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5
;有的人是手拉手一起往里走同生共死;但以祁總的為人,絕對是自己先沖進去,為你和后面的人趟出一條活路。這就是為什么,當面臨危機時,我們在位這些人,依然能摽著膀子跟他往前沖的原因?!?/br>交通管制結束后,一行人順利通關登機。沈赫筠擔心隆澔傷勢初愈就長途飛行,身體受不了,就指示定了四位頭等艙,便于隆澔及時活動肢體;又可以隨行的人相互照應著,令隆澔免去諸多不適應。飛機起飛之后,隆澔就讓蔣敬璋和服務人員幫著,調整了座椅角度,將肢體伸展開。蔣敬璋幫他墊好腰墊后,隆澔動著手指示意他湊近說話?!熬彤斍熬謩輥碇v,頻繁的人員調動,即使是外出進修,也會給咱們招來不必要的口舌。因此每一批外派人員中,會安排一到兩名做跨部門兼修。你在餐飲這一塊是輕車熟路,這次就主要走前臺商務。系統部虞頌方進修的地方與你臨近,你私下和他多學一些這層的業務,他可是老資格的系統編程精英了?!?/br>虞頌方在旁摘下眼鏡,將眼罩蒙在眼睛上,歪著頭笑答:“董事長美化我了。我就是足球場上的球兒,生命全部意義盡在挨踢了。摘了眼鏡看東西全是馬賽克,心情好的時候看著是數碼的,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是整片亂碼。您二位接著聊,我和周公小聚片刻?!?/br>隆蔣二人輕笑一陣轉回來繼續閑談,話題隨意性的選中了宋振中。隆澔慨嘆宋振中為人很仗義,就這一點,恰同祁思源、沈赫筠脾氣極其相投。蔣敬璋側靠著座椅托著腮道:“或許是同樣經歷過下鄉插隊這種生活吧···”——“如此說法只是說對了少部分,確切而言是這一批人,通過那段非常時期的篩檢,真正懂得善惡分別和人性本真。這一批人的信仰不知紙上談兵坐而論道,而是經過絕不次于任何戰火生死的考驗,提煉出來的。我同赫筠與老宋談過幾次話,赫筠和思源都說,你性格里很多特質,來自老宋的影響?!?/br>蔣敬璋點點頭?!拔疫€沒這座椅背兒高的時候,兩家就當親戚似的走動著。宋叔說理透徹簡明,更主要是為人中正,我母親管不住我的時候,大多是請怹來教訓我一番?!?/br>飛機飛進一片云層之內,窗外驟然一片彌漫。隆澔皺了皺眉頭按住心口處,蔣敬璋覺察到了,隨手拿了本畫報架在窗戶上擋住。隆澔見了強作笑容道:“謝謝,你一直照應著我這個習慣,現在反正閑極無聊的,就和你解說一下緣由吧。說起來就得倒回到文革末期了?!?/br>歷經一場浩劫之后,落實政策的東風尚且不能吹遍整個中國大陸,又怎可能還吹到南部邊境林區。那時的人,活命是世間第一關鍵,沈赫筠和隆昊為逃過軍政部造反派們無休無止的批斗運動,躲進了一片死亡區。那是數年來武斗運動大串聯留下的一片雷區,恰好又和國境線外邊防軍鋪設的雷區相連。每隔一段時間,兩人就繞出百十里山路,偷著出去換些生活必須用品。到文革后期,那個位于林區和雷區之間的草屋,就完全的與世隔絕。在那樣一個大環境之下,為了搶到回城回家的名額,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甚至可以不惜傷天害理。你能活下來已經是老天有眼,怎么還能指望有人想起,兩個頂著叛徒、大特務,大地主狗崽子名頭的年輕人,他們是死是活?也是那樣一個大霧漫天的日子,沈赫筠懷揣著一份文件抄件,從相隔數十里外的鎮子往回趕,由于辨不清方向就踩進了雷區。當隆澔聽到來自雷區方向的爆炸聲時,顧不得許多,抓起一支長桿和一把小刀,徑直也沖了進去。那場大霧簡直就像打開了幽冥界的鬼門,霧里有很濃的腥氣,好像掉進了屠宰場似的。相隔不足兩三米就什么都看不見,沒法推斷前面一步是死是活,只能小心翼翼摸過身側的石頭、枯樹根往前面探路。“石奇神鬼搏,木怪虎狼蹲,真是半點不假;那才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時候,命在自己這副軀體中,卻是握在另一只巨大的手里。你再是不甘心承認,也得五體投地的伏在地皮上,一寸寸的往前爬。后來總算是我們彼此聽到了呼喚的聲音,他叫著‘小澔’,我喊著‘赫筠’,彼此叫著名字,心急如焚又是集中全部精神,往前靠近挪動;直到兩只手拉在一起,兩個軀體挪著抱在一起。循著赫筠爬進來時做的標記爬出雷區時,我們的嗓子都喊啞了。那之后我和赫筠都明白,龍陽斷袖,倫理綱常,羞恥也好榮耀也罷,都比不過一個真實,能夠生死與共、同甘共苦的真實。一分鐘、一年、一輩子,只是長短區別,兩個人能活著在一起就足夠了?!甭惶执炅舜暄劬?,借而擦去即將溢出的淚水。靜默良久,隆澔長長吐了口氣,苦笑一聲又道:“邵明遠說的那個比喻很貼切,只糾正一點:思源沖進雷區之前,一定是先把你捆在安全地方的?!笔Y敬璋別過頭去,快速抹掉了眼淚。馮約克假日酒店位于歐洲某國風景區,以餐飲美食、旅行商務為主業。當地的環保工作,以及對汽車排放控制很嚴格,城區內的交通工具多以自行車為主。蔣敬璋等人到達目的地之后,就按事先程序,與當地華人交流協會取得聯系。雷金納德酒店本次外派進修的培訓人、進修地點,都是通過當地華人交流協會,包括原西廚廚師長作為餐飲專項的參與人之一,負責主要聯絡、接收;隆澔利用一個月左右時間,親自考察了每一處培訓地,并監督受訓人被分派到相應工作位置后就直飛回國。三人住宿是租用當地華人的空閑處所,租金已事先支付。房子離羅中杰和虞頌方的進修地較近,蔣敬璋每天騎車到工作地大約二十分鐘。蔣敬璋仿佛又回到那段緊湊而規律的時光中,日子就是這樣雪雨陰晴寒去暑往,默默的消逝著。每天埋頭學著做著手中的事情,不斷適應著所有異乎于固有思維的實際情形。每逢天氣晴好時,大片的鮮花形成耀眼的色塊,映襯在藍天白云之下,更加繽紛多彩生機盎然。蔣敬璋更愿意早些時候出門安步當車。新手機的像素不次于數碼相機,他拍了很多從住處到酒店沿途的風景照片,每隔幾天轉進網盤或郵箱里。狐貍覺得這樣的狀態,未嘗不是一種充實。大腦、身體處在一個陌生環境中,身體、思維、潛意識都會處于高度興奮狀態,顧不上去感受回味包括心痛、傷痛等,似乎與眼前現實無干的任何事。手機中會有的熟悉號碼到點發來短信:“小狐貍,你在那里還好么?”由于時差原因及在崗時間禁止接聽私人電話,師父很好的掌握了時差換算,堅持定時發來同樣的問題。初始他還奇怪師父何以如此安靜,如此這般堅持不懈,卻不需要回復。后來他醒悟:存照片的網盤是虞頌方幫他設置注冊的,id名、登錄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