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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出的每一個音節。正讀到第三篇的尾聲,任暄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遮住了詩集的頁面,也把堪堪入睡的人驚擾得皺起眉頭。“誰這么晚找你?”程云峰撐起身,探頭看他的手機屏幕。任暄稍微側開身體,把手機拉開一段毫無用處的距離,他礙于程云峰的臉色,猶豫著沒有接聽?!笆顷悮q,可能有事?!?/br>程云峰帶著氣,一方面是剛被吵醒,一方面是針對陳歲這個人,他一把搶過手機,沒有掛斷,只是扣過來按在床上?!安辉S接,打不通自己就掛了?!?/br>“可能是急事,”任暄試圖拿回手機,但被程云峰一胳膊就擋了回去,“也許忘拿鑰匙,回不了家了?!?/br>“他沒拿鑰匙這么晚你去給他送?幾個月房租給他省了,一晚上200的酒店錢他不是也出不起吧?!背淘品謇卫伟粗娫?,不肯退步。“小峰…”任暄的尾音拖得長長的,像是抱怨,又像撒嬌。但陳歲沒能等到程云峰心軟,電話太久未接聽,自動掛斷了。很快鈴聲不依不饒地再次響起,任暄擔心錯過電話,特意選了一段尖銳的提醒音,這在深夜對峙的氛圍里,變得尤為焦躁。“小峰,快把電話給我?!笨跉庥扇鰦勺優槊?,讓程云峰更加不快。程云峰仍霸占著電話,任暄就伸進他掌心的縫隙,一點點把電話扣了出來。程云峰也許意識到這種爭奪過于幼稚,任暄把電話急匆匆接起時,他沒再想把它搶回來。“喂,任暄么?我是陳歲朋友?!甭犕怖飩鱽砟吧哪新暫袜须s的背景音,他努力辨認環境并緊張地應答。“陳歲喝多了,他說現在和你住在一起,你來接一下吧,地址等會發你?!?/br>電話很快就掛斷了,程云峰坐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安辉S去,讓他朋友自己解決?!?/br>“他找我說明自己解決不了,他一個人喝醉了很危險?!比侮言捓镉星笕说囊馑?,但眼里的倔強騙不了人。程云峰看不得他這倔勁,為了一個負心漢,鐵了心和自己杠上了?!澳芊判暮茸淼呐笥堰€能把他扔了不管?任暄你這心cao的有點多了?!?/br>手機滴滴響了兩聲,是短信發來的地址,像在催促這場爭執快些有個決斷。任暄放棄勸說,一扭腰雙腳踏到了地上,他準備越過程云峰,先把陳歲弄回家。“任暄你反了!”程云峰氣紅了眼,用前所未有的力度把任暄拉倒在床上?!靶奶勰憷哿瞬簧岬谜垓v你,這會上趕子出去讓別人折騰?陳歲他媽的也配!”任暄的小臂被拽得生疼,眼圈被染上生理性的粉紅。程云峰看不到似的對他失控地大吼:“你要是閑的睡不著,就把褲子脫了,我現在就能干得你明天下不了床。要不就關機睡覺,反正今晚我不會讓你出了這個門?!?/br>“如果我一定要去呢?”任暄語氣很冷靜,看起來很決絕,“要動手么?”“你別逼我跟你來真的!”程云峰克制住把任暄鉗在身下的欲望,關節被捏出咯吱的響聲。任暄把抓在小臂上的手指一根根掰開,狼狽卻死力從床上坐起:“程云峰,不要做讓兩個人都后悔的事?!?/br>是啊,后悔。他可以把任暄困在身邊,卻不能阻止任暄后悔,后悔拋開縛系和他在一起。挫敗感劈頭蓋臉而來,剛才一夫當關的氣勢瞬間就被輾滅,程云峰的胸脯不似斗雞般挺起,眼中的精光也滅了三分:“非得去么?我生氣了也非要去?”“小峰,如果是你的朋友需要你,我會幫你,不會攔你?!比侮炎呦麓?,很快穿戴妥當,他試圖回頭安撫幾句,但程云峰看起開依舊不愿妥協。他拿起手機走到玄關,和臥室很近的直線距離,只是被家具遮住了倆人的視線。程云峰的聲音孤零零地傳來,很平靜,聽不出過激的情緒:“任暄,我生氣了?!?/br>該面對的遲早會來,逃避只會弱化堅定的心智。也許到了做出選擇的時候,他還是陳歲,任暄不能都要。這一刻程云峰下定決心,如果任暄還是走出了那扇門,不論脅迫還是暴力,他都會把陳歲徹底趕出任暄的生活。“小峰,早點睡覺?!比侮颜Z氣淡淡地,接著是大門打開又重新上鎖的聲音。作話:執著和倔強是任暄的一部分,陳歲是習慣,程云峰是愛情。就像初次面對愛情的我們,在戀愛中會有忍不住的小脾氣和生氣時明知有錯的言語傷害。但我們都在慢慢成長,變得溫柔和愿意體諒,慢慢在愛與被愛里學會忍讓和退步,在那背后是強大和堅韌讓我們成長,變成更好的人。也祝愿大家無論在感情中收獲了傷害還是滋養,走出來就能蛻變成更好的自己??27短信的地址是商業街后身的一間酒吧,任暄下了車,尋著招牌推門而入。酒吧光線昏暗卻沒有人滿為患,任暄繞過中心幾桌嬉鬧的男女,在里面找到了陳歲的背影。一共四個男人,陳歲背對他坐著,看起來沒有喝得爛醉,至少還能撐住胳膊,說笑間吃幾口零食。任暄朝陳歲的座位慢慢走去,對面的男人先發現了走近的任暄。他從頭到腳用令人不適的眼神打量,沒等任暄拍上陳歲的肩膀,那個男人先吹起了口哨,擠眉弄眼地做了個腌臜的表情:“你妞兒來了?!?/br>陳歲轉過身,一臉迷離,全然未發現任暄難看到底的臉色。他晃悠著起身,抬了兩次手才扶住任暄的肩膀,“兄弟們我先走啦?!?/br>任暄無法在那種低俗的打趣道別中多待一秒,他攬上陳歲的側腰,一刻不停地拉著人離開。出了門幾步就有排隊等客的出租車,任暄把陳歲塞進后座,陳歲剛要給他挪位置,任暄關上車門,坐進了副駕駛。陳歲索性沒再折騰,二人一路無話,安靜坐到任暄家樓下。任暄付了錢,陳歲已經自己下了車,初秋的風吹在身上難免有些晾意。任暄裹緊了自己的外套,看向因為冷而縮著肩膀的陳歲:“能自己走么?”倆人一前一后進了家門,任暄打開燈,暖黃色的燈光卻沒能帶來一點溫暖。陳歲蹬掉鞋,光著腳進了屋,徑直癱在了沙發上。任暄把他的鞋拾起,并排擺在門墊上,換好拖鞋走到陳歲對面停下。任暄低頭盯他半天,陳歲不知是醉酒還是故意,閉著眼睛,一動不動。房間里安靜異常,幾乎可以聽見掛鐘指針的走動?!瓣悮q,我不是妞兒?!?/br>陳歲緩緩睜開眼,半晌才擠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他們喝多了開玩笑,你生什么氣啊?!?/br>“你跟他們說了,我是同性戀?”任暄的表情變化總是很細微,不論害羞還是生氣都得細細琢磨,這對程云峰而言是樂趣,對陳歲來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