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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你再把這話給我說一遍?!?/br>傅子越抬頭,坦蕩又沉穩的目光直直撞進他母親的瞳仁。他一字一頓,未有改變:“我喜歡的是男人?!?/br>傅mama頓時尖叫起來,“你瘋了,你這個瘋子,我怎么會生出你這個變態來?。?!”她左右張望了,沙發旁邊正擺著剛剛傅子越給他拆絲巾時候的包裝盒,傅mama一把抓起盒子,不管不顧地砸到了傅子越的肩膀上,“你這個變態東西,媽養你這么多年,是為了讓你搞變態的嗎?你爸是這樣,你也是這樣……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們姓傅的沒有一個好東西,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才攤上你們父子兩個?!?/br>傅mama拿著盒子一下一下砸在傅子越身上,傅子越躲都不躲,直到他聽見最后一句話,突然愣住。他反手握住母親的手腕,緊張地逼問:“媽,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爸怎么了?”“放開你的臟手!”傅mama憤怒地咆哮,傅子越剛松手,她便一巴掌反手打到了傅子越的臉上,“以后不要喊我媽,我沒有你這么齷齪的兒子!”第105章不配被愛小宴/文傅子越從來沒想過,自己的父親居然也會是一個同性戀者,更沒想過這些年父親拋棄家庭消失匿跡的原因,竟然是因為他有一個相戀多年的男□□人。所以父親決定拋妻棄子,奔赴“自由”。母親在他面前痛哭崩潰,傅子越卻說不出二三安慰之語。他直挺挺地跪著,臉上火燒火燎的痛,母親打他的一巴掌毫不留情,或許藏著這些年深埋于心,從未對他宣之于口的怨懟與痛恨。“媽……我們還能再談一談嗎?”傅子越開口時才發現自己聲音都啞了。傅mama冷笑一聲,“談?你爸走的時候也說要和我談一談,你如今也要和我談一談,怎么?談完了你們就能不做變態了?還是能回歸正道,娶妻生子,不要讓我再丟這個老臉?”傅mama咄咄逼人,傅子越硬著頭皮道:“我們不是變態……我爸對不起您,可我沒有對不起任何人。我有心儀的男孩,我們想廝守一生,我希望您能接受?!?/br>“虧你說得出口?!备祄ama勃然大怒,順手從桌子上抄起傅子越剛買回來的香水,徑自狠狠砸到了地上,“老娘養你這么大,你敢說你對得起我嗎?你要是對得起我,現在就跟我回老家結婚,不要做你的狗屁演員了,人在北京呆了這么久,好的沒學到,惹了一身臟??!和你爸一樣令人惡心!”傅mama話音落畢猶嫌不夠解氣,從桌子拿起傅子越買的護膚品,又要往地上砸。玻璃碎片從地上濺起,傅子越迫不得已起身,試圖躲開??伤麆傉酒饋?,就被傅mama扯住胳膊,“你告訴媽,你能不能改掉這身臟病,你要是能改掉,媽可以既往不咎,再也不說你,但你要是不改……”傅子越反手握住了母親,截斷道:“媽,愛一個人不是臟病,愛男人和愛女人本沒有分別。我爸錯在背叛你,欺騙你,我也怪他。但是我和我爸真的不一樣?!?/br>“那你就滾!”傅mama歇斯底里地怒吼,她從傅子越的手中使勁掙扎開,往后倒退兩步,眼睛血紅地瞪著傅子越,“以后你就當沒有我這個媽,我看著你就惡心,就像看到了你爸……你們這些下三濫的臟人,還配談愛?你這一輩子,就不配被人愛?。?!”說完,傅mama沖上去拼命推搡傅子越,使出渾身力氣,將人推到了門邊,她毫無形象地嘶喊著,“滾出去,以后再也不要讓我看到你。我沒有你這個兒子,這輩子也再也不是你媽!”傅子越被母親蠻橫地推出房間,他站在門口尚且不敢貿然離開,但下一秒,傅mama又拉開了門,把他送的東西一股腦扔了出來,最后又咒罵一句,“惡心!”傅子越被包裝袋和禮盒砸了一身一臉,最后一絲希望湮滅。他配不配被人愛,他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生養他的女人,再也不會愛他。傅子越把地上的東西微微收拾了一番,整齊摞在了房間門口。他沒再說什么,只是慶幸隨身戴了墨鏡,還能遮掩臉上的傷腫。傅子越一邊按電梯要離開酒店,一邊打電話讓司機來接。到了一層大堂,傅子越緩緩走出酒店外,司機和車已經等候在了門口??匆娝哪?,司機訝然地問:“傅先生,您這是……”“沒事?!备底釉侥_步站定,隔著墨鏡,室外的艷陽依然刺眼奪目。這竟然就是他新年的第一天。傅子越深吸一口氣,準備上車,卻忽然聽到酒店外幾個女孩紛紛驚叫起來。幾個保安從酒店內快步往外跑著,傅子越站在中間,下意識要躲開。他剛往旁邊走了兩步,就聽到門口準備離開的客人低聲驚道:“天啊……是有人要跳樓嗎?”傅子越驀然回身,但見酒店高層的陽臺外,站著一個搖搖欲墜的女人。她堪堪從陽臺欄桿翻出來,就站在狹窄的邊緣處。那身熟悉的、保守質樸的灰褲子與藍色毛衣,讓傅子越大腦中頓時“嗡”的一聲作響。他迅速抓住司機胳膊,低吼一聲:“打電話,報警,叫120??!”隨后扭頭往酒店里跑去。司機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逆著陽光抬頭,那個女人……該不會就是傅先生的母親吧?!傅子越拿著房卡沖向電梯,好在有客人正出來,他閃進電梯內,瘋狂按著關門鍵,隨后又按了樓層。電梯向上的速度從未讓傅子越感覺如此漫長過,仿佛他這一生的成長,也不過如此。腦海里是幼年母親慈愛又溫和的笑容,母親曾經的懷抱、臂彎,送他上小學時的體貼與溫柔,就算后來父親消失了,母親變得沉默寡言,偶爾尖酸刻薄,但還是會在他每天放學后,備上可口的飯菜。離開家鄉,踏上北漂的路。這幾年,母親催婚和催房都讓傅子越屢屢感到窒息。但對著母親蒼老的面孔,他也甘愿忍耐,在每一次過年,都大包小包地趕回老家,與母親兩個人一起度過春節。他們一度曾是彼此的依靠,在漂泊的生活里,一餐飯、一身衣都如此不易的時候,他每一次喊mama,mama不管有多著急的事,都會停下腳步,回頭看一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