大會還在進行,接下來各門各派的少年弟子皆抖擻精神與之一戰。白檀身上的傷痕也越來越多??杉幢闼麑覍耀@勝,獲勝的方式皆是拼體力的戰斗,前面的比試毫無優勢,而是在耗盡對方精力之后,不屈不撓地又站起來。在旁人看來,他純粹是為了贏而贏,早就不算贏了。晌午到暮晚,晚霞從地平線暈染開,天空如同水墨,暖洋洋惹人醉。陳遇靠在太師椅上,回頭瞥了一眼身后的小伴讀。目不轉睛地盯著臺上的人,神色隨著他的動作時而喜時而憂。圓滾滾的黑眼珠映著赤色的晚霞,閃閃發亮。陳遇突然伸手捏了一把他的臉。他正專心觀看比賽,受了驚嚇:“二,二皇子……”他不高興地鼓鼓嘴:“有什么好看的,他這樣的我能打趴十個!”沈若不語,只是接著抬頭看白檀。他有點惱火,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臉:“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他吃痛的嘶了一下,委屈地雙唇緊閉,猶豫了一陣,道:“二皇子是天之驕子,自然是厲害了??砂坠硬灰粯?,人人都知道他天賦平平,他這么努力地在證明自己,卻還是沒有人認可他,可就算這樣,他也不放棄,桑吟認為這樣的人,尤為可敬!”吐出一番大不敬的話,他嘟著嘴昂起頭,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陳遇倒不在意,反而覺得他有些可愛。心里卻生出些惡劣的想法來,道:“我要是讓他連這最后一點驕傲也沒了呢?”沈若快哭了,卻還是一副堅貞不屈的樣子:“都說了二皇子天之驕子,贏了是必然,可白公子,尤!為!可!敬!”“好!”他扔起最后一顆葡萄,接住塞進嘴里,起身拍了拍衣袂,“我就去會會他!”上一場戰斗將結束,白檀顫抖著站立起來,長劍之上流轉著暮晚的霞光。玄色的身影踏著邊沿疾步飛來,穩穩地落在了他的面前。他面無表情地作揖行禮。戰斗開始,陳遇端端地站著,一動不動。白檀有些猜不透,前面的一個個都急于搶占先機,來勢洶洶,而這個人,卻遲遲不出手。他攥緊手中劍,向他心口刺去!陳遇只盯著他的肩膀,肩膀的微微變化,都可以告訴他來敵下一步的去向。他微微側身,便避過這一劍。白檀轉身以肘擊其腹部,他再次預判出,讓肘擊在了他的手心。長劍再次橫飛向他的頸部,他不躲不閃,運起內力將長劍逼彎了軌道。兩人來去數十回合,陳遇出手次數屈指可數,每每都是以守為主。沈若急得冒汗,情理上當然是希望主子贏,可心里著實是偏袒白家的孩子。陳遇來去間,總是分心偷看沈若的表情,越是著急,他心里就越覺得有趣。白檀的狀態開始下滑,動作漸漸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