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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狐貍蹄子,快送去太守家,別再禍害我們陸家!” 得虧陸老夫人和大夫人是把以云賣出去的,總不能毀了臉蛋,不然大夫人早毀掉她的臉蛋出氣。 這下,以云如愿混進太守府。 她坐在一頂轎子里,從太守府側門被抬進去,在府內小院子門口停下,由高壯的仆婦背她下來,把她放在一個安靜的屋子。 隨后她們走了,因為太守府嫡公子不想被敗壞興致,事先說過門外不要留人,而且所有人都相信她中計,所以一個看守的人都沒有。 沒一會兒,白以云睜開眼睛,她起身觀察四周,挑一條離春宴現場近的路,因為她不便露面,所以走得很慢。 路上,以云問系統:“你知道我現在的心情像什么?” 系統:“置之死地而后生?” 以云嘻嘻一笑:“不,我現在心情像去菜市場挑魚,想想還有點小激動?!?/br> 系統:“……” 這個宴會上,有無數肥魚,而她以云今天就是這個府最靚的漁夫,愿者上鉤,不過漁夫釣魚前,最好還是要了解優質魚類的情況。 以云:“親愛的,可不可以給我展示一下參宴的人呢,我要那種立體景觀圖?!?/br> 系統嘀嘀咕咕:“真不知道你是來做任務的還是要度假的?!?/br> 它還是提供了,畢竟以云愿意跟著最優解算法就行,只要她不要又把男主搞死,其他對它來說問題不大。 以云很快得到一份詳盡的立體地圖,能放大縮小,了解每個人的數據以及現在的位置。 她很快看上一個:“嘖嘖嘖,你看看這腰?!?/br> 系統好奇:“這腰怎么了?” 以云摸摸下巴,判斷:“動起來肯定很帶感?!?/br> 系統:“……”它秒懂,它臟了。 以云又指著一個大鼻子的男人:“你知道鼻子大、體毛多意味著什么嗎?” 系統不想聽她分析,屏蔽聽覺:“不聽不聽王八念經?!?/br> 幾乎把宴上每個男子看了一遍,以云當著系統的面,挑出一個長得帥、有權有勢、家中和諧、能夠托付后半生的男人,而且看起來攻略難度也很簡單,立即拍板:“就他了!” 白以云出動。 對她來說,這宴上能看得過去的也就那幾個,所以她挑苑城劉家的嫡子,這個家庭可清白著,至少父母不在,事兒少,絕對比陸家好。 白以云看好了,那個男人在假山附近和另一個男人談話,兩人說完后,相互作揖告別,分成兩路,男人勢必會經過這邊。 她避人耳目地躲到一棵大樹旁,等聽到腳步聲漸近,她腳尖一旋,衣擺飄飄,從暗處沖出來,直直撞到男人懷里。 鼻尖是一股有些冷淡的梅香,熟悉又陌生。 剎那,白以云居然想到崔玨,她咬咬嘴唇強迫自己回神,忙把編好的、但符合現狀的詞說出來:“公子救命,妾身醒來時在這陌生之地……” 說著她抬起頭,惑人的桃花眼中蓄著驚惶淚意,像誤入塵網的雨露,睫毛如蝶翅一般顫抖,她知道這個目光,輕易撩得人心神蕩漾。 然后,她這么近距離看到一張俊逸非凡的面容,他的星目中正倒映著她的震驚,他也有些訝異,居然沒第一時間推開她,只問:“你怎么在這里?” 居然是崔玨! 白以云渾身僵住,一張臉繃得緊緊的,連招呼都沒打,順著剛剛的步伐慢慢后退,直退回大樹旁。 天知道,她尷尬得快窒息了。 可崔玨不僅沒離開,他一頓,還跟著走到陰影里,白以云:“……” 他看這安靜的角落,倒真不容易叫外人發現,便問:“陸夫人在這里做什么?” 白以云咬著后牙槽,說:“我不是陸夫人了?!?/br> 崔玨疑惑地看著她,白以云理直氣壯了點:“陸家把我‘賣’到太守府換好處,已經銷毀我在衙門蓋的指印?!?/br> 所以她是自由身。 崔玨了然,又好奇:“那你在這里是……” 白以云只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勉強解釋:“我搞錯了?!彼Я讼伦齑?,補充到,“沒你的事,真的?!?/br> 崔玨:“……” 他懂了,她這是在放長線釣大魚,從來就沒考慮過會給自己、給他人帶來何種影響,他活到現在從沒見過這種人,罔顧道德倫理,明明是令人嗤之以鼻的行為,但除此之外,她讓他心中莫名煩悶。 崔玨脫口問:“你圖什么?” 白以云聽到這可笑的問話,脫離弄錯人的尷尬,沒多想,只說:“圖人愛我?!?/br> 崔玨忽地一笑,聲音不禁冷下去,“人不自愛何以讓人愛你?你這么做,和青樓女子有什么區別?” 白以云睜大眼,他說她是青樓女子?那些倚欄賣笑的風塵女人? 她是卑劣上不得臺面,但又怎么能忍受青樓女子一稱? 腦海里有個聲音喊她快點反駁,可她又一次愣住,想象中的自己與現在一句辯駁說不出來的自己,形成割裂。 最終,她兩頰浮上紅暈,聲音有些不知所措:“我沒想撞到你的?!?/br> 她明明委屈得眼眶發紅,聲音像堵著一塊石頭一般干澀,但面對他,就是想解釋,“只是個意外,你大可不必如此批評我?!?/br> 因為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一樣,活得坦蕩自在,俯仰無愧于天地之間的真君子。 可崔玨儼然不信,抬眉:“會有這么巧的意外?” 白以云氣急:“你等著,我這就去找別人?!?/br> 她迫不及待想證明自己根本沒沖崔玨去,一轉身看到來人,就想撲上去,而崔玨卻伸手拽住她的袖子。 白以云瞪著他:“你放手?!?/br> 崔玨緊緊皺著眉頭:“你還想再去找他人?” 白以云腦子轉過彎來了:“我做什么你管得著么?” “是管不著,”崔玨嘴角抿得死死的,“但我能管他人不受你影響?!?/br> 白以云都想氣哭了,“你管他們呢,一個個巴不得我投懷送抱,我只是遂了他們的意思!” 崔玨住了嘴。 白以云正專注扯回自己袖子,只聽崔玨那清潤的聲音一嘆息,他說:“不要自賤?!?/br> 白以云愣住。 這一刻,她好像聽到有什么東西嘩啦啦碎裂,自己長久建立的一堵保護墻,忽然就被這世上最尖銳的矛,狠狠戳開。 她嫣紅的嘴唇在顫抖,想說她沒有自賤,她就是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可是話到嘴邊,又根本不成字。 她垂下頭,心里擰巴著,又酸又苦,這個男人太討厭了。 驟然不遠處一個聲音傳來:“有誰看到白以云?早晨陸家送來的?!笔翘丶业墓永粋€下人問。 白以云連忙回過神,道:“不好,你快放了我吧,他在找我?!?/br> 崔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