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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啦?”那個孩子,穿得破破爛爛,臉上也黑一塊白一塊的,抬頭看到漂漂亮亮的田田,看得有些傻眼。田田掏出自己的手帕,遞給她:“你別哭啦!”她不敢接,咬著嘴唇,再度哭出聲。田田便有些苦惱地回頭看祝汸,他們紛紛走上前,明曜走在最后,祝汸也蹲下身,問道:“孩子,你怎么了?”小孩瞧起來也就跟田田一般大小的年紀,擦著眼淚,哭道:“嗚嗚嗚我家的雞被人偷了!嗚嗚嗚,我娘親沒有雞蛋吃了,我娘親她病了,我不敢回家嗚嗚嗚……”田田眼睛一眨,眼淚也掉了,她從自己的小荷包里掏出塊玫瑰窩絲糖遞給她:“你別哭,我給你糖吃!”孩子到底還是孩子,眼眶上掛著眼淚,看田田手中的糖,不住咽口水。田田也不嫌她臟,拉過她的手,將糖塞給她:“吃呀!”西塔與盛毓娘也不曾覺得如何,倒是明曜突然皺眉,看向田田拉著的那只小臟手。祝汸瞧在眼中,更覺失望,這不該是他認識的開曜神君。祝汸示意阿兔扶起那個孩子,牽著田田的手,緩聲道:“我們去你家看看吧!”他們一同去了孩子家里,宅子倒是挺大,并不像窮人家。走進才知道,屋里黑黑的,什么家具也沒了。唯一的一張床上,躺著位臉色枯黃的婦人,半昏迷著,已經說不出來話,他們問不出什么。后來是又來了位女子,他們才知道,這家原先也是鎮上的富戶,婦人的丈夫是位行商,專往西域邊境做生意,兩年前天下開始亂時,歸來途中,被打劫一空,死于兵痞之手,再沒回來過。為了養家糊口,這位婦人繡花、為鎮上人家寫些家書,倒也湊活,直到今年,這位婦人也病了,家中才越發敗落。女子也才十七八歲的模樣,說著說著便紅了眼,恨恨道:“那幫狗雜種!就該全死了!”祝汸看向那個孩子,與田田坐在一起,聽田田說話,吃著糖,眼中漫上這個年紀特有的單純和快樂。這孩子還太小,什么也不知道。女子又道:“我們鎮上的人越來越少了,年紀輕的都往南方逃了,我在家等我男人,我常來看看大姐。我原先就常找大姐寫信的,我男人去當了募兵,在雪凜城等著打仗呢!打死那些狗雜種!”女子的話雖粗鄙,他們卻聽到其中憤怒。女子說了些話,留下些吃的,先走了。祝汸看著這樣的家,雖說他不能阻止戰爭,不能插手改變這些人的命運,些微小忙也是能幫的。他派阿兔與小虎去鎮上買些小雞來,西塔要幫著一同去,被婉拒了。開玩笑,他們是要去沒人地方給變出小雞來的。阿兔與小虎走后,盛毓娘幫那位大姐摸脈,說了幾味草藥,西塔不認得,盛毓娘與他一同去鎮外山上挖草藥去,鎮上唯一的一家藥鋪子早已關門,掌柜逃到南邊去了。祝汸看向悠閑站在一旁的明曜,悶聲悶氣道:“明莊主出去待著吧?!?/br>明曜察覺到他的不高興,卻又不知是為何,難得有些怔忪。祝汸更氣,伸手將他往外推:“出去出去!”明曜發現他是真的不高興了,不是先前被他逗得跳腳的那種,是真真實實的不想看他,頓時心中升起一股陌生的從未有過的忐忑,他站在門邊,一時都沒敢進去。他甚至反思,難道自個兒演戲過火了?祝汸坐在床邊,再去給那位大姐摸脈,趁沒人在,他趕緊先將大姐治好。明曜看在眼里,再看看一邊和那個臟孩子坐在一處吃糖的田田,他再想想,其余人都去干活了,都是為了床上躺的這個。他是真的覺得這沒什么,不過——他又邁進去,走到祝汸身后,試探著說:“要不,我陪田田去給那孩子洗洗手?看看鎮上可還有賣衣服的鋪子,給買幾件新衣服?或是買些吃的?”祝汸回頭瞄他,他眼中雖還是平靜無波,但好歹有了這個心。哼!祝汸點頭:“可以?!?/br>明曜松了口氣,可算是愿意好好跟他說話了。祝汸從荷包中取出幾張銀票遞給他:“鎮上百姓都不容易,不許跟人講價!”“好好好?!泵麝走B聲應下,接過銀票,心中又覺著怪怪的。他堂堂明池山莊莊主,竟然從別人手中拿銀子使?祝汸又道:“放好了!別弄丟了!”明曜下意識地將銀票塞進袖袋中,祝汸滿意了,交代道:“快去快回!”“好?!泵麝自賾?,走到田田面前抱起她,看到臟小孩的手有些許遲疑,他悄悄瞄一眼祝汸,祝汸瞪著他,他趕緊拉上臟小孩的手,牽著出了屋子。祝汸滿意點頭,還算可以吧!沒有完全喪盡天良!算是個合格的神君!明曜拉著那孩子,抱著田田,走在寂靜的小鎮路上,倒是越想越覺得好笑,其實也挺有意思,真像娘子惦記外出夫君似的?還給發銀子花?他笑出聲。“娘親!你笑什么呀!”田田問他。明曜不由親她一口:“叫我‘爹爹’?!?/br>“爹爹!”明曜喜得不知該如何才好,恨不得立馬將他們拐回明池山莊,再不放他們出來了!誰也不能多看他們倆一眼!他高興地又親田田幾口,去幫那小孩買東西。鎮上已沒有多少鋪子開著了,明曜又不是真的失憶,祝汸不在,他無需佯裝愚鈍,還是很快找到幾家,威脅加銀子的,買了不少吃的與新衣服,不僅給那小孩的,還有那位婦人,甚至還買到一株人參。買好后回去,阿兔與小虎已經回來,院子里有十來只鵝黃色的小雞在叫,毛茸茸的十幾團,田田尖叫著往下跳。明曜小心將她放下,看她和那洗干凈且換了新衣裳的小孩跑著去追小雞,阿兔與小虎都在一旁看著,他放心地提著三個包袱進去。西塔與盛毓娘尚未回來。明曜將三個包袱放到床邊桌上,一一說著買了些什么,再從袖袋中抽出一個小荷包,遞給祝汸:“剩下的銀子?!?/br>“你同人家講價了?!”“不曾不曾?!泵麝讛[手,“不僅沒講價,還多給不少,可你給了太多,用不掉?!?/br>“那就給你了?!?/br>“我不敢留著,況且我為你做些事,是應該的!”明曜趕緊拒絕,他還挺喜歡從少年手中接銀子過來用的感覺,這會兒還回去也很新奇。“好吧,我先收著,下回你再跑腿時,我再給你?!?/br>明曜點頭,明顯感受到少年對他不同了。明曜覺得自己在默默找到竅門,這可比演戲有趣多了,這些日子刻意保持距離,不能逗弄他,實在是忍得有些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