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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的侵奪。 恍惚中,他又咬上她的耳朵,在重復結痂的耳垂廝磨,說了句什么,司以云都聽不清,談何回話,直到后來,他稍作歇息,淡淡地問:“累了?” 司以云抓他的手臂,咬著嘴唇點頭。 顯然,他問累了,并不是憐惜之情,短暫的休息后,似湖底暗流旋渦又翻騰起來,數不清過了多久,他起來,披著衣服,走入屏風后。 司以云勉強撐著自己,也披上衣裳,烏發全攏在左肩,顧不得右頸的紅梅,她聲音有點?。骸盃斏鷼饬藛??” 屏風里的水聲頓了頓。 司以云有點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恃寵而驕”,但與李縉在一起,任是誰,會產生一種想法,要讓那雙漂亮的眼睛看自己,只看著自己。 皇后說她善妒,她確實是善妒。 幫李縉除去那些女人,她自己沒有私心嗎?她無法細數。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她還是怕李縉會落下她。 方才那種殺氣,她并不能忽視,即使殺氣轉欲意,絲毫不能撫平她心里被挑起的恐懼——李縉想殺了她。 過去中毒、挨刀子,她知道,那是李縉安排的,都是有用處。 可這回,李縉是毫無理由,想殺她。 她撐著腿軟,在屏風外等了好一會兒,里頭傳來低低的回應:“沒有?!?/br> 司以云已經分不清他說的話能信幾分。 她打個寒噤,赤腳站在地上,寒從腳起,讓她慢慢冷靜下來,她這樣做,更會惹得李縉不喜。 像是表面灑滿糖霜的蜜餞,里頭確實爛壞的果子,一口咬下去,又苦又澀。 但也是這種味道,來回拉扯她的理智,讓她于即將淪陷之際,又深深吸一口氣。 沒多久,李縉自屏風后走出來。 他披散著頭發,眉眼含笑:“若是不累,幫我擦擦頭發吧?!?/br> 他主動給她臺階下,司以云點點頭,拿過白色的布巾,李縉坐在床邊,她半跪在床上,帶著虔誠,從他濃密的頭發慢慢擦下來,直到發尾。 她擦得很柔很慢,隨著手臂的動作,淺淺的鼻息噴在李縉頸部和手臂上。 李縉平靜地目視前方,喉頭滑了滑。 過了好一會兒,那鼻息停在他手臂上,他回眸,司以云終究還是抵不住,靠在他手臂上睡去。 她手上還抓著白色的巾帕,李縉輕柔地拿下巾帕,扶著她躺下。 他伸手捏著她的耳垂,如畫眉眼中,浮現戾色。 沒有待多久,半個時辰后,他離開了。 而過了半盞茶的時候,司以云才慢慢睜開眼睛,她順著他剛剛撫摸她耳垂的力度,也放在自己耳上。 不對勁。 腦海反復回想起喜鵲的話,還有那個老嬤嬤,本來從不在意的事,因為這件事,占據她的腦海。 齊王府本來真的有兩個公子嗎? 不可能,司以云搖搖頭,她心想,都是巧合,如果真的有這回事,李縉渾身沒有瑕疵,耳朵如玉雕,沒有所謂痕跡。 對耳朵的執著,可能是因為胞弟的逝去。 不過,出生教坊司的她,與那些大家閨秀不一樣的是,她見過足夠多的世面。 比如有一種東西,能夠掩藏瘢痕,是教坊司的女。妓們向往之物,就是教坊司mama,也收藏著一塊,以備不時之需。 價值千金的人。皮。 那李縉到底是不是李縉?可是,沒理由。 司以云猛地搖頭,她覺得自己瘋了,怎么會把這些事串起來呢?簡直比寫戲折子的書生還敢想。 平日里,她心思太細,心思九曲回腸,好處自然躲過不少劫難,在教坊司里,是一種自保的手段。 壞處當然也有,那就是容易多想。 她吐一口氣,強讓自己忘掉聯想,終于在極其疲憊之中,陷入深睡。 如果不是又發生一件事,這一荒唐的想法,早在她腦海里塵封,不會再被提起,而不會像一根斜刺,突然戳進她心里。 春走夏至,又一年端午。 比起去年兩廣大旱,流民民不聊生,如今,在近半年的撥。亂反正之后,百廢待興,天下欣欣向榮。 不過,這一切都和京城沒有大關系,不管興衰幾何,這座城市總是繁華又熱鬧。 司以云征得李縉同意,帶著喜鵲和黃鸝到外頭,先看過龍舟,吃粽子,回頭,她到那熟悉的江口。 她不知道碧螺是具體在哪個地方死的,只能挑一處地方,讓著喜鵲架火盆,一張一張地燒著紙錢。 喜鵲問:“主子,今日是誰的忌日?” 司以云想了想,說:“一個好姑娘?!?/br> 可惜,她護不住那位姑娘。 她們沒有在東宮外待多久,作為侍妾,能得李縉準許出東宮,已然是天大的恩寵,須得把握度,不可再冒進。 回東宮前,司以云讓喜鵲和黃鸝買許多粽子,封好賞銀,分給青云院的下人。 宮人們一個個喜洋洋的,其中一個老嬤嬤更是雙手合十,祝道:“主子這般心善,一定很快會有小皇孫?!?/br> 說到孩子,這么久來,司以云的肚皮都沒動靜,皇宮與東宮看在眼里,背地里會有些風聲,她倒不介懷。 老嬤嬤繼續說:“老婆子沒什么本事,倒是懂點女人之道,到時候,小皇孫的乳母,老婆子定會把關!” 司以云不是很有興致,她強撐著笑容:“那我在這謝過嬤嬤?!?/br> 突然,她想起什么,叫喜鵲:“你拿些粽子,去找那位從王府到宮里的老嬤嬤吧,這過節的,也不知道有沒有人想起她?!?/br> 喜鵲撓撓頭:“哪位老嬤嬤?” 司以云說:“你以前說過,是皇后娘娘的奶娘那位?!彼A送?,補充一句,“她好似有點瘋?!?/br> 喜鵲一拍手:“哦,是她,可是她過世了?!?/br> 司以云愣?。骸笆裁??過世了,什么時候?” “好多天之前吧,那時候剛入春,”喜鵲說,“那天被人發現,嬤嬤在打水時,掉入井中,后來那口井被填了,新挖一口?!?/br> “哦?!彼疽栽颇X袋有點空,重復道,“過世了啊……” 黃鸝給司以云斟茶:“主子心腸軟,不過人各有命,是沒辦法的事?!?/br> 是啊,人各有命。 一個許久沒出現的想法,像一本落下灰塵的書,隨著知道老嬤嬤的去世的消息,突然被翻開。 司以云明知荒謬,但若窺得一角密事,不得不多想。 或者說,她跟著李縉太久,知道并非所有事情,都和表象看起來那般,老嬤嬤的死,像是掩耳盜鈴。 到了夜里,司以云在看書,推門聲響起,李縉的靴履跨進門檻。 今年因改朝,春獵推遲到端午,所以李縉白天去了獵場。 離開獵場,他直接朝這邊來,身上的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