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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走走走!”“晚點就來不及了!”更有一些打扮富貴的女子直接就叱道:“這還有沒有王法!我倒要看看劉府是有多厲害!”,直接帶著自家的下人也就上山去了。一時之間,山道上熱鬧非凡。鏡與田田,一個單純,一個還小,倆還沒反應過來,看熱鬧還看得挺有滋有味。泱卻覺得自己沒準還真猜對了。他們沒再慢吞吞地繼續往山上走,泱抱上鏡與孩子,直接飛上山,山頂果然是個寺廟!鏡與田田這才開始紛紛愣住,泱拉著他們倆直接進去,順著人聲最為鼎沸的方向而去,果然看到被方才那些壯漢給圍住的一間禪房。他們穿墻而過,“大白?。?!”,田田立馬撲到禪房正中間坐著打坐的一個白衣和尚身上。和尚緩緩睜眼,抬眼看向鏡與泱。“娘呀……”饒是鏡這個從未有過娘的,都不由喊了聲“娘”。開曜神君,還真是每次都令人意想不到。田田被鏡給哄睡著了,他們仨一同盤在地上打坐,面面相覷。鏡先開口:“你是開曜神君吧……”開曜苦笑:“是我?!?/br>“那你干啥投胎成和尚……”“我還曾投胎成狗?!?/br>“…………神君的愛好還當真別致?!?/br>開曜無奈道:“不是我的愛好別致?!彼聪蛩麄儌z,認真道,“我猜到你們還會來一趟,其實我的確有許多話打算單獨與你們說?!?/br>鏡看看泱,點頭:“那你說說看?!?/br>“關于這件事,實在不知是該從何時說起?!遍_曜依然看著他們,“我們認識已久,這些年來,發生過這樣多的事。如今,你們應當能看出,我的變化?!?/br>鏡點頭:“是哦,你從前說話,都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現在你的話很多!”開曜再苦笑:“自我誕生于天地間,至今這么多年,我一直是那個合格的九重天上的神君,我是開曜,卻又不是開曜。我看似擁有萬物,實際連最基本的共情能力也沒有。我不懂他人的悲傷,我無法理解他人的快樂。我其實是這個世上最為貧瘠的人。可我甚至都不知何為貧瘠。直到兩千年多前,我來人間,再次試圖強行分開你們,有個孩子他哭著朝我吼,他說我是‘壞人’。那是我頭一回聽到有人說我是‘壞人’。也是我頭一回開始在意‘壞人’這個稱呼。我開始在意,開始去反省,我真的是壞人?壞人是什么?好人又是什么?”“呃,答案呢?”鏡好奇地問。“答案是,好人、壞人都無妨,但我希望能做令一個人不失望的人??墒俏铱偸橇钏?,我不知該如何令他不失望,我因為他的失望與討厭而自我厭棄,甚至自我懷疑。但我甚至也不知道,這就是厭棄與懷疑。又有誰會相信,與天地同歲的,九重天上的開曜神君會是這樣一個人?”“……”鏡覺得他有些可憐。“后來我想,若是我消失,是不是那個人就不會再失望,也不會再討厭我,也能更快樂些?就好像他小時候那般純粹的無憂無慮?!?/br>“所以……你就下凡歷劫了嗎……”鏡小心問他。開曜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道:“那個人是誰,你們都知道?!?/br>泱神色淡淡,看著他。開曜垂了眼眸,自嘲地笑:“很不可思議,是嗎。我自己都不曾想到,不僅是不曾想到他這幾百年來,為我、陪我做過的這些事,也不曾想到我的體內,還會存在這樣一個此時與你們說著這些話的‘我’?!?/br>開曜再抬眼看他們倆:“說來,并不怕你們發笑。我與天地同歲,心思如同深淵。在這件事情上,我一片赤子之心,恨不得當真將心捧出來給他,想把一切我能給的給他,只要他高興,只要他快樂。在‘喜愛’這件事上,我盡管還在蹣跚學步,興許做得還不夠,但我對祝汸之心,天地可鑒?!?/br>“我愿意以天地起誓,我若是說了假話,天崩地裂?!?/br>開曜的“天崩地裂”,不是話本子里那些窮酸書生寫了玩兒的。他是真能天崩地裂。鏡被感動得都開始哭了,泱依舊淡淡,也終于開口:“既然如此,田田從何而來?!?/br>開曜苦笑:“實在是個意外?!?/br>“有些事是私事,本不該由我們做父親的過問??勺P,你也知道,他要強,也的確強。因為他已經足夠強,我們做父親的,只希望他開心快樂。他是我們倆的寶貝,我們總把他當作孩子,許多事,他是半點兒不懂。我們若是再不過問,他怕是還要迷糊許久?!?/br>“應當的?!痹掚m如此,這樣的事,開曜到底有些難堪,卻還是直接道,“我待他,一向克制有禮?!?/br>那就是兩人從未真正睡過,孩子又到底是如何來的?泱挑眉,卻知道,開曜應當不會繼續往下說。開曜沒再繼續說,卻是又道:“他在我眼中又何嘗不是個孩子,我只有更小心更仔細地對待他的?!?/br>鏡聽到這兒,不哭了,不滿道:“你這話說得倒是好聽,那我們寶寶為什么被你氣得這么多天都沒來看你?”開曜面露尷尬。“可別想蒙混過關,你又說希望他快樂,又惹他生氣!”開曜嘆了口氣道:“是因為我歷劫歸去的事,有了點兒分歧?!?/br>“這還能有什么分歧?我們寶寶就希望你早點回去,他害怕我們討厭你,才急著要你回到天上!你難不成不想回到天上?那你又說什么喜歡!”泱拉了他的手,要他冷靜,看向開曜:“神君,到了這份上,話索性攤開來說。我們倆,都已相信你對祝汸的一片真心,若是有緣,將來我們也是一家人。一家人,又有什么不能言道?還望告知,到底如何才能歷劫歸去?”開曜的面色竟然微窘,隨后才嘆息道:“當年我歷劫,是抱著再不回去的心思。歷劫,歷劫,我因他而歷劫,所歷的劫難便是他,因而這么多世,即便他一直在找我,在陪我,冥冥之中,到了最后我們總是錯過,我們永世無法在一起。直到我當土匪那世,他用龍血救我一命,喚醒我的記憶,歷劫之事才有些微偏差。然而,歷劫歸去——”他再抬頭,已經不僅僅是苦笑了。“因為想著這是決計不可能的事,也因為我已不想回去,才會將此事定為我歷劫歸去的唯一條件?!?/br>“你快說??!是什么條件!”鏡催他。“是,是——”開曜實在是說不出口,尤其是對祝汸的父親。鏡急壞了:“說??!有什么事是這么不好意思說出口的!”泱神色微動,再度有了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