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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就極其不高興,恨不能拿根鐵鏈子把他鎖起來,永遠關在凌霄宮的小樓里。“跟人喝酒?”衛云翼一邊哈哈笑一邊凄涼而無奈地自語道,“我倒是想有人跟我喝酒,可是我的眼睛壞了,只要有人靠近,我就只能看到他……”“他?!”這一個字顯然更刺激了李玄青敏感的神經,他完全沒有心思去仔細揣度衛云翼話里的意思,此刻的他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這個世界上竟然有人比他李玄青更重要?!比他李玄青更讓這個人記掛?!怪不得自己這麼逼他都不肯就范,原來他心里竟有這麼一個人?!李玄青心里一股火勃然而起,他恨得一把拎起衛云翼的衣領,惡狠狠地逼問他道:“誰?到底是誰?!”衛云翼如一件破衣服般飄搖地掛在李玄青的手里,無力的頭隨意地垂著,竟彷佛完全感覺不到李玄青的威脅一般:“為什麼……只能看到他……李玄青,為什麼我只能看到你……”這一句話,讓剛才所有的嫉妒和恨意全都化做了春風乍起,落英繽紛。李玄青的心里第一次感到了一種輕飄飄的狂亂,他看得出衛云翼的不甘心,看得出衛云翼的不情愿,他知道他說的都是實話,但是他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就對自己……自己。自己。不,他本來的計劃不就是讓他沈溺在自己給的歡情之中嗎?可是為什麼,當他真的淪為自己的所有,真的除了自己什麼都看不到的時候,那個最先心亂的不是他衛云翼,而是自己李玄青呢?為什麼是自己?為什麼是自己的心里亂了呢?無論如何,總歸要先把那沾滿酒污的雪錦換下來,把他身上的酒氣洗乾凈。一屋子侍女趕緊前簇後擁地把人弄到二樓小房間里,這個脫衣服那個脫靴子,鏡塵迅速把事先準備好的澡盆和熱水弄好了在那里,李玄青看著一群女子把衛云翼扶到浴盆里坐好,一個侍女把雕花木窗打開透氣,另一個則把衣服靴子拎了出去,鏡塵熟練地給衛云翼清洗著身體,卻見他臉上越來越紅,好看的眉頭也擰了起來,口里喃喃地念著“難受”、“好熱”。“笨蛋,醉成這樣怎麼能泡這麼熱的湯?不是越泡越暈麼?”春心一見這情形,趕緊過來拿起冷水的木桶,把剩下的冷水一股腦都倒了進去。ENDIF(5鮮幣)第二十八回下“啊、我不知道……”鏡塵哪里曉得喝醉的人是不能泡熱水的,一下子不知怎麼是好。“你去再拎桶冷水過來,把水調得涼些,但也不要太涼,免得生??;我回屋去拿醒酒的藥來?!?/br>春心說完就匆匆地向隔壁自己的屋里去了,這期間鏡塵和其他宮女也出去了,屋里一下子只剩下衛云翼和李玄青兩個。氤氳的水汽熏蒸著小小的屋子,這是個無風的夜,即使開著窗子也沒有涼風進來。李玄青從床邊站起身來,自己搬了把椅子在衛云翼身邊坐下,衛云翼一張臉紅彤彤地眩暈在熱水里,一頭漆黑的長發在水紋中回旋成優美的弧線,隨意地沾在他漂亮的身體上。“陛下,藥來了?!?/br>春心一進來見到這情形,便放慢了腳步,向皇帝行了禮。“藥給朕,你出去?!?/br>“是?!?/br>春心不知道皇帝要干什麼,這也不是該她關心的問題,她只戰戰兢兢地把藥瓶交給皇帝,然後低著頭後退到門口,出了門,關好。李玄青拿著白瓷小瓶,冰涼的觸感沁入他的掌心,他打開紅色的瓶塞,湊過去聞了聞,有股淡淡的酸味飄入鼻翼,但也并不是很難聞的味道。他扭頭看了看水汽中那張緋紅的臉頰,眉目雖是熟悉的,但或許是因為閉上了眼睛,所以并沒有平日的桀驁不馴和凌厲惱怒,反倒有種病弱可憐之態,讓他的心里禁不住想要照顧他,想要用自己的手讓他舒服一點。“把藥喝了?!?/br>李玄青說著把藥瓶湊到他口邊,但是衛云翼完全沒有反應,一動都不動。“衛云翼,朕命你把藥喝了!”李玄青故意用了威嚇的語氣,然而衛云翼還是一動不動,沒有服從,也沒有反抗。該不是醉暈過去了吧?李玄青把瓶塞放在一邊,空出手來掰了掰他的下巴,不過他也只看別人干過這種事,真的讓他一個皇帝自己動手的時候,就完全不行。“想要騙朕?你也太天真了!”李玄青突然“啪”地把衛云翼的臉撥開,一下子從椅子上彈起來,“你以為裝醉朕今晚就會饒了你?哼,想得美!你要是現在起來,朕今晚就讓你舒服些,再不起來,朕讓你三天下不了床!”空蕩蕩的屋子里回響著李玄青傲慢的聲音,木桶中的水紋一圈圈地晃動著,發出無聲漣漪。李玄青一個人站了一會兒,實在尷尬,好在屋里沒人,只好復又坐下,仔細地看了看衛云翼的表情,隨後像頑童惡作劇似的捏住了他的鼻子,衛云翼本能地微微張開口,李玄青一驚之下趕緊放開,衛云翼隨即又把嘴慢慢闔上,卻再沒有別的反應。李玄青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藥瓶,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又伸手捏住了衛云翼的鼻子,衛云翼馬上又微微張開口,李玄青趕緊把小瓶湊近嘴邊,從高處往低處一倒。“嘖!”皇帝一惱,眉頭一皺,趕緊把藥瓶拿起來,微張的兩片唇立刻又闔在一起,沿著嘴角淌下一道淺褐色的藥汁。這人還真是油鹽不進,昏過去了都要抗拒自己。李玄青心里微微有點惱怒,索性一賭氣把藥倒到自己口里,然後掰過他的臉來,嘴對著嘴強逼了進去。ENDIF(5鮮幣)第二十九回上正在李玄青給衛云翼喂藥的時候,鏡塵從外面拎了一桶冷水上來──要說本來拎桶水哪會用這麼多時間?只不過偏不巧有一只大老鼠偷水吃淹死在凌霄宮的大水缸里,鏡塵見了極惡心,便趕緊把老鼠撿了出去,又重新打水洗了水缸,滿了水,這才拎了水桶上來。結果一推門,就見皇帝正坐在衛云翼的身邊,他的左手抬著他的下巴,魅惑的長目微微閉成一條柔和的曲線,豔紅水潤的唇輕輕地含住衛云翼微閉的口齒,水中的男子毫無防備地坐著,身上是坦誠無遺,臉上是恬淡安詳。不知為什麼,那一瞬間,鏡塵覺得這兩個人仿佛初生的赤子,那麼純粹而潔凈,好像這世上一切的丑陋和罪惡都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