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把老張喊起來，他還不得揍我？”

    “得了吧你，”李細金聽不下去，“老張還敢揍你，他是嫌搓衣板不夠稱腳吧?！?/br>
    許蘭香樂道：“聽聽，這就露餡了。我們住樓下不知道，細金可是住你隔壁的，你那屋有一點風吹草動，她可聽得一清二楚。我看老張也不像有膽動你的人，你揍他還差不多?！?/br>
    黃麗珍也笑起來，轉頭又問何曉蕓，“你們家這豆芽，夜里是你澆的水還是老魏澆的水？”

    何曉蕓只稍微遲疑了一下，那幾個人就笑，“肯定是老魏吧。就猜到，他那么疼你，怎么舍得讓你起來？”

    何曉蕓微紅著臉嘀咕，“我也澆過一次的?！?/br>
    就是發豆芽的第一天晚上，她夜里起來，小心翼翼的從床尾跨過魏遠航跟魏建偉，在地上摸索著找鞋子的時候，魏建偉就醒了，也跟著披上衣服坐起來。

    “要去衛生間？我陪你去?！毙l生間在外面的走廊上，怕她一個人會害怕。

    何曉蕓忙說：“不上衛生間，你快躺下，我給豆芽澆水?！?/br>
    她飛快地澆完，回到床上時，魏建偉握著她的手捏了捏，發覺好不容易在被窩里捂熱的手，現在又有點涼，便微微皺了皺眉說：“下次我來澆水?！闭Z氣不容置喙。

    許蘭香他們仍在說笑。李細金道：“我聽老趙說，老魏前一陣托他們一名東北的戰友，從家里帶了塊皮子過來，不知道要做什么，我心里琢磨，八成是為了曉蕓你吧？”

    “什么皮子？”黃麗珍好奇的問。

    “不知道，我也沒見過，老趙說，老魏收到后就上街找裁縫去了?！?/br>
    何曉蕓心里微微一動，之前，魏建偉送她的手套，不就是皮的？她還好奇他是從哪里買的，沒想到是特意讓戰友帶的皮子，自己找裁縫做的。

    許蘭香問她：“到底是什么好東西，拿出來讓我們開開眼呀?！?/br>
    她有點不太好意思，在她們幾人的催促下，磨磨蹭蹭翻出抽屜里的手套。

    “這個樣式好看，我還沒在商店里見過?！秉S麗珍接過去，里外翻開看了看，又遞給另外兩人，忍不住搖頭笑道：“咱們不往遠了說，光光這棟家屬樓里，真沒有比老魏貼心的了?！?/br>
    “可不是，”許蘭香道，“你們兩個都還好，我就住在隔壁，這一天天的，看他們小夫妻兩個卿卿我我，你們看，我的眼睛都給看紅了?！?/br>
    “我看看我看看，”黃麗珍跟李細金起哄，“哎呦，果真紅了，曉蕓，你好歹跟老魏說說，讓他也照顧照顧我們的心情，要恩愛呀，你們兩個蓋上被子，在被窩里慢慢恩愛，就別再讓我們眼紅了嘛！”

    “這都說的哪里跟哪里呀，你們就會胡說?！焙螘允|紅著臉反駁。

    許蘭香笑著指著黃麗珍說：“沒錯，我看你就是胡說，曉蕓跟老魏被窩里還有個小航呢，上哪恩愛去？我看不如這樣，今天晚上我把小航帶回家，讓他跟榮榮一個被窩。當是這些豆芽的謝禮了，你們覺得怎么樣？”

    黃麗珍樂道：“好得很，說不定老魏還得謝謝我們呢?！?/br>
    何曉蕓窘得直說道：“我不要謝禮，你們把豆芽還給我?！?/br>
    “那怎么行？”許蘭香三人哈哈大笑，正巧魏建偉從營區回來，她們趕緊拎起各自的豆芽往外走，邊走還邊說，“老魏，晚上早點睡呀！”

    屋子里呼啦一下就空了，魏建偉看向何曉蕓，用眼神詢問怎么回事。

    何曉蕓紅著臉沒理他。

    到晚上，許蘭香果真來喊魏遠航，“小航，晚上去阿姨那兒跟榮榮一起睡吧?！?/br>
    魏遠航十分心動，往外跑了兩步，忽然想起來還沒問mama，回頭道：“mama，我可以去嗎？”

    不等何曉蕓回答，許蘭香就笑瞇瞇把他拉走了，“可以的可以的，阿姨下午都跟你mama說好了?！?/br>
    她都沒在屋里站穩，來領了人就走，何曉蕓還沒想好應付對策，眼睜睜就看著她走出去了。

    回過頭，正好與桌后魏建偉的視線對上，何曉蕓羞惱的跺了下腳，遷怒于他，“看你的書，不要看我?！?/br>
    說完就躲去洗漱，洗完了也不像平常一樣，和他坐在一起看書，而是早早回了房，等魏建偉洗漱完進來，就見到她面向床鋪內側，似乎已經睡著了。

    不過，房間里極為安靜，他能夠聽到她并不怎么平穩的呼吸聲。

    魏建偉也躺到床上，以往三個人的床，此時沒了中間的小孩，顯得有點空蕩。

    他一躺下來，何曉蕓就繃緊了身體，豎起耳朵，心口怦怦直跳。

    過了一會兒，她感覺他往中間躺了些，后背接觸到他的身體，暖融融熱乎乎的。

    魏建偉知道她沒睡，握住她的肩膀，試圖把人側過來，說：“躺近一些，不然中間漏風?！?/br>
    何曉蕓沒動，聲音悶在被子里，“不要，不會漏風?！?/br>
    見狀，他也不勉強，只不過自己又往床內側挪，直到整個人貼上她的后背，一手橫過她的腰，把她攬進懷里。

    44.  044   暖冬

    044

    何曉蕓整個人僵住了, 魏建偉仿佛沒察覺，問道：“孩子不在，是不是不習慣？”

    .“.....有一點?！蹦切∨肿右恢眹\嘰喳喳的, 在跟前的時候覺得吵, 不在跟前便會發現太冷清了, 更重要的是, 沒有了他，她跟魏建偉之間就沒有什么可以擋一擋的。

    “我以為你不會讓他去隔壁睡覺，”魏建偉說，他的下巴就在她脖子后面, 說話的時候氣息噴在何曉蕓肩窩里, 讓她不自在地縮了縮肩膀。

    “他溜得比兔子還快, 我怎么攔得住?！?/br>
    魏建偉似乎笑了一下，說，“要是你想, 我現在去把他帶回來?！?/br>
    何曉蕓沉默一會兒，深吸了一口氣，在他懷里轉了個身，兩人面對面，抬頭看著他。

    “那......你怎么想？”

    魏建偉彎著嘴角道：“我怎么想不重要，要看你的想法?！?/br>
    何曉蕓有點臉熱, 兩人雖然沒有明說, 但其實都明白對方的意思。

    她抿著下唇道：“我……我有點怕?！?/br>
    魏建偉便伸手在她背上輕輕拍了拍, 低笑著說，“你不愿意，我還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