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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煙火盛宴

    夜色昏暗,因而李矜然看不清整座攀月樓的全貌，只能借著月色，還有攀月樓上的橙黃燈光，大致打量了一下這攀月樓。

    雖然不能知曉其全貌,但她也能感覺得到攀月樓的高聳以及它的構建精美?，摪椎脑鹿鉃⒃谂试聵巧?覆上了一層淺淺的銀色光輝,瞧不清楚,卻又有一種朦朧美。

    雖說它已經被遺棄了，但想來如此精美的建筑也應當會派人定期打掃才是。

    “走,我們進去吧?！崩铖嫒黄^對身旁的畢春說道，而她挽著畢春的手,就沒放下來過。

    畢春右手提著燈籠照明,左手牽著李矜然往攀月樓進去。

    邁入攀月樓后，便能清晰地察覺到這里的冷清，內里除了幾盞蠟燭在搖搖晃晃地燃燒外,幾乎沒有別的物品。

    李矜然順著這橙黃而黯淡的燭光往四周迅速瞟了一眼，雖只瞧了個囫圇吞棗，卻也沒發現有什么特別出奇的東西。

    而后便跟著畢春來到樓梯口處，一步步往上層走去。

    抬頭往上打量了一番,近處倒是可以看見那蜿蜒廊回的旋梯,遠一些便是一片黑暗了。

    踏上樓梯的腳步聲“蹬蹬”響起,在這靜謐到不可思議的地方更顯得突兀。李矜然只覺得每一道腳步聲都仿佛踏在了自己的心上,而后兩者便緊緊糾纏在一塊兒。

    李矜然才爬到第四層的時候，便開始覺得累了，對于一個經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來說，爬樓梯確實是個體力活。

    幸虧只有六層樓之高，要是再高點她可能就真的消極罷工了,她這人什么都不太好，可有一點最不好，那就是懶，不愛運動，才區區四層樓就已經開始喘氣不均，說起來也是怪尷尬的。

    不再多想，索性一鼓作氣快步往最高層爬上去。

    不過片刻時間，她同畢春便已經到了頂層，方從旋梯邁出去，一股涼風徑直撲面而來，將她額頭沁出的些許汗漬全部吹干，心神舒暢。

    隨后二話不說，直接往外走去，這京城中的萬家燈火就這般直接印在了她的眼前。點點暖黃，不規則地坐落在每一個角落，既泛著nongnong的煙火氣，又染了那么一分出塵，恍若仙境，比之天上的滿目星辰，也絲毫不差。她站在這高高的攀月樓上，俯瞰著整個京城，將這京中的醉人夜色徑直攬入懷中，只覺胸腔中一股渾厚寬廣的氣息好似就要噴涌出來，直將她燙得心頭狂跳。

    忍不住笑出聲來：“古人常說登高望遠，怪不得這么喜歡，一個人站得越高，所能看到的視野便更加開闊，就連心境都好像隨之變得更加寬廣?！?/br>
    畢春站在她身后，見此美景，同樣彎唇一笑：“小姐說得是，不過奴婢倒沒有想這么多，僅僅覺得眼前景色過于好看罷了?！?/br>
    “確實好看?！?/br>
    話落，二人沒有再多言，兀自欣賞著眼前的夜景。

    涼風撲在她的臉上，卷起長長的青絲，漆黑如墨的雙眸即便在昏暗的夜色中亦同樣亮眼。

    過了一會兒，待將這漫漫景色粗略欣賞了一番后，李矜然才想起她來這的目的是什么，便斂了斂笑意，隨口問道：“畢春，你可知如今大概是什么時辰了？”

    畢春略略思索，“如今應當是酉時末了吧，快戌時了?！?/br>
    “如此一來，那豈不是很快便要放煙火了？”李矜然驚訝道。

    畢春點了點頭，“是呀，小姐?！?/br>
    許是因著快到時辰，為了這場期待已久的煙火盛宴，整個宮中都快要沸騰起來，即便攀月樓離得遠，也還是能聽得見那些嘈雜喧鬧，卻又充滿喜悅和期待的雜音，連帶著氣氛都更加火熱起來。

    畢春見李矜然由原來的滿臉興奮此刻突然變得低沉起來，心中疑惑：“小姐怎么了？”

    李矜然抿了抿唇，搖搖頭，“沒事?！?/br>
    畢春見她似是有些失落，腦海中突然響起今日在小花園中遇見莫延今的場景，心下略明了幾分，于是試探性開口：“小姐可是同督公約好要在這攀月樓見面？”

    李矜然點了點頭，來這時她并沒有同畢春說起此事，只說了她想來攀月樓尋個僻靜的地方賞煙花罷了。

    “小姐不必擔憂，督公若是答應了您的邀約，便一定會來的?！?/br>
    就是因為他沒有答應，她才擔憂??！更何況直到此刻都沒有見到他，她才更加憂慮，眼見著這煙花馬上就要開始放了，他要是再不來，豈不是很快便錯過了！

    李矜然背過身來，沒敢靠在那些欄桿上，萬一碰上個什么年久失修，導致欄桿松動，再不小心掉下去豈不是很慘？

    她看著那黑漆漆的旋梯出口，希望下一秒他就能從里面出來，然而她就這么靜靜等著，過了好些時間，也仍然沒聽見任何動靜。

    身處高樓，又是夜晚，涼風總是難免的。

    一開始還好，挺涼快，挺舒服?？纱昧吮阌X得有些涼了，加之風太大，吹久了臉也開始變得有些僵，而最令她痛苦的，卻是她簪得好好的發髻被吹亂了，幾綹青絲從額頭上散落下來，貼在臉頰上，絲毫沒有平時的干凈靚麗可言。

    周圍突然響起一陣“蹬蹬蹬”的聲響，好似人的腳步聲，李矜然一聽，立馬露出喜色，方才的失落旋即一掃而空，往樓梯口的方向看去，情不自禁喊了一聲：“督公！”

    畢春聞言隨即望去。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還是沒發現莫延今的身影。

    李矜然不免失落地垂下了頭。

    不過一瞬，她又突然抬起，目露驚悚地看向畢春，“畢春，”她咽了口唾沫，“你剛剛同樣聽到腳步聲了對吧？”

    畢春茫然地點了點頭。

    此時的李矜然恰好想起今天下午，莫延今同她說的那些話，這里曾經有一個宮女失足墜亡過……

    就在這時，那陣“蹬蹬蹬”的響聲又從樓梯口響起。

    二人驚恐地齊齊抬頭往樓梯口望去，脊背僵直，連動都不敢亂動，各種胡思亂想的詭異畫面立即充斥了她們的腦海，好似下一秒那個樓梯口就會鉆出什么怪物來一般。

    而在這驚慌恐懼之時，李矜然腦海中突然浮現出莫延今的臉龐，熟悉的臉龐上帶著些許陰翳的笑容，卻又令人莫名安心，思及此，忍不住在心里埋怨起來，他怎么還沒出現？

    可過了好一會兒，卻是什么都事情沒有發生，方才那道怪異的響聲也突然消失，仿佛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李矜然定了定神，想著自己好歹是受過現代教育的人，不能這么慫，說不定是某只老鼠突然出現罷了。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