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陪著你呢，你會成功的?！?/br>
白虎徐徐穿過鴻蒙書院前山廣場，沒人看得見，二人的手在斗篷下交握。

鳳祁道：“行過了榕樹拜禮，只算是定親。我還要按仙域的習俗，三媒六聘，堂堂正正與你合籍?！?/br>
“……別怕小龍，不會有事?！?/br>
登天門往日不顯，唯有鴻蒙書院的院主可以打開。其進入之地，乃是在書院最高的九天崖上。

鳳祁驅使白虎往九天崖走去，剛步入樹林，卻見一人等在前方。

白秋月。

鳳祁眉宇微微一皺，不動聲色與季朝云對視一眼。

二人跳下白虎。

白秋月斜倚在樹干旁，朝二人偏頭一笑：“昨夜我想去文曲峰找你，在傳送陣前叫門許久沒有人應，一問才知，你們又溜出去玩了。小龍是第一次參加天榜大比，你這樣帶他到處浪蕩，不太好吧?！?/br>
鳳祁沒理會那些，直接問：“你找我做什么？”

白秋月道：“三日前，天樞仙尊調走了經閣所有有關登天門記載的經卷，又在九天崖設了禁制，不許弟子踏入。我有些好奇，又找不到人問，只能來找你了。畢竟那日，天樞仙尊見的最后一人，便是你?！?/br>
鳳祁淡聲道：“你這不是都猜到了?！?/br>
“登天門?！卑浊镌伦叩蕉嗣媲?，收斂了眼底笑意，“你知道那有多危險？”

“知道?！?/br>
“那你還——”

鳳祁：“白秋月，仙域的現狀你比我清楚，事到如今，想破此局，必須有人踏出那一步?！?/br>
“那也不能用你的性命去做賭注！”似乎察覺自己有些失態，白秋月深吸一口氣，語氣緩和下來，“這幾日我也查了查，登天門設立至今，已有八千余年。在這期間，共有五十六人嘗試登天?！?/br>
他偏過頭，看向季朝云：“小龍，猜猜看，最終成功的有幾人？”

季朝云臉色蒼白：“我……我不知道?！?/br>
“三人?！?/br>
季朝云的手輕輕顫了一下。

白秋月悠悠道：“而且那三人，皆是修行數千年的前輩仙尊。對了，你想知道失敗的那些，最后都怎么樣了么？”

“白秋月，你適可而止?！?/br>
白秋月：“被天火焚燒而亡，灰飛煙滅，尸骨無存?！?/br>
“白秋月——”

“我是在救你！”白秋月打斷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說服仙尊與鳳君，但此事不能沖動。你的確是書院百年來資質最優的弟子，可你還遠遠不到能登上登天門的程度，現在去根本就是送死！”

松林中氣氛一時僵滯，許久，鳳祁平靜道：“讓開吧，白秋月。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此事我心意已決，你攔不住?！?/br>
白秋月沒有動，他與鳳祁靜靜對視，輕聲道：“鳳祁，我一直拿你當朋友?！?/br>
“……我自幼父母雙亡，整個天狐族都扛在我肩上，唯有在鴻蒙書院這些日子，能稍稍讓我緩一口氣?！卑浊镌碌?，“你我年紀相仿，又同時入學，你幾乎算得上……我在這仙域唯一的朋友?！?/br>
鳳祁皺眉打斷道：“等一等，我還沒死呢，你在對我真情流露什么？”

白秋月苦笑一下，嘆息道：“不知道，或許只是不想失去你這個唯一的朋友吧?！?/br>
鳳祁沉默下來。

須臾，他抬起手，拍了拍白秋月的肩膀：“我理解，你也是我在書院這些年，為數不多能夠交心之人。所以，信我一次，我能回來?！?/br>
鳳祁唇邊勾起一個笑意：“不但能回來，我還能除掉魔族，殺了閻花青，救下整個仙域，替你父母報仇。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么，放心，我說到做到?！?/br>
白秋月斂下眼，沒有回答。

過了許久，他忽然輕聲笑了笑：“看來是我杞人憂天?！?/br>
他朝側邊讓了半步，道：“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等你回來，我親自準備禮物，向你道賀?！?/br>
“行，我記住了?！?/br>
鳳祁說完這話，拉著季朝云繼續朝前走去。

他們身后，白秋月良久站在原地，凝視著二人的身影，最終長長地、輕輕地嘆了口氣。

二人沒再乘白虎，緩慢步行上山。山道上有天樞仙君設下的禁制，唯有他二人能夠進入。

林中沒有別人，靜得只能聽見微風穿林的窸窣聲響。

自從遇見了白秋月后，季朝云就沒再說過一句話。

鳳祁自然明白他在想什么，暗自有些頭疼，狀似不經意道：“你說白秋月那人奇不奇怪，我不過就是去躍個登天門，一會兒便回來，他還特意來與我說這么多rou麻話，真受不了?！?/br>
“……等回去之后，定要好生嘲笑他一通?！?/br>
季朝云還是沒說話。

眼見九天崖已經近在前方，那崖頂上如今靈力翻涌，狂風大作，草地上立起了四根高高的通天石柱。

天樞盤膝坐在石柱旁，鳳霽靜立其身側。

見鳳祁與季朝云到來，鳳霽走上前：“你當真考慮好了？”

“自然?！?/br>
鳳霽神色遲疑，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卻最終沒說什么，又轉頭看向季朝云：“朝云便在這里等吧，一會兒登天門開啟，靈力太盛，恐怕受不住?！?/br>
沒等鳳祁表態，季朝云手指收緊，用力抓住了鳳祁的袖口。

鳳祁偏頭看他一眼，低聲道：“兄長稍等，我再與他說幾句話?！?/br>
“……盡快吧?！兵P霽點點頭，回了天樞身邊。

“朝云，你——”鳳祁剛要開口，忽然被季朝云從身后抱住了。

“我撒謊了?！奔境坡曇纛澏?，就連抱住鳳祁的雙手都在輕輕發著顫，“我說我不害怕，是假的。我說若你回不來，我會替你守好仙域，也是假的。鳳祁，你若出了什么事，我活不下去的?！?/br>
鳳祁眼中酸澀，他閉了閉眼，心里將那多事的白秋月狠狠罵了幾句。

他握住季朝云的手，低聲道：“那我也與你說個秘密，其實……我也有點怕?！?/br>
“那是登天門，已經幾百年沒有人敢嘗試了，我有點害怕，不丟人吧?！兵P祁笑著道，“那天我告訴你，我和鳳霄是不同的人，其實后來想想，我做的混賬事與他根本殊途同歸，不，我比他更混賬?！?/br>
“抱歉?！兵P祁轉過身，凝視著季朝云通紅的眼睛，“明明這么喜歡你，卻總讓你傷心，我真是個混賬?！?/br>
“小龍，我希望與你永遠在一起。而我也希望這世上河清海晏，不再有任何災禍，我的族人，我的同窗，以及萬千黎明百姓不再受到任何威脅。我希望，我們可以堂堂正正相守在這世上，去任何我們想去的地方，而不是提心吊膽，永遠擔心活在別人算計陰謀當中?！?/br>
季朝云深吸一口氣，聲音低?。骸拔摇叶济靼椎?，這些……我三百年前就明白了?！?/br>
從三百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