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舒鋮覺得模糊不清的地方還有很多，雖然許旸帆之前說過一次，讓他不懂就問，但他一直沒去找過許旸帆。

直到數學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真的走出考場的那一刻，舒鋮才感覺到自己又活過來了。

他剛考完那一刻甚至都覺得考成什么樣都已經不重要了。

不是不是，沒有沒有，假的假的，至少還是要及格的，謝謝謝謝。

舒媽提前一個月就打探好了舒鋮放假的時間，說要來接他，舒鋮不讓，她就三天兩頭打電話給舒鋮，催他買回家的票。

舒鋮知道他媽的性格，不達目的是不會善不甘休的，舒鋮被催得實在沒辦法，才把機票定了下來，就在考試結束的第二天。

數學考試是早上，期末比期中嚴格許多，外院一整個年級的人都被分進了若干個小考場里。孟佳豪剛好就跟舒鋮同一個考場，考完試兩人就一起去了食堂。

一路上孟佳豪都面如死灰，嘴里喃喃重復著“完了我數學掛了”。

舒鋮這次難得沒有打趣孟佳豪，他心里對這次數學期末考也挺沒底的，雖然沒有了令人分心的多余監考員，但考試題目明顯比期中難了幾個檔次。

但應該不至于掛科。

連孟佳豪這種平時典型的放飛自我型大學生，除了學習干什么事情都很積極的人，不掛科都成了底線。

更何況舒鋮，他成績一直不差，但人無完人，對于這個大學數學，舒鋮實在是不得不低頭。

但他雖然降低了自己的目標，卻還是在心里悄悄地拉了一道不掛科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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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舒鋮又和孟佳豪去了趟超市，然后才慢悠悠地回宿舍開始收行李。

其實也沒什么要拿的，家里什么都有，舒鋮看了一圈，最后有些心虛地抽出了數學課本。

他感覺應該不至于掛科，但是，萬一呢？

反正下學期也沒有數學課了，不出意外的話，這次考試一過，他就真的能跟數學永遠拜拜了。

正好可以把數學課本帶回家，免得在學校占地方，這么想著，舒鋮就把手里的數學課本放進了行李箱的最底下。

舒鋮還打算帶一套常穿的衣服回家，安置好那本令人心力交瘁的數學課本之后，舒鋮又直起腰去翻衣柜。

衣柜里光線昏暗，舒鋮伸著手找他那件橘色衛衣，一通亂摸，手就按在了一大片柔軟上。

他一時間有點想不起來這是哪件衣服，順手隨意往外一扯，就扯出了一件長長的黑色羽絨服。

完了。

是許旸帆的衣服。

他忘記還給許旸帆了。

沒想到這件衣服已經放在他這兒那么久了，舒鋮甚至已經有點記不清他當時不還衣服的原因了，但他記得自己好像是故意留了這件衣服幾天，后來實在是由于學業繁忙，竟然給忘了。

估計許旸帆也是學業繁忙，竟然也從沒找他要過，是不打算要了么？

舒鋮果斷拿出手機來給許旸帆發消息，明天他就要回家了，不管怎么說，今天肯定是要把衣服還了的。

舒：你在宿舍嗎

許旸帆：怎么了？

舒：你的衣服還在我這里……

舒：之前忘記還給你了……

許旸帆：我在圖書館，下午有場考試，我考完找你吧。

舒：好

舒：那個……

舒：你考完試我請你吃飯吧

許旸帆回了個“好”，舒鋮就沒再繼續回了。

其實，舒鋮說要請許旸帆吃飯的那條消息，他發之前猶豫了好久。

他一直記著，他欠許旸帆一頓飯，欠了快有一學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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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旸帆考完試的時候是下午四點，他直接回了宿舍，放好東西，又洗了把臉，才給舒鋮發消息。

宿舍里就許旸帆一個人，他提前給舒鋮開好了門，舒鋮很快就抱著衣服出現在了他宿舍門口。

舒鋮站在門口沒有進去，只抬手遞了一下衣服，示意許旸帆過來拿。

他努了努嘴唇，卻沒有說話，因為他突然有點不知道，現在要怎么稱呼許旸帆才比較合適。

接著叫學長吧——舒鋮總覺得，他和許旸帆之間，好像已經不再是那種完全生疏客氣的關系了，能不能算朋友不知道，反正比一般的學長學弟要好一些。

按許旸帆的意思叫帆哥吧——舒鋮又覺得，他們之間的關系，好像也還沒近到這一步。

跟著大家叫旸哥吧——舒鋮耳朵倒是已經聽慣了，但是他的嘴大概還沒有習慣，總之現在還沒辦法順利自然地喊出來。

舒鋮也沒注意，反正從某一天起，他在跟許旸帆說話、發消息的時候，都下意識的省略掉了稱呼。

許旸帆也沒有再跟他強調過什么輩分尊卑，學長不學長的。

每次他都直接說事，許旸帆就聽著，這種沒有稱呼語的對話方式，反而讓兩人之間又生出些曖昧不清的親密感來。

許旸帆走過來接舒鋮手里的衣服的時候，舒鋮朝著他說了一句“謝謝”。

許旸帆勾著嘴角笑：“謝什么？”

舒鋮雙手插在兜里，聳了下肩說：“什么都謝?！?/br>
衣服在舒鋮的衣柜里待了一個多月，無可避免地要沾染上他的味道。

許旸帆從來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算是有點小潔癖，現在衣服上全是不屬于他的陌生氣味，許旸帆聞見了卻意外地沒有半點反感。

許旸帆把舒鋮還回來的衣服掛好，陌生的味道撲在他鼻尖上，軟軟的，許旸帆甚至覺得這味道有點清新好聞。

“現在還早，要進來坐會兒再去吃么？”許旸帆扭頭看了一眼還杵在門邊的舒鋮。

舒鋮對陌生的環境有些抗拒，于是他淡淡拒絕道：“不用了，不太好?！?/br>
許旸帆又瞟了眼舒鋮，以為他是不好意思進來，于是又解釋道：“他們都不在?！?/br>
“那就更不好了吧？”

許旸帆笑得更深了。

“那走吧?！痹S旸帆關上衣柜門，拿了手機往外走，“我們吃什么？”

舒鋮一直等著許旸帆鎖好宿舍門，才跟在他后面一步的地方慢吞吞地往外走：“都可以，你想吃什么？”

“我隨你?！痹S旸帆回頭看了一眼走在身后舒鋮，故意停了一下等他。

舒鋮往前走了一大步，變成跟許旸帆并排。

“那我們去吃火鍋吧?！?/br>
兩人都腳步輕快，并肩出了宿舍門。

天氣那么冷，吃火鍋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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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里的擺渡車已經停運了，兩人直接打車去的南門小吃街。

今天已經是考試周的最后一天，學校里有很多同學早就考完試回家了，南門小吃街的人少了大半，連街邊發傳單的小哥都只剩下寥寥兩三個。

“吃哪家？”舒鋮出門以后，手就插在兜里沒拿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