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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中一凝,被反抗一霎的不悅很快掩藏起來,也沒有如往常隨心所欲想做的一定要做,難得緩了動作,解釋:“你身上這么臟,穿著這身衣服要到什么時候?” 謝以云緊張地咽咽口水,語無倫次:“奴才,奴才不敢勞煩公主殿下,奴才怎么敢,怎么敢臟污殿下的手,讓奴才自己來就好……” 朱琰皺起眉。 他親自為她做點什么,自己都沒鄙棄,她居然不領情。 頗有些掃興,他嘲弄一笑:“怎么,你上面也看不得?” 他本來想說的是“你是太監下面看不得,上面也看不得么”,不過一想到沒有命根子對太監來說不是件能隨意提及的事,于是話到嘴邊只剩一半。 謝以云臉頰發燙。 還好她剛發過燒,臉上又浮起紅暈不突兀,她使出現在能使的最大力氣按住腰帶,聲音顫抖,又一次強調:“公主殿下,奴才污穢,奴才自己來就好了……” 因為生病,她平時柔弱的聲音有點沙啞,還帶著不易察覺的哭腔,朱琰本來坦坦蕩蕩,沒有任何齷齪心思,但看她眼眶微紅,委屈地抿著淡色的嘴角,仿佛他在強迫她做什么極不愿的事情。 朱琰手指緩緩收回。 他不是沒有開過竅,雖然他身份不能公開,但淑妃很有遠見,該給他的春/宮冊子都沒落下,而且,早就安排各種姿色的宮女在紫煙宮服侍,可不管她們環肥燕瘦,各有千秋,朱琰都不曾打正眼瞧過她們。 只是從最開始到現在,他不止一次認真打量這個小太監,包括這一次。 剛生過病,謝以云臉色很差,說是蒼白也不為過,但正是這樣,更顯那雙眼睛烏黑圓潤,就連微紅的眼眶,都是添在這張臉上的一筆濃墨,勾勒出她的眼型,委屈又呆呆的,從她松松垮垮的衣襟口,能看到她瘦削的鎖骨,鎖骨起伏的線條很精細,蜿蜒到衣領之下,那里的皮膚很嫩,只要輕輕一刮,就能留下一片緋紅。 朱琰輕輕眨了眨眼,不動聲色地挪開目光。 自從想明白后,他也知道自己為什么總是一次次打量謝以云,無非某種東西作祟。 但朱琰這樣的身份,向來只有別人向他獻媚,他不屑于強迫別人,尤其謝以云這么明顯的拒絕。 況且朱琰幫她換衣服本來也沒出于別的心思,他瞇起眼睛,說:“那好,你自己換吧?!?/br> 說完,他隨便從小柜子里抱出一身衣服,避開臟污放在她身邊,又袖手站在一邊。 謝以云大大松口氣,可是她還捂著衣襟呢,朱琰抱著手臂換個姿勢,目光還是落在她身上。 她小聲地問:“殿下還有什么事么?” 朱琰才覺得奇怪:“等你換衣服,你還有什么事么?” 謝以云:“……” 朱琰:“……” 一陣安靜。 謝以云總算明白“騎虎難下”這四個字怎么寫,她大可以讓朱琰出去,但是朱琰的神情表示他已經積攢足夠的不愉快,她根本不敢試著提出這句話,倒像她趕主子走。 而且,她一避再避,就怕朱琰察覺什么。 在朱琰身邊這么久,她除了知道不能惹怒朱琰外,還知道朱琰的聰敏,他能輕而易舉從別人異常的行為推出原因。 謝以云為難地低下頭,假裝在找腰帶的帶子,實則從整張臉到脖頸通紅,又臊又急,鬢角都刷刷落下冷汗。 過會兒,只聽朱琰說:“看吧,你連衣服的結都找不到?!?/br> 謝以云欲哭無淚:“回殿下,奴才有點眼花?!?/br> 朱琰不由冷笑一聲:“是嘛?!睗撘馑祭?,在說謝以云不識抬舉,他想親手給她換衣服,她居然還敢拒絕。 謝以云閉上眼睛,正不知所措時,忽然門外有人敲門:“公主殿下,淑妃娘娘在找您,讓您速去正殿?!?/br> 謝以云心里激動,這聲音對她來說無疑是天籟。 朱琰則皺起眉,他闊步拉開耳房的門,門外是一個低著頭的宮女,高高瘦瘦的,朱琰已經跨出腳步越過她,忽然又頓住,瞥下眼看她,若有所思地問:“你叫什么?” 宮女應:“回殿下,奴婢綠柳?!?/br> 與謝以云有關的,朱琰還有點印象:“是你?!?/br> 朱琰又看屋里,謝以云像是受驚的幼鹿,抿著嘴巴,雙眼一瞬不瞬地看著他,還傻傻地抱著衣服,好像還沒緩過來。 朱琰一笑,指著以云,對綠柳:“幫他換身干凈衣服,喂一些清淡的膳食?!?/br> 綠柳恭敬地應:“是,殿下?!?/br> 直到朱琰走遠,綠柳立刻鉆到耳房,仔細關上房門,回頭撲到床邊打量謝以云,仔細地查探她身上有沒有別的傷口:“好meimei,你沒事吧?” 謝以云展開笑顏:“我沒事,你快離我遠一些,別過了病氣?!?/br> 綠柳一邊笑一邊搖頭,給她換衣服,順便把她纏著胸部的裹布也換一條,又有些疑惑:“殿下在這里做什么?” 在她看來,長公主在太監屋子里逗留,確實沒有理由。 想起剛剛暴露的危險,謝以云不知道要怎么和綠柳說,也怕讓她白白擔心,于是搖搖頭。 綠柳越想越奇怪:“殿下為何一直往你這邊跑?” 謝以云還是搖搖頭,就連她自己也想不明白,她想離開紫煙宮明明是對朱琰一種背叛,本以為朱琰會使勁渾身解數來折磨她,好讓她從此再不敢有異心,結果,她得到無數賞賜,就是生了病,也能好好養病。 朱琰除了不讓她走,沒有半點要深究的意思。 更想不明白的是,朱琰還經常出現在這個小小耳房,難不成,朱琰換一種方法折騰她? 想到這,謝以云不由一抖。 綠柳立刻拍拍她的后背,說:“算了,總算你不用再被針對,這是好事,你別想太多,而且……” 綠柳壓低聲音:“再熬一熬,到六月,一定可以離開?!?/br> 謝以云疑惑地問:“六月?” 綠柳說:“按照往年,六月暑氣漸起時,陛下和貴妃娘娘都會去行宮避暑,到時候會帶很多隨行宮女,帶去的宮女失蹤一兩個,豈不是正常?” 這個計劃很縝密,而且出人意料。 謝以云緩緩瞪大眼睛,她連忙抓住綠柳的袖子:“我,我扮成宮女?會不會被認出來,會不會連累你……” 綠柳說:“你傻了,你本就是女兒身,不用怕假扮被認出來,你放心,小林子都打點好了?!?/br> 六月。 謝以云數著日子,只掰兩根手指,就到六月,她目中重又燃起希望。 配合小林子和綠柳,她暫時收斂離開的心思,一心一意跟在朱琰身邊服侍,而紫煙宮無人不知道云公公熬出頭。 上回,有一個宮女說了句“云狗狗”被長公主聽到,宮女被罰在紫煙宮門口跪著自扇嘴巴,她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