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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艾倫有些精神恍惚。現在是夜間十點,按理說應當準備就寢了。但他不曉得自己為何要從被窩里爬起來、走來這家酒吧。這種感覺像是夢游,并且毫無征兆。畢竟,他向來不是個酒精愛好者,且更進一步說,他討厭醉酒失控的感覺。那種感覺令他陌生,并且不安。仿佛靈魂與rou體脫節,從此被剝奪cao縱事件走向的船舵。令他感到無助。所以,也許是想放松吧?又或者只是想緬懷那英年早逝的可憐孩子,捷爾森??傊?,艾倫能確定:肯定不是為了酒精。說起來,世事總是難以預料——明明前天晚上他倆才在這里碰面,還發生了一場不小的摩擦。這才不過幾個鐘頭,那人卻已然變成一具冰冷尸首,怎么想都讓人不勝唏噓。說到前天的紛爭,艾倫突然想到了西蒙,以及剛剛與警長的談話。是的,依他對西蒙的認識,聰明如西蒙沒道理只是因為「忘了這茬」,才沒提及自己與捷爾森的關聯性。他不曉得為何西蒙包庇他,也不曉得是否該對此抱有感激之情——不曉得該不該為了不受學生之死的牽累,而懷有感激之情。但他可以確定,假如西蒙沒當場厘清他們關聯性、繼而讓彼得得知自己與捷爾森的紛爭,事情肯定沒那么容易善了。所以,當西蒙將事情敷衍過去的剎那,艾倫不否認,他心里其實是松一口氣的。可他卻為自己這樣的心態感到羞愧。所以,這勢必是個輾轉難眠的一夜。他無法忘記夢里捷爾森失控的笑,也無法遺忘早晨時捷爾森失溫的雙眸。仿佛只要一闔眼,它們便化作有形的壓力,鋪天蓋地地向他蒙頂罩下。偏偏夜里沒有藥局開放,他沒有拿到安眠藥的管道,無法強迫自己忘卻那些畫面。于是,他想到了布爾先生的酒吧,以及那些以酒精治療失眠的街井流言。艾倫走進了酒吧。隨著門鈴一聲脆響,他坐到了與上回相同的吧臺角落。沒有西蒙的引領,沉默的布爾先生果然連頭都沒抬。艾倫張望著四周,除他以外,酒吧里只有角落處坐著的一個陌生男人。他一頭黑發、背著艾倫而坐,除了身形高大以外,卻也看不清模樣。布爾先生似乎正忙著研究調酒。艾倫不懂它的成份,只看得出它的色澤溫醇,于微黃燈光映射中泛著溫潤的紅光——自從上次的事件過后,他痛恨任何鮮艷顏色的飲料,仿佛它們勢必與可恨的爛醉二字相掛勾。所以,當布爾先生沉默地將酒推至他的面前時,他并沒有推卻。這一晚里,他不確定自己喝了多少杯「看似安全的深紅飲品」。微甜滋味總容易讓人感官麻木,并進一步蒙蔽他的思維——于是他便忘了思考:「要是喝醉時該怎么回家」這個問題;以及,在這座看似安全、實則連發兩起死亡案件的佛格鎮里,還有遭遇「搶案」的可能性。所以,當朦朧月影下,一道閃光突刺而來時,艾倫差點閃避不及。酒吧附近的暗巷沒有路燈,隔著濃霧的月光幾乎弱不可視。眼見光芒忽現,艾倫下意識地往左一偏,同時抬腿踢向對方拿刀的手。所幸他的第六感不差,對方手里的刀子應聲飛出、落在地上發出匡當一響。但艾倫也因由重心不穩,踉蹌地半摔在圍墻邊。他低著頭看向地面黑色的水溝蓋,頭部似乎因撞擊而受傷了,致使他腦袋一陣發眩。右半臉有溫熱的液體觸感,流至嘴角時艾倫嘗到一嘴血腥味。左肩膀似乎也脫臼了,半吊著遲遲使不上力。但還來不及讓他思考,艾倫的頭又被一塊布質物品罩住。視野從深夜的晦暗不明,終于變成徹底的黑。艾倫努力掙動,試圖推開身后人,期間又不明就里的受了幾拳——他不曉得對方意欲為何,畢如果是要搶錢,為何要拿刀致人于死地?無奈,醉漢的腦子向來不好使,受創的醉漢腦袋更是愈加糟糕的殘次品,所以他暫且無法琢磨出原因。連帶的身手也受到渾沌思緒的牽制,無法做出最好的判斷。只能趁著歹徒刀子落地、不再緊緊逼迫的時機,摸著墻半小跑著,并靠著單手努力掙脫罩在上身的頭套。但聽見不遠地方的吭當聲響——于這靜悄悄的夜里,金屬響聲顯得特別寒涼人心。艾倫知道,對方也趁這空檔重新拾起刀子了。哦,全知全能的耶和華??!艾倫心里吶喊著,因為這就說明,自己即將小命不保。他希望有人能前來搭救,即使是在這座荒僻小鎮的半夜時分!也許,真是他的期許翳入了天聽。正當歹徒拾起刀子的下一刻,他也聽到前方有個陌生聲音喊道:「嘿!老兄,放下你的刀子!」那是一個成年男子的嗓音,帶著一絲不清醒的味道。一陣腳步聲從不遠處跑近,擦過艾倫身旁帶起一陣風。伴隨漸行漸遠的幾聲咒罵,艾倫猜想,那人似乎正試圖追擊突襲自己的歹徒,也不曉得有沒有捉著。但這時艾倫已經意識不清了。臉上黏稠的溫熱感依舊,受創的腦袋更是嗡嗡作響,紛鬧得像是有一千萬只蜜蜂在他腦里折騰。好不容易見來了援兵,艾倫終于能松懈心房。于是他腳一軟,意識再也支撐不住。而在暈過去以前,艾倫只記得自己癱倒在一個混著酒精與煙草味的溫暖懷抱。作者有話要說:當當,攻出場了??!第12章烘焙坊與死者三號(1)意識迷糊中,艾倫感覺自己頭疼欲裂。他用手臂夾著頭,勉強地側過身子,而后用指尖抵住太陽xue——大概是久病成醫,當宿醉成為一種習慣時,艾倫知道能用這種方法減緩鉆心疼痛。但意外的,此刻摸到頭顱,艾倫感??受到的并非肌膚或頭發的觸感,而是紗質的質地......他驚醒似的猛地睜開眼。視野迷蒙間,他注意到自己正身處一間狹小的臥室。房里沒有點燈,四周昏暗,光線從掩緊的落地窗簾下緣透出來。被黑暗籠罩的房間里,只有簡單的家具,且擺設陌生。角落孤零零地佇立一只白色塑料衣櫥,小而老舊的木制床柜則擺置在床旁,以及最后一件家具:他正坐著的老式彈簧床,它帶著一股濃重霉味。整體來說,房間并不大。從墻壁剝落的綠色墻紙來判斷,屋齡已經不年輕了。于微弱光線照射下,每樣家具都斑駁的像是古文物。所以很顯然,這不是他的教師宿舍。艾倫支著身體坐了起身,坐在床緣。他張望四周,雖然房間拾掇的很干凈,但空氣里總飄著一股化不開的灰塵味道。他打了個噴嚏??磥磉@里大約已有許久沒人居住。但他怎么睡在這呢?艾倫捂著頭,艱難地思索著。他的腦已經被包扎處理過,但外傷也許可以收拾,卻也治不了他糨糊一般的腦。艾倫現在的心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