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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上春晚自然少不了各種“?;丶铱纯础钡闹黝}。瞿深也抬起頭看了一會兒。“你想回家嗎?”翟養浩試探著問了一句。瞿深又低下頭去了,緊緊抿著嘴。翟養浩憋了一會兒,忍不住又開口道:“好幾年前我不是跟你說,回家遇到過你爸媽。真的年紀大了,辦的年貨多了,拎起來都難了。今年也不知道是怎樣?!?/br>瞿深還是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忽然爬起來,走開了。翟養浩等了半天,瞿深都沒回來。他也躡手躡腳走出來,就看見瞿深在小客廳坐著,走上去一瞧,他抱著平板電腦,上面在放,瞿深坐在那兒,滿臉都是淚水。翟養浩頓時后悔了,拿紙巾給他擦著臉,擠在他旁邊坐著,摟著他的肩。漸漸地,瞿深小聲抽噎起來,沒有哭聲,只是喘氣的聲音,有種說不出的苦澀。翟養浩一直給他順著氣,抱著他輕輕拍著。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是315,又是個節——但是親愛的讀者朋友們(不知道你們的數量有沒有達到“們”),說啥咱也不停更。雖然看文免費,嚴格來說你們在我這不算“消費者”——但是,萬一有一天我一個抽風,你們真的成了我的衣食父母呢?所以——從現在開始,打好群眾基礎,搞好群眾關系,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哈哈哈哈哈說著玩的,我這么不踏實的人根本走不了群眾路線,我已經放飛得摁都摁不住了……第34章疏離春節假到了快末尾,瞿深和翟養浩回到家鄉。瞿深一直不住地往窗外看,他實在太久沒回來,家里確實變樣子了,他偶爾發現一家小時候就有的店,難得地依舊開張著,連門臉都沒怎么換,就會高興地叫翟養浩看。到了瞿深家樓下,瞿深明顯有些怯了。這棟樓和他記憶里已經不太一樣了,舊得有些嚇人,樓下的防盜門都銹蝕了,往來的鄰居也都是陌生人。“我陪你上去?”翟養浩不放心。瞿深臉都有點發白,卻搖了搖頭。“你回去看你爸爸mama吧?!?/br>“那我晚點來接你?”翟養浩還是擔憂。“我再給你電話?!宾纳畹?。翟養浩握了一下他的手,小區里總有人經過,他也不好再做別的。瞿深勉強笑了笑,晃了晃他的手,抽身上樓去了。樓道里每一層臺階的數目,瞿深都還記得。但是確實舊了,也顯得陰暗了,似乎也比記憶中小了很多。也許是樓下防盜門壞了的原因,樓道里貼滿了小廣告,印著各種開鎖通下水管道,很是雜亂。他走到家門口,就發現門邊的墻被重新粉刷過,邊緣還隱隱透著被蓋住的小廣告。他頓了一會兒,按響了門鈴。里面應著“來了”,是父親的聲音。門打開了,父親看著他,片刻后,母親從廚房里走出來,一見是他,就捂住眼睛哭了起來。“進來吧?!备赣H道。瞿深局促地在自家的客廳坐了下來,母親在旁足足哭了好半天,父親倒是一聲沒吭,給他倒了杯茶,就坐在旁邊。母親一邊哭,一邊絮絮叨叨說著話,瞿深聽也聽不進去,看見桌上有紙巾就一張一張給她遞過去,到最后,母親終于哭完了,瞿深只聽到她說了一句:“我們誰都沒有怪你,家也永遠都是你的家?!?/br>“好了?!备赣H仿佛總結陳詞似地說了一句。母親擦干眼淚,起身又去了廚房,一邊張羅午飯,一邊一疊聲問他:“要洗澡嗎?”“要睡一會兒嗎?”“餓不餓?先吃個包子?”瞿深一概搖頭。“他不用?!备赣H代為回答。“能在家住幾天嗎?”父親問。瞿深一怔,他本來并沒有這個打算,但是卻點了點頭。父親帶著他去他的房間。房間里的擺設也有了變化,他的書桌和書架上擺了好幾張他的畫,都是打印出來的,妥帖地夾在精致的相框里。瞿深看著有些難受,他后悔自己也沒想到要帶幾幅回來。父親注意到他的視線,跟著他一起看了半天,問:“苦不苦?”瞿深差點又忍不住,低著頭,眼眶發熱,搖了搖頭。父親輕輕嘆了口氣,道:“注意身體,好好吃飯,好好休息,不要熬夜?!?/br>瞿深點點頭。父親沒再說話,當他還是個小孩子似的,又摸摸他的頭,轉身到廚房去。瞿深聽到他跟母親說:“燒了魚了?別放辣椒,他現在火氣大得很,不能吃這些?!?/br>“他愛吃辣的?!蹦赣H略微抱怨地說。瞿深再也忍不住,眼淚流了出來。好多年了,他對父母的記憶都定格在大學畢業的時候,那時候父母都很嚴厲,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戳他的心。“畫畫能有什么前途?”“那些都是沒保證的事情,那樣活著不容易,你能行嗎?”“做那種行當的,要么有特殊的才能,要么有家庭背景,你有嗎?”“我們在你身上花的心血都白費了?!?/br>“你一點都不想著孝順我們嗎?要我們養你一輩子?陪你玩一輩子?”……那個時候他真心實意地覺得父母面目可憎,覺得父母養他大概只是為了養兒防老,不在乎他有什么樣的愛好和向往,只希望他能給他們面上添光彩,能給家里掙錢保障他們的后半生。他也真心實意地覺得父母在小看他,但又不可避免的相信父母說的或許是對的。他是抱著這種心情離開家的,也是在這樣的心理折磨中,不斷地自我懷疑。即使后來他意識到了自己過度的自卑,也無法擺脫這種心理,那種時候,他更是恨過父母。不過他到底還是沒有忘記,父母給過他的愛和溫情?;氐郊抑?,更是發現這些溫情比他想象的還要多。瞿深從沒有這樣后悔過,也許都怪他把一切想得太壞,如果他當初沒有那樣敏感多疑,或許他還有一個溫馨完滿的家庭。但現在等于都已經毀在他手里。無論父母怎樣寬容地接納他,相隔多年,即使是親人,也變得如此陌生。一家三口人,長期不相處,重新生活在一起的別扭是很難言述的。三人之間的隔閡,瞿深也都看在眼里,自己跟父母的距離,已經非常遙遠。大到生活的觀念,小到日常的習慣,作息、飲食、消遣,幾乎沒有一樣的地方,想要坐在一起共享天倫之樂,卻總要面對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