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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狠狠道:“干死你?!?/br>梁慎迎難而上:“看你有沒有那本事?!?/br>第二天睡到很晚起床,臉上還是有黑眼圈。顧學昕想抱著他下樓,梁慎笑著踢開他。他們在外面的早點鋪吃早飯,顧學昕看著碗里面條上灑的幾顆蔥花,偷偷跟梁慎說:“我們把蔥帶回去化驗,看有沒有寄生蟲?!?/br>梁慎笑得差點被豆漿嗆到。這真是個美好的早晨。回到宿舍里一個人沒有,顧學昕打開電腦玩游戲。梁慎笑他:“就知道打游戲,小心老婆跟別人跑了?!?/br>說完自己先被噎了一下。他正覺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只聽顧學昕說:“哪有老婆,你說給我介紹怎么到現在還沒有???”梁慎愣了:“???”屏幕上金貝貝坐著機車到處跑,顧學昕說:“你說給我介紹女朋友的呀?!?/br>梁慎扶著床邊慢慢坐下,問:“跟你mama吃飯的時候,你不是說不找女朋友了?”顧學昕瞪了他一眼:“跟我媽能說實話嗎?!?/br>梁慎訥訥地說:“哦?!?/br>他有些傻了,怎么顧學昕想的和他不一樣。梁慎問:“你跟你媽說,我是你好朋友也是假的?”顧學昕說:“那可是真的,你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br>梁慎說:“你當我是你好朋友?”顧學昕說:“當然?!?/br>梁慎身上一陣陣發冷,他努力壓住聲音的顫抖:“你跟我接吻上床的時候呢?”顧學昕茫然:“不是你想試試玩的嗎?”梁慎木然道:“是,是我?!?/br>幾乎猝不及防的,梁慎被一悶棍打在頭上。他慢慢躺倒在床上,難以克制的羞恥和驚恐涌上來。都是他的幻覺嗎?是他一廂情愿自以為是,是他心甘情愿倒貼,是他自作多情?梁慎把這幾個月所有的經過想了一遍,他們的確都沒有說過明確在一起的話。但是梁慎以為顧學昕心知肚明,只是不好意思挑開,他也沒有多想。原來不是這樣的,原來顧學昕以為他們在嘗試一個游戲。顧學昕又玩了一會兒,聽梁慎沒了動靜,走過來看。他倒在床上,臉色潮紅,眼睛緊閉著,眼尾透著疲憊。顧學昕說:“梁慎,你怎么了,生病了嗎?”梁慎勉強回答:“沒事兒,有點頭疼?!?/br>顧學昕摸摸他額頭:“發熱嗎?要不要去醫院?”梁慎拒絕:“不用,睡會兒就好了,你先回去吧?!?/br>顧學昕在床邊躑躅了會兒,見他把自己牢牢裹在被子里眼睛也不睜一下,想著讓梁慎睡一覺也好,關上門出去了。梁慎聽見門響,緊繃著的身體放松下來,開始止不住的哆嗦。真冷啊,他想,冰天雪地一樣。怎么會這么冷呢。他原本計劃五一時跟顧學昕一起出去,過一個情人間甜美的假期。票都買了。幸好他想給顧學昕一個驚喜還沒跟他說。自找苦吃啊。梁慎發著燒,一個人偷偷去火車站退票。排隊時,票販子大大方方地問他:“去哪的票?”梁慎把票給他看,短途硬座,票販子瞄了一眼,不屑一顧地走了。他的人沒人要,票更沒人要。要是他付出去的感情像車票一樣,可以退票就好了。哪怕只剩百分之八十,也比全軍覆沒的好。退票的錢他拿來去吃了頓火鍋。以前吃飯時瘋搶筷子打架,總嫌鍋子太小。這次一個人坐一桌子,那口鍋看起來碩大無比,像是一張血盆大口,生生要把他吞下去。他點了很多東西,自己平常愛吃的,顧學昕愛吃的,一口一口硬是都塞進胃里。撐得快走不了路。回到宿舍嚴展看他樣子,狠笑話他一頓。梁慎跟著笑。吃火鍋時出了很多汗,他摸摸額頭,陰差陽錯不發燒了,也算有收獲。當晚急性腸炎,梁慎直接被推進ICU。可謂禍不單行。羅道宇和嚴展守著他,嚴展說:“哥們,吃多了來住院,你還能再丟人點不?”梁慎稍稍裂開嘴角,連笑也不敢:“你倆替我保密不就得了?!?/br>嚴展說:“成,回去我說你得了腸梗阻,糞便從嘴里冒出來,滿意了不?!”住院第二天,顧學昕得了消息來看他。梁慎在他進門的那一霎那,腸胃痙攣、血壓驟升、心律失常、迷走神經壞死,險些又進一次ICU。顧學昕坐到他床邊:“那天你不舒服是不是已經生病了?當時來醫院就不會這么慘了?!?/br>梁慎咧嘴:“是啊?!?/br>他不想多說,閉著眼睛裝虛弱。顧學昕也不嫌悶,坐在椅子上伸手摸進他被子里,找到他的手握緊。梁慎想把手抽開又舍不得。梁慎安靜地躺著,心里跟翻江倒海一般。顧學昕在旁邊一坐,感覺世界上只剩下他們兩個。那種微妙的尷尬、沉悶和羞恥,壓得梁慎透不過氣來。他的牙關越咬越緊,過了一會兒,像是下定決心一樣,他問顧學昕:“上次你說想找女朋友,你想要找個什么樣的?”顧學昕說:“無所謂?!?/br>他停下話音,似乎篩選了一下之后說:“嚴展那樣的不錯,他要是個女孩兒就好了?!?/br>梁慎心口被狠狠扎了一刀,他掙扎著問:“為什么喜歡嚴展?”顧學昕說:“他以前考過我前面,除了上學期,我只有一次考了第二名?!?/br>梁慎近乎惡毒地說:“嚴展有女朋友了?!?/br>顧學昕理所當然:“所以我也想找個女朋友?!?/br>梁慎說:“好,好,我幫你找一個……”顧學昕覺得他有點怪,又說不上來是哪不對勁。干坐了半下午,梁慎幾乎沒跟他說什么話。顧學昕想著是他身體不舒服,怕打擾他休息,早早就走了。他走的時候依依不舍,從病床到門口幾乎一步三回頭。梁慎看著他磨磨蹭蹭走出去,像是從此走出了自己的生活。他在心里把有關這個人的回憶一一回放。顧學昕在山坡上撞見他的時候,明明是一副冷漠的活死人臉。后來發現他的各種表情,好奇的,忿恨的,無辜的,撒嬌的……唯獨沒有過帶著愛慕或是深情的眼神。像顧學昕這樣站在金字塔頂端性情高傲的獨孤求敗,的確會被嚴展那種怪人吸引。他一個普通人,不應該癩蛤蟆想吃天鵝rou。梁慎自嘲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