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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持續了一個多星期。 這一個多星期里,每日都有一趟專列載著戰士們回歸,每一天喬滿滿都提前請好假,等在火車站翹首以盼。 可是,每一天都失望而歸。 看著別人家親人團聚,幸福地又哭又笑,喬滿滿只有滿眼的羨慕和滿腔的落寞。 即便在這段時日里,火車站人流大量聚集,“三兩口”牌的食品又達到了銷售高峰,創造出新的業績,喬滿滿也絲毫提不起興趣。 等到火車站又恢復成往日那種平淡的熱鬧時,喬滿滿還是沒有等來林中南的身影。 喬滿滿內心越來越忐忑。她在想,林中南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受傷?失蹤?亦或是…… 再往下,她不愿意去想。 送戰士回歸的專列已經有一段時間不再出現了,喬滿滿不死心,固執地抱著一線希望天天在固定時間去火車站的站臺等待。 如喬滿滿這樣的人,不在少數。 喬滿滿總能在等待時,看到一些眼熟的身影。 他們也同喬滿滿一樣,朝著鐵軌的一個方向不停張望,期盼能看到那輛掛著大紅花載著抗Y戰士的列車呼嘯而來。 喬滿滿已經不確定能不能等來林中南,只是每日站在這里已經成了她的習慣。 這一日,喬滿滿照例去火車站等待,卻在站臺上意外看到了陸豐和陸尋安的身影。 他們兩個因為穿著軍裝,站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陸豐和陸尋安顯然也看到了喬滿滿,陸豐對著喬滿滿的方向招招手,示意她過來。 喬滿滿心中不由升起無限希望,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林中南會在今天出現。 “陸叔叔?!眴虧M滿走上前去叫人。 “你這丫頭瘦了不少?!标懾S上下打量一番喬滿滿,目露心疼,“你父親和我說,你每天都在這里等。我本想告訴你不必等,但那時我也沒有收到具體消息,不知道中南的情況到底如何,怕增加你的心理負擔,不如讓你懷揣著一份希望?!?/br> “陸叔叔,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喬滿滿壓住滿目震驚,不敢去深思其中潛在的含義。 陸豐想要張嘴回答,話到嘴邊,雙唇忽然顫抖起來。 喬滿滿心中不禁一咯噔。 陸豐似乎再也說不出話來,他看向伺立在一旁的陸尋安。 陸尋安一直不著痕跡地默默注視著喬滿滿,他已經有很長時間沒看到她了。喬滿滿似乎察覺出他的心思,開始刻意回避。這么長時間以來,他只能看著她的照片一解自己的思念之苦。 此刻人就站在自己面前,清麗的面孔上卻是為另一個男人所呈現出的擔憂。 陸尋安遮住眼底泛起的苦澀,低聲道:“不久后進站的列車,是最后一趟運送前線戰士歸來的專列,如果這一趟專列里還沒有中南哥,這代表著他可能不會再回來了?!?/br> 陸尋安本不想把最后一句話說出來,然而直視著喬滿滿的滿眼期待,明知道自己不該妒忌,還是控制不住心里的那只惡魔,殘忍地將事實攤在喬滿滿面前。 喬滿滿禁不住后退一步,她不由自主向陸豐看去,卻看到陸豐的眼眶不知何時已經紅了,熱淚就含在眼中,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 她的胸腔里忽然像生出個無底洞,一顆心止不住直直向下墜去。 三月天,陽光晴好的午后,喬滿滿驟然覺得渾身冰冷,在陽光下打起冷顫。 就在喬滿滿還在消化著這個殘酷的消息時,遠處傳來火車長長的鳴笛。 “來了,來了!”守在站臺上的人,忽然涌動起來,一個個抻長了脖子向鳴笛的方向張望。 喬滿滿猛地警醒過來,現在還不是消沉的時候,她還有希望,林中南一定會出現在這趟專列中! 隨著一道道企盼的目光,掛著大紅花的列車駛入人們的視線,又慢慢??吭谡九_邊。 這趟專列格外不同,沒有戰士在擠在窗邊向外探出頭或手,向親人和同胞歡欣地打招呼。 它格外沉默,像一趟空載的列車。 “怎么回事?” “怎么沒動靜?” 站臺上的人們有些慌,開始在各個車廂前來回奔跑,反復向窗內探看。 可惜從頭跑到尾,所有窗戶都被一條條白色的布簾遮擋,人們看不到里面的情形,里面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掀開窗簾。 忽然,站臺上一連開來十多輛軍用卡車,跳下卡車的是一個接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以及一些穿著軍裝表情肅穆的戰士,他們每個人的手里都拎著擔架。 隨著醫護人員的到來,火車車門終于打開了。 沒有人下車。 醫護人員和拎擔架的戰士們反而走進車廂內。 “之前沒有告訴你,這一趟專列載的是最后回歸的傷員?!标憣ぐ苍趩虧M滿身后低聲說道。 喬滿滿沒有理會陸尋安的話,開始在幾個開了門的車廂間來回找尋。陸豐也同樣為找林中南在每個抬出來的擔架前查看。 陸尋安見一老一小都在忙著找人,也只好加入他們的行列。 站臺上的氛圍越來越沉重,那是身受重傷的戰士被親屬認了出來,親屬忍不住傷心而哭泣。 如果前些天大家看到的是榮譽,那么今天則深深意識到戰爭的殘酷,守護家國從來都不是簡簡單單地喊口號。 等車廂內不再有擔架抬出后,剩下的車門開始依次打開。 沒有等到親人的人們又一窩蜂地涌了過去。 第一個戰士柱著拐杖出現在車門口,他的左腿下面空空蕩蕩,很快有女人含著淚上前,將他扶出來。 人們的臉色愈發沉重,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戰士走出來,無一例外都殘肢斷腿。 喬滿滿意識到陸尋安方才所說的傷員專列還是委婉的說法,這一趟專列載著的都是無法自理的重癥傷員。 陸豐和喬滿滿帶著期盼,在下車的戰士中尋林中南的身影,站臺上的人越來越少,等到專列的所有車廂都變得空空蕩蕩,兩人也沒能等來他們所期盼的那個人。 忽然,一陣悲慟欲絕的哭嚎聲傳來,喬滿滿麻木地望過去。 有一個跟她一樣沒有等來丈夫的女人崩潰地跪倒在地。 女人的哭聲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剩在站臺上的人都意識到他們一直等待的親人可能不會再出現,紛紛抱頭哀泣起來。 喬滿滿看著眼前的一切,仿佛在看一部黑白的無聲電影,所有色彩和聲音都從眼睛和耳朵里褪去,不知不覺間已經淚如雨下。 后來,她的眼前漆黑一片,世界徹底從她的眼前和耳畔消失。 “大家看,這是我姥姥家依山而建的老宅,五六年前就已經廢棄不住了。不過附近景色十分漂亮,花樹林立,山巖奇巧,我十分舍不得這里,所以從今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