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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王說什么了。他拿清和算計我,那日在南山我一怒之下故意告訴過他媯海明遠是死在我手里的,他現在大抵一心想給明遠報仇,不想讓我好過,但如今這盤棋我都下完了,他再怎么恨也阻止不了什么的?!?/br>孟池奕心不在焉地點點頭,他看著燕折翡蒼白的面色,眉間的擔憂卻怎么也揮之不去。***葉見微回到正廳內略坐了一會兒,和星琿蘇朗一道用過早飯,便竟要動身離開穎海城。星琿聽完一驚,差點以為是他和蘇朗又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把他爹氣到直接要走,急忙拽住葉見微的袖子,瞄了同樣緊張兮兮的蘇朗一眼,小心翼翼地問道:“阿爹,你才剛來沒一個時辰呢,這就要走?”葉見微看了星琿一眼,目光轉而落到蘇朗身上,慢悠悠地道:“能不走么?以防萬一,我得去幫你大師兄一把?!?/br>星琿更納悶了:“我大師兄?他要你幫什么?”“是啊,你大師兄?!比~見微依舊看著蘇朗,微微笑了一下,卻也沒再說什么,轉身便走了,離府的時候還叫上了天子影衛首領凌啟。只留下星琿和蘇朗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互相對視了一眼。***孟池奕陪燕折翡一同回到她暫住的院落內,剛踏進門,就看到了坐在樹下桌案旁等他們的忘歸大師。忘歸正在翻看燕折翡寫好的洱翡藥典,見到他們過來,放下書抬起頭道:“這就是你要送給清和長公主那冊書?”燕折翡坐下來撫摸書上的“洱翡”兩個字,眉眼間除了懷念之色,似乎還有兩分隱隱的釋然與解脫,她頷首道:“是,由她呈給凌燁放入石渠閣會好一些,就能算是她的功德了?!?/br>忘歸聞言點點頭。燕折翡又翻了兩眼,便將書冊合上推到忘歸手邊,笑道:“師兄幫我看看可有錯漏,等清和下一次去宜安寺上香的時候,你幫我交給她吧?!?/br>“不自己交給她嗎?”忘歸問。“不了?!毖嗾埕鋼u搖頭:“她母妃只能是惠元皇貴妃,貴妃既然已經故去了,她就不宜再和我有過多的牽扯,這對我對她都好?!?/br>忘歸沉默了半晌,忽而道:“那時候在南山佛寺,我以為是最后一次見你了?!?/br>燕折翡笑,她目光落到書卷扉頁上“洱翡藥典”四個字上,“我也沒有想過會有今天?!?/br>院外有穎國公府的侍從拿好了燕折翡昨日指名要的藥材,燕折翡看了一眼在門外等待的蘇彰,站起身朝忘歸道:“去穎北看看吧?!?/br>季夏日的太陽有些刺眼,陽光穿過樹隙撒下滿滿的光芒與碎影,將石桌上的那冊書卷照映得熠熠生輝。過去不能改變,盡管深埋在血淚與枯骨中的宗門于故人的記憶里一直深刻鮮活,卻也始終不會再有第二次出現在這世間的可能。但幸存下來的人們以另一種方式讓洱翡重現,終會成為大胤歷史長河中一抹獨特的星光。作者有話說:燕折翡的盒飯提上日程,下一位的盒飯在本章也已經熱上了。發盒飯好快樂哈哈哈,拿大碗裝!第106章交戰在蘇朗的授意下,穎海城內的動向很快就不加阻攔地,被穎北流民里混進來的釘子傳入了百里外的東海水軍左師大營。先前穎國公府請了位神醫一事還只是讓姜鏑對瘟疫能解的消息將信將疑,依舊沉得住氣按兵不動。但只過了不到兩日,變故又生——東都境主葉見微突然帶著一行人來到了穎海城。擁有兩位大乘境的漓山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誰也說不準。況且東都境主來的時候是一行數人,一個時辰后離城時卻只有兩騎,不用想都知道葉見微此行定是專程來給穎海送幫手的。在這個接骨眼上,東都境主送幫手的意圖除了穎北瘟疫,不做他想。這下姜鏑終于坐不住了。穎海城底蘊深厚,易守難攻,他一開始就沒打算強打,前些日的交鋒不過是疲兵之策罷了。穎北瘟疫泛濫,穎國公府束手無策,瘟疫失控不過是時間早晚而已。非常之時,穎海就算底蘊再深厚,也和姜鏑消耗不起。姜鏑原本只需要等一個瘟疫在城內徹底爆發的時機,便能不費吹灰之力地攻下這座城池。但是現如今變故已生,不能再等下去了。姜鏑握拳恨恨地砸在身前案幾上,臉色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軍帳內的一眾副將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眼觀鼻鼻觀心地站著一排。半晌才聽到姜鏑在上首沉聲命令:“取輿圖來?!?/br>“取輿圖來?!碧K朗抬頭吩咐道。營帳內陽光大亮,穎海城防輿圖很快被展開在長案上,謝嶙和幾位軍中將領正圍在一起推演沙盤。今日上午斥候傳來消息,東海水軍左師全軍戒嚴,蠢蠢欲動。謝嶙立時警覺起來,意識到是蘇朗刻意命人放出去的消息起到了作用,姜鏑恐怕是坐不住了。“機會只有一次,姜鏑他不敢賭?!碧K朗眼神幽深,眼底帶著淡淡的笑意,語調平緩道:“他知道穎北的瘟疫去得沒那么快,現在打還有機會。若再過段時日,等瘟疫真的消了,內憂一除,再想拿下穎海城可就是難上加難了。說起來,還真得感謝流民里混進來的釘子,沒他們,還真不好讓姜鏑那么快就確信城內的動向?!?/br>謝嶙點點頭,朗聲道:“這還真是,姜鏑這廝一向謹慎又狡猾,小心思一筐一筐的,打仗又不敢真刀實槍,就會使些陰損手段?!?/br>謝嶙和蘇朗前后來到穎海,穎海城的這場瘟疫,帝都的太醫都換了好幾波,愣是沒治出個所以然來,最后竟還是千雍境主燕折翡和東都境主葉見微過來解的圍。明明是病疫,太醫卻束手無策,反倒是武道宗門有法子,謝嶙旁觀了數日,對這場蹊蹺的瘟疫大致有了計較,心里愈發痛恨姜鏑這拿百姓的命當計策使的手段,早就想和他打一場了。謝嶙這廂正在心里痛罵姜鏑和敬王,又聽蘇朗淺笑道:“謝將軍先不急著跟他硬打,現在還不是拿下姜鏑的時候。只一個姜鏑并不是我們的目的,他背后的那幾個上了敬王賊船的世家老狐貍也一樣緊要?!?/br>謝嶙想起蘇朗前日和他在國公府內說的話,忙不迭地點了點頭,一旁的副將不知其中緣由,疑惑低聲問了句。星琿就站在那副將旁邊,聞言微微笑了下,出聲跟他解釋:“穎海本就易守難攻,又有諸位將軍在,就算城中瘟疫未除,只憑東海水軍左師的兵力也還拿不下。敬王如今在中宛之交與朔安侯開戰,定康又和寧州駐軍打得不可開交,他們都騰不出手來?!?/br>“但是,昌州這塊地,敬王是一定要的,所以穎海說什么都得攻下。姜鏑必須也只能找昌州那些反水敬王的世家支援,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