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發現，原來自己竟已習慣了這些。

想想來到這世界第二個晚上開始，不管是睡在洛德的小屋還是野外，惡劣的居住環境下，龐德得一直藉由放克的體溫，來抵抗秋天夜晚的低溫。一晚、兩晚、轉眼間兩個月經過。等到擁有溫暖的軟床與被窩時，這個習慣老早就在了。

而放克圍過來的手臂，從來都是擺在龐德裹著的不管是毯子還是斗蓬的外面。龐德看了看視線里那只粗壯又處處是細小傷疤的手臂，想著告訴放克自己夠暖了不需要，卻又覺得自己這樣，不就是利用完了推開...

這么一想，龐德不覺有些煩躁。

而這種心情，似乎是從放克宣布留在泛德西那時開始。

當然他也可以拒絕放克的提議，有關去羅格納這個。但進入學院，絕對比自行摸索要快上許多。自己的時間就只有三年，如果他只想著別越欠越多，三年后，他依舊是魔紋仆一個，那么這段期間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將只是白費...

可心底的一小點愧疚，要如何阻止那像墨水般暈開？

龐德皺眉，再次攏攏被子，背后圍著的放克似乎感受到了，「睡不著？」

「恩，」龐德應了聲。

「喔，我也睡不著，」放克這么說。

龐德停了幾秒，決定用手推開放克放在自己羽毛被的手，「被子夠暖，不用了?！?/br>
放克沒動，「沒差，睡熟了你又會滾進來?！?/br>
龐德忍不住皺眉，這個身體有這么怕冷？

這時放克動動手臂，又道，「感覺挺怪的。除了野外，這是我頭次睡在旅館以外的地方?！?/br>
龐德一默，隱約知道放克在說什么，卻只道，「你也睡過我家?！?/br>
「喔，對，還有你家，不過跟這里感覺不太一樣...」

「當然，這里溫暖很多，」龐德避重就輕地應道。

放克稍稍縮緊手臂；龐德感覺放克的下巴頂著自己的腦袋。

一陣微妙的沈默之后，放克只說，「一直住著也不錯?！?/br>
龐德沒應，只等著放克繼續。

放克卻也不再開口，龐德最后在一種愧疚混和著不滿的情緒中，模糊睡去。

隔天早晨，龐德睡前緊緊裹著的羽毛被從兩人中間消失。

龐德整個人窩在放克手臂里，緊貼著放克溫暖的體溫，睡的腳指頭熱呼呼的，羽毛被反而蓋在了放克身上。龐德迷糊張開眼，看了看，又閉上，直到勒司在門外拍門吼著，說他已經弄好早餐，快下來趁熱吃。

***

接下來幾天，直到羅格納的入學測試以前，龐德都在小屋里讀著那三卷魔法理論卷軸，同時練著金色法石的元素吸納。

放克則把對自己沒有用的那些凈法石，拿給亞勒試了巴洛教的那種循環方法。

由于勒司與亞勒原先分到的凈法石都賣了高價，見放克手邊還有，勒司簡直開心壞了，畢竟這種高品質的法石要找一時之間也挺難的。而所剩五六十顆凈法石里，亞勒出現反應的只有其中八顆，放克二話不說免費送給亞勒練習，提也不提那約莫可賣上幾千個金幣的價值。

這種散財方式龐德倒是沒有意見。他這些天問了下放克跟勒司過往的一些事，在放克眼里，勒司跟亞勒這對兄弟是在危難時也不會拋下隊友的合格隊友，知道這點也就足夠了。

不過還有一件事，龐德更想問放克。

「你就不想去羅格納？」

見放克又要搖頭，龐德狠下心補了句，「我們可以一起去?！?/br>
果然放克微微睜大眼，「...你想我跟你一起去？」

龐德點頭，「魔武雙修學院，我一直覺得你該去看看?！?/br>
放克張了張嘴，似是有些意動，卻見一旁勒司羨慕的視線，改口道，「不了，我跟勒司說好一起接任務，有兩個人比較安全?！?/br>
勒司一愣，趕忙擺擺手，「唉唉唉，說什么！我一個也行，再說臨時隊友外找太容易了。龐德說的沒錯，放克你該考慮考慮！難得還是雙系，縱使沒單系強，弄來兩三個魔紋在身上也挺有用的！」

一邊的亞勒只是靜默不語，墨黑的眼直勾勾地瞪著勒司。

隨著入學測試越來越近，亞勒的心情似乎越來越不好。

龐德也發覺勒司開朗的表情似乎蓋不住些陰霾。想想亞勒不情不愿的入學，與勒司想極了卻只是有心無力的沮喪，還得提振精神安慰亞勒。要說亞勒乖巧安靜，這幾天看起來卻像是個被勒司寵壞的弟弟。

龐德心中把這幾日考慮的，想了又想，才問勒司道，「如果能覺醒元素，你也想去羅格納？」

勒司臉上的強笑差點掛不住，「問這個做什么？又不是瞌睡，說醒就醒的啊...」

「有個方法，不保證成功，你試或不試？」龐德直問。

放克眨眨眼，想起昨晚龐德問了自己一個問題。那卷神秘卷軸與金色法石，如果讓你選，你會讓勒司他們知道還是瞞著？放克想也沒想地答了前者。

而龐德的想法是，他跟放克的雙系與三系魔法，將來肯定瞞不住同是隊友的勒司與亞勒。要說換隊友的這個考量，換來的豈又會比已有三年相處更值得信任。所以與其藏著腋著，倒不如拿出來讓勒司與亞勒試試，其后便是同條船上的人。加上他們已經通過直覺強烈的放克這關，龐德愿意賭上這么一次。

而亞勒是第一個臉上并出光芒的人，「什么方法??？」

「一種冥想，抑制元素而突顯其他?！?/br>
第17章入學測試

龐德猜想的方法，自己曾經嘗試過。他想既然魔使的元素屬性，在于元素渦轉動時以何者較強為決定標準，那么，利用冥想來抑制原本顯性的元素渦，是否就能突顯較弱的元素渦，進而達成全系魔使的目標。

不過龐德嘗試那時，他的水、地、光三系元素渦已經非常強勁；依照那卷高級卷軸的記載，龐德猜測自己至少能施放6級以上的魔咒，相當于中級魔使的程度，但也因為如此，龐德在抑制時特別辛苦，他無論如何抑制，水、地、光三系怎么也都比其他元素渦更高上許多。

但上面這種方法，要是由一個各系元素渦原是相當平均、所以相生相克的平民來測試的話，或許能成功達到突顯某一系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