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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距離真正的白,還有一段距離。 過年時,那個看起來喜慶福氣的姑娘,如今已經變成稍微有些豐腴的漂亮大姑娘。 “你這是要燒磚?”老頭指著土窯和模具問道。 “對啊?!?/br> 老頭來了興趣,躍躍欲試,“丫頭,上次你請我吃肥腸,那這次我幫你燒磚怎么樣?你這一個小窯燒得太慢,我再幫你搭個窯,兩個一塊燒?!?/br> 喬滿滿看出老頭其實是想玩,便點了點頭,“行啊,不過這是體力活,您身體受得了嗎?” “沒事,只要不陰天下雨,老頭子身子棒著呢?!?/br> 說干就干,不過這老頭沒像喬滿滿一樣,挖坑搭棚做窯,而是利用喬滿滿丟棄在一旁的廢磚搭窯。 所謂廢磚其實就是那些被燒黑燒焦、顏色不均勻的磚,沒破沒裂就是不太好看,以喬滿滿挑剔的審美,當然就直接丟棄掉了。 等老頭做的窯快成型時,喬滿滿驚呆了。這是哪是什么小火窯,說是微型建筑物都不為! 一個僅是用來燒磚的小火窯,不僅具有建筑物的設計感,而且功能布置也十分合理精妙,看得喬滿滿連連贊嘆。 “怎么樣,我這個比你那個好吧?不過你挺聰明,居然能想到這種辦法燒磚,我之前怎么沒想到呢?”老頭先是得意,后又是懊惱。 “孟老,孟老?!辈贿h處傳來叫聲。 喬滿滿望了一眼,回頭問:“大爺,那是找您的吧?” 老頭的神情很是不耐煩,“嗯,整天找我,煩都煩死了?!?/br> 來人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他走近后對老頭說:“您怎么跑這兒來了,程教授回來了,她要問您一些事,看起來挺急的?!?/br> 老頭沉著臉點點頭,又轉身對喬滿滿說:“丫頭,我得走了,改天再來找你玩?!?/br> 喬滿滿應著,一邊目送著老頭走遠,一邊琢磨著 程教授,難道是程春陽教授? 她回來了! 第20章 梅雨微咬著唇,在程春陽的屋子旁踱來踱去,還要時不時往只能看到人影的窗戶里張望幾眼,看起來頗為忐忑。 “孟老頭,你就是個蓋房子的泥瓦匠,你就軸吧,人家請你,是給你面子!” “程春陽,你還是個教書的文人呢,腰眼子怎么就那么淺,人家讓你彎你就彎?” “別給我混淆是非,我怎么就給人彎腰了,我這是在為國家出力!” “屁個出力,別把自己說那么高尚,你不就是不想在江大待了么?!?/br> “孟老頭,我這是為你好?!?/br> “誰用你為我好,我的事,你少摻和!” 里面的爭執已經持續了五六分鐘,一直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他們在爭什么,梅雨聽不太懂,也聽不太清。只聽見程春陽和在那個孟老頭爭執時,孟老頭曾說出過兩個詞,“教書的文人”和“江大”。 梅雨心中一喜,很明顯,這個程春陽在下放前應該是江大的教授。果然,只要盯住喬滿滿便能找對人。 自從她用十幾個白面豆沙包將林紅娟哄高興后,林紅娟倒也曾積極地出過一些力,將喬滿滿近段時間以來的大致動向都告訴給她。果然被她猜中了,喬滿滿為了高考,曾兩次去牛棚,專門打聽一個叫做程春陽的女人。于是,她便也和喬滿滿一樣,開始留意起程春陽的行蹤。 梅雨沒想到,喬滿滿一找居然就找上了大學教授,她給自己找的起點真不是一般的高江大誰不知道啊,坐落在省城,是他們這個省最好的大學! 嘭地一聲,摔門聲傳過來,嚇了梅雨一跳。只見一個老頭子氣沖沖走出來,這應該就是程春陽口中的孟老頭了,看他身上臉上那灰撲撲的樣子,還真是個灰頭土臉的泥瓦匠。也不知道程春陽這么個大學教授和同一個泥瓦匠有什么好說的。 程春陽從屋里追了出來,沖著孟老頭的背影喊了一句:“我看你能犟到幾時!” 孟老頭卻連頭都沒回。 程春陽無奈地轉回身,邁著兩條略顯僵硬的腿想要走進屋內,不想卻被腳下的石頭絆了一下。 正當程春陽以為今天免不了要受一頓疼時,一條手臂適時攙扶住她,讓她免于跟地面接觸。 “程老師,您慢點?!?/br> 一道輕軟的聲音傳入程春陽耳中,程春陽只覺這把聲音溫柔的好聽,讓她心頭十分舒服。轉頭一看,眼前不由一亮。 面前的姑娘眉目娟秀,在這個灰撲撲的山村內,就像一朵開得清新脫俗的蓮花。 姑娘眼中充滿著孺慕,讓程春陽的心頭不由劃過一股暖流。 多少年了,她沒再被這樣的目光看過,也沒被人再叫過“老師”。 昔年她那些得意弟子,在運動到來時,一個個不是選擇了明哲保身,就是選擇一起檢舉□□她。剩下那幾個對她心懷真誠的學生,不是被斗倒,下放到更遙遠的地方,就是挨不住苦難,離世了。 程春陽是個對人對事都十分挑剔的人,平日里很少有人能入她的眼,所以被她所喜歡和重視的學生不多,但都屬于拔尖的存在。誰知真正的考驗來臨時,她的這些愛徒們一個個或臨陣倒戈,或獨善其身。反而那些不被她注重的、資質相對平庸的學生倒是常偷偷幫助她。讓她看足了世態炎涼,人生百態。 “姑娘,你是誰?你怎么叫我程老師?”程春陽讓梅雨將她攙扶進屋內。 她這雙老寒腿是來三清鄉才患上的。女人的身體本就瘦弱不耐寒,但勞改時可不分男人女人,皆是一視同仁,她也要像男人一樣趟進冰冷的水中干活,久而久之便有了這雙老寒腿。 尤其這些天,開始倒春寒,北方春天的風又大又冷,正是她雙腿最遭罪的時候。一旦疼起來,行動都不方便,不然她剛才也不至于被一顆石頭差點絆倒。 “我叫梅雨,就住在這個村。我當然知道您,您是我們這里唯一的大學教授,誰不知道!”梅雨睜眼說著瞎話。別說這輩子了,就是上輩子她也沒見過一個大學教授,更被提認識程春陽了。 這話卻將程春陽說高興了。當年,她作為高級知識分子,誰不尊敬她,已經很久沒人跟她這么說話了,當然對待那些別有目的恭維,她就忽略不計了。但這個小姑娘面上的神情十分真誠,讓她覺得心里很舒服。 程春陽的屋子很狹小陰暗,只有簡單幾樣平常能用得到的東西,如飯盒、水壺、茶缸、被子等,其余什么都沒有,看起來十分寒酸。 “梅雨是吧,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嗎?”被梅雨扶到炕沿,倚著墻坐好后,程春陽問道。 梅雨放下肩上的布袋,將里面的東西拿出來,是一本高中教材,科目為數學。 梅雨不好意思地說:“老師,我可以請您幫我講解幾道題么?我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