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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融進了任暄嘴里,就在即將貼合的那一刻,陳歲躲開了。陳歲突然變成了成年的樣子,穿著眼熟的運動服坐在他對面,輕輕搖晃他的肩膀,興奮地告訴他:“暄兒,我要結婚了!”任暄從床上坐起,驚恐地睜開眼,是個夢。任暄又看了眼床頭散落的紙巾,未來得及拉上的窗簾,刺眼的陽光,沒換的外衣和腫痛的雙眼,都提醒著他昨晚的一切,陳歲要結婚了,不是個夢。任暄勉強起身去洗漱,他看著鏡中的自己,紅腫的眼皮和鐵灰的面色,他決定不難為自己,任性地躲起來一天,舔舐自己的傷口。任暄請了一天假,領導痛快地批了,他聽起來嗓音不好,領導還叮囑他注意身體。任暄扣上電話癱在沙發上,回想真是漫長的一夜。漫長的一夜里睡不好的人何止他一個,程云峰也輾轉反側了半個夜晚。他關店回家洗了個澡,關上燈早早地躺到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程云峰努力嘗試入睡,可腦袋里瞬間涌入了一萬種想法吵得他睡不著。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從枕頭下摸出耳機,輕輕插進耳朵里。他打開手機里M站的APP,點開他唯一關注的主播,“哄碎”。這個主播懶得很,30多個粉絲,5段音頻,一個季度才會更新一次。程云峰可以熟練地背出每段音頻中道具的出場順序,可神奇的是只有這個主播的聲音可以讓他在夜晚平靜下來。“哄碎”聲線很溫柔,聽起來總是帶著笑意,可他在錄音時很少說話。程云峰點開“哄碎”語音最多的那條,放下手機,靜靜地閉上眼睛。一陣有節奏的口腔觸發音結束后程云峰開始在心里讀秒,“你在陪你的被子睡覺么?”緊貼著左耳傳來,程云峰半邊臉都泛起酥麻,緊接著又從右耳邊傳來一聲輕笑,程云峰達到了顱內高潮。顱內高潮:指人體通過視、聽、觸、嗅等感知上的刺激,在顱內、頭皮、背部或身體其他部位產生的令人愉悅的獨特刺激感。3程云峰神經衰弱,入睡總是有些困難,朋友推薦他一種睡前放松的音頻,可以讓人快速入睡。程云峰聽朋友的推薦下載了M站,便一腳踏入了ASMR的大門。M站上錄制ASMR音頻的主播很多,尤其各種“男性向”的女聲最為常見。程云峰是彎的,他很早就知道,他對男生更有興趣。他嘗試打開了幾段音頻,試聽了一會兒都沒有預想中的那種舒適。程云峰無聊地向下劃拉菜單,顯示的音頻越來越冷門,終于在一堆萌妹封面里翻到一個“男聲”的標簽,格格不入地混在“男性向”里面。他點開音頻,安靜的房間里貼著耳邊響起快速摩擦指尖的聲音,讓程云峰的耳朵產生了一種陌生的刺激。主播默默換了幾種觸發方式后,終于毫無預警地出了聲,他輕輕來到頭頂,發出了低沉的氣音:“你很困了,你很想睡覺了?!?/br>說話的人仿佛躺在身邊,程云峰似乎感受到了對方嘴里呼出的熱氣,那聲音低沉又性感,讓他無論從身體還是心里都感到異樣的滿足。主播很吝嗇用語言安撫,整段都是催眠的道具音,程云峰仍完全投入進噬骨的享受中。二十分鐘的音頻很快到了結尾,主播輕輕揉了揉兩端的收音孔,道了句“晚安”。兩個字輕咬在耳廓,程云峰從混沌中慢慢睜開眼。音頻是有效的,他確實昏昏欲睡了,但那句輕柔的“晚安”,把他從臆境中喚醒,他清楚地感受到下身的變化,程云峰硬了。那晚過后“哄碎”就成了程云峰關注列表里唯一的主播,聽得久了便不再有過分的反應,之后他也著實習慣了每一個有“哄碎”陪伴的,好睡或者輾轉的夜晚。也許是因為今天遇到了任暄,有著相似的聲線,程云峰翻了個身,總忍不住把任暄和“哄碎”聯系起來。他閉著眼,細細描繪任暄的樣子。對視時比他矮了半頭,不算結實的身材,皮膚白白嫩嫩,臉上架著一副細框眼鏡。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從面頰到耳根都透著粉紅,連始終下垂的眼尾也沾染上了無端的媚意。程云峰把這樣的任暄代入“哄碎”,就這樣覆在他床邊,低聲哄他入睡。任他再厚的臉皮也在黑暗中燒得熱燙起來。程云峰重新解開了手機,這段不錯的幻想敦促他留下了“哄碎”的第一個評論?!爸鞑ヂ曇粽婧寐?!下次投稿可以多說幾句話么?”他想了想又補充了句,“每晚聽你的音頻睡覺,非常感謝!”他翻遍了主播的頭像和資料,沒找到任何打賞的渠道,心想以后碰上了直播的機會,一定要送點禮物表示感謝才行。任暄不吃飯也不見人,在床上窩了一整天。清醒后倒沒有沒不爭氣地再流眼淚,只是臉色難看的讓人心疼。任暄和陳歲認識了這么些年,陳歲陸續交過不少女朋友,任暄每次想退開的時候,陳歲就會找到他,拉著他質問他的疏離,然后不舍地抱著他,委屈地說他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這讓任暄就更加割舍不下。他曾安慰自己,陳歲總要結婚的,他結婚時就是自己必須離開的時候。他也曾在夜深人靜時偷偷幻想,陳歲有沒有可能,也許就一丁點機會,喜歡上自己。沒錯,陳歲對任暄是特別的,倆人有超脫直男友誼的信任和親密,在任暄控制不住感情的時候,那些他回想起來都覺得有些過火的舉動陳歲卻從未質疑過,坦然包容任暄的放肆。所以任暄始終存有一絲幻想,抱著看不見摸不著的希望追隨在陳歲身后,直到泡沫被戳破,現實的冷水潑了他一臉。任暄就這樣裹著被子,在床上睡了醒,醒了就逼著自己再睡,直到第二天清晨的鬧鐘響起,任暄的任性也到此為止。他起床洗漱,換回平時上班常穿的衣服,出門前把鏡片擦得干干凈凈,再把門輕輕帶上。環保局離任暄的小區不遠,他在半路的攤位買好早點,放到辦公桌時還透著溫熱。同事們踩著點進門,對他昨日的病假噓寒問暖,再回到各自的工位上,稍作整頓,換個姿勢和話題,繼續熱絡地寒暄。任暄悶頭吃飯,無心與同事閑談,別人也只當他身體不適,并不嗔怪。他是人事科員,工作本就清閑,現在更是有大把時間,用來療愈、發呆。這本該是一個安靜的下午,領導和陳歲都不會找他,可是他的手機還是震了兩下。任暄打開手機,是微信消息提醒,“兄弟,上次收錯錢了不好意思,晚上有空沒?請你吃個飯?!?/br>任暄盯著摩托車的頭像,對這個叫“峰”的男子毫無印象,他看到上面明晃晃的300元轉賬記錄才隱約記起,這是前天在小彩燈火鍋店加的微信。“沒關系,不用客氣?!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