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時，系統只是簡單設定了需要檢驗的內容，剩余的具體任務世界、任務目標、任務時間等，全是在“合理范圍內”隨機生成。

那個所謂“集齊七個就能脫離系統”倒是它親手隨便設置的，所以才會顯得如此不完備，連用來集齊的東西都沒有。

沈修遠還有不明白的地方：“這么說，你能夠控制任務難度？”

系統回答：“可以?！?/br>
沈修遠問道：“既然你要積分，為什么不降低難度？甚至在第一回失敗后，還增加難度？”

系統：“……本系統不偏好積分?！?/br>
沈修遠對這個句式有點疑惑，“不偏好積分”……是主系統給這些子系統設定的“性格”？這算什么，自己唬著自己玩兒？

“你為什么不偏好積分？”

“不為什么?！?/br>
聽聽，這句話簡直是“未開啟相關權限，請宿主自行探索”的情緒化表達。

沈修遠其實真正想明白的是任務的生成機制，但繞來繞去，系統好像打定主意不講清楚了，一個“隨機”打發所有疑問。沈修遠想了想，決定最后再針對任務生成問個問題：“如果是為了影響那個世界的任務失敗了，倒回時間軸有什么用？難道是整個世界都回溯？”

“四維空間?！?/br>
“……什么？”沈修遠一愣，隨即明白這是系統對時間回溯的解釋。但這個話題有點深奧，他暫時不想深究。他還有很重要的一塊要問：“其他的宿主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我總會碰到戴博文？”

“宿主的相遇是隨機的?！毕到y頓了頓，又道，“你和戴博文，第一、二回是碰巧，后面是系統得到‘相遇’反饋后設定了‘連接’而導致的?！?/br>
沈修遠疑惑道：“為什么要連接？”

系統道：“不為什么，系統偏好?！?/br>
……主系統究竟給這個分身設定了什么性格？沈修遠挑了挑眉：“既然設定了‘連接’，為什么又要有‘對賭任務’？”

“當異世宿主們同處一個任務世界，為了降低宿主同盟帶來的翻倍影響，系統有權限給任務世界里的所有宿主強制加入‘對賭任務’，以降低宿主們相互之間的認同感?！毕到y回道，“‘對賭任務’確實為本系統加入，但主要針對的是其他系統的宿主?！?/br>
沈修遠眼一瞇：“你是說……紀堯姆大主教和維恩神甫？”

這倆都是沈修遠身為教皇時，被他親手判定的人。他當時只覺得這兩人太不謹慎，卻沒想到，他們是不同系統的宿主。

不過，這么一說：“你和其他子系統是敵對的？”

“不?！毕到y回道，“但不同系統的輔助模式不同。強制對賭，是為了公平?！?/br>
沈修遠才不相信是為了“公平”。他調查過這兩人的活動經歷，都是忽然之間變得順遂又好運的。那時的沈修遠還以為這是“宿主”降臨的原因，現在看來，他們的系統也功不可沒。

然而就是如此“樂于助人”的系統，導致他們的危機感大失，很快就被沈修遠收拾了。甚至可以說，沈修遠是專門去收拾他們的——畢竟他的主要任務就是“對賭”。

看來自己身上這個系統，不僅對自己的宿主“嚴格要求”，也看不慣別人家的“熊孩子”。

沈修遠問道：“他們的任務失敗了，也會回溯嗎？”

“涉及其他系統，未開啟相關權限，請宿主自行探索?！?/br>
沈修遠又道：“你名下的宿主，如果任務不斷失敗，在時間回溯中迷失自我……或者直接說，瘋了，會怎么處理？”

“因為你的任務已經完成，理論上可以回答這個問題?！毕到y回道，“但你和戴博文有所聯系，為了減少不必要的恐慌，該問題的答案暫時對你關閉?！?/br>
沈修遠皺了皺眉。從電子音里，他聽不太出來這是真正的警告，還是危言聳聽。

系統繼續說道：“鑒于你們的任務都是測試類，系統可以分享部分影響類任務的案例。有些宿主以‘真身’投入影響類任務世界，在任務執行過程中死亡，那么他就真的死亡了?！?/br>
“‘死亡’？不對，等等……”沈修遠追問道，“系統可以辦到生命在不同世界的切換。那么對系統來說，生命的載體是什么？‘死亡’是如何判定的？”

“未開啟相關權限，請宿主自行探索?！?/br>
F*ck！

聽到這里，沈修遠真的要懷疑世界、懷疑人生了?！拔沂钦l”“我從哪里來”“我到哪里去”本來是哲學的三大問題，現在倒好，總覺得全是所謂主系統控制的了！

沈修遠逼迫自己不要在這事情上細想，轉而問道：“戴博文的任務大多和他的節目類似，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關系？”

“涉及其他宿主，未開啟相關權限，請宿主自行探索?！?/br>
“……”沈修遠感覺自己又回到了糟心的任務世界，心中那股被壓制的煩躁簡直止不住，“我們幫你完成這么多任務，沒有一點好處？”

“沒有?！毕到y回道，“但從你們人類的角度來說，可以說你們獲得了經驗?！?/br>
強盜邏輯！沈修遠瞇了瞇眼道：“就沒有消極怠工的宿主？”

“宿主沒有選擇。如果任務失敗，時間軸就會不斷輪回，直到任務成功，或者……”系統頓了頓，卻沒說下去。

沈修遠道：“這樣，不是會影響到宿主原有世界嗎？”

系統回道：“能回來的，終歸會回來?！?/br>
“不能回來的呢？”

系統沉默。

“你沉默，是因為不能告知如何處理回不來的人，還是因為不會回不來？”

系統繼續沉默。

好極了。沈修遠想，這簡直是安靜版的“未開啟相關權限”。

“好吧，最后一類問題?！鄙蛐捱h說道，“你可以徹底地離開我了嗎？再也不要影響我的生活，不強迫我做任何事，做任何決定都與我無關?！?/br>
“系統可以剝離?！毕到y道，“現在，你希望系統徹底剝離嗎？”

“噢……等等、等等！”戴博文訝異道，“你主動申請不脫離？你是不是瘋了？”

“不是不脫離，只是延長了綁定時間?！鄙蛐捱h聳肩，“以觀察員的身份?！?/br>
“觀察員？”

“嗯……也算是一種獎勵？”沈修遠回道，“反正我沒有任務壓力，純當看戲了?！?/br>
戴博文疑惑地看了他一會兒，又問道：“你這觀察員要做多久？”

沈修遠看他一眼，忽兒露出個戲謔的笑意：“你……不是還有兩個任務嗎？”

戴博文皺了皺眉：“什么意思？”

沈修遠歪了歪頭，緩緩一眨眼：“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br>
男人的這個動作迷人極了，但戴博文來不及欣賞，他皺著眉，說出了一個自己都覺得不可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