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上，目光癡癡呆呆地望著遠方，嘴角殘留著口水。

    犯人從不留下任何痕跡說明心思縝密，爸爸也曾推測他衣著干凈，生活地點和工作地點也非常整潔，但眼前殘留著口水印子的孫武明顯然和推測完全不同。

    是因為老年癡呆的原因嗎？

    “您好，請問您叫孫武明嗎？”默默思忖的虞瑾佳主動上前問道，對方嘿嘿地笑了一聲，拍拍胸點點自己后，歪頭問道：“你們是誰？”

    “我叫虞瑾佳，以前在寧南小學上過學。這位是劉警官，我們有些事想要問你?！?/br>
    虞瑾佳說著將宋嘉德的照片拿到了他的面前：“請問你認識這個人嗎？”

    順著虞瑾佳遞過來的手勢，孫武明一臉呆呆地看著。虞瑾佳以為他在辨認照片的時候，就見他突然抬起頭，一臉困惑地問：“你們是誰？”

    真的挺嚴重的老年癡呆，才短短幾分鐘就已經忘記了他們的自我介紹……

    劉超主動道：“孫武明，你還記得我嗎？劉超。以前你開車超速和亂停車，在我這吃了好幾張罰單?！?/br>
    見孫武明一臉不認識地搖了搖頭，護工立刻解釋道：“孫先生連妻子兒女都經常忘記……其他人估計都不記得了?！?/br>
    從護工的口中，虞瑾佳了解到，孫武明剛剛老年癡呆時經歷了一年多的居家護理。但老年癡呆需要人二十四小時陪護，稍一不留神就容易走丟。所以最后家人們討論后就將孫武明送進了專業的養老院里。

    而前幾年清醒的時候還是占大多數的，但現在感覺智力跟著記憶一起退化了……

    在多次嘗試和孫武明溝通無果后，孫武明的妻子劉蘭慧聞訊趕來。

    她望著老伴癡癡呆呆的模樣，嘆氣道：“以前，老孫有過好幾次說完就忘的情況，我一直以為他是上了年紀老糊涂了，就沒放在心上。后來情緒開始變得不穩定，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經常失眠，還出現健忘的情況，才去醫院確診了老年癡呆。50歲就老年癡呆，這才過了十年，已經完全不記得人了……”

    “所以警官，你想要從他口中問十幾年前的事情根本是不可能的，他連剛發生的事情都會很快忘記……”

    “那可以詢問您一些事嗎？孫師傅是2007年檢查出腦溢血嗎？”

    兇手最后的作案時間是2006年，2007年后就消失滅跡，這時間上太巧合了……

    劉蘭慧點點頭道：“是07年3月，最初查出高血壓是在02年的體檢，原本以為不是什么大事，沒想到后來因為過度勞累誘發了腦溢血?！?/br>
    在劉蘭慧話音剛落時，就見孫武明拉扯著他妻子的衣袖開心道：“mama，你來看我啦……”

    劉蘭慧習以為常，拍拍他道：“我因為cao勞滿頭白發后，他就經常把我認錯成媽……”

    虞瑾佳頓了頓，突然問道：“他以前在寧南小學當采購司機時，面包車只是他一個人開嗎？還是其他人也能開學校的面包車？”

    “面包車的鑰匙只有他有。除了生病和家里有事沒去學校，其余時間都是他開的?！?/br>
    “那您還記得03年5月26日是孫武明開的面包車嗎？”

    劉蘭慧被問懵了，搖了搖頭道：“這我哪里記得，都那么多年過去了……”

    “那03年9月12日、04年2月10日、04年7月30日，這三個山華連環殺人案被害者們失蹤的日子，孫師傅有在開這輛面包車嗎？這些特殊的日子，應該會有些記憶吧？”

    “不太記得了……”劉蘭慧搖了搖頭：“……怎么提到山華連環殺人案了？這個案子不是已經結案了嗎？”

    “因為其他的案子在調查?！眲⒊贸鲆粡堈掌瑔柕?，“認識這個女人嗎？”

    劉蘭慧點了點頭：“她女兒就是連環殺人案的第一位被害者，她虐待女兒的事情都傳到我們村了……

    她頓了頓，猶豫地問道：“劉警官，那具新發現的白骨……真的是她嗎？微信群里各種傳言，也聽到了一些風聲。你們是在調查她的案件嗎？”

    劉蘭慧吃驚后，急急道：“難道孫文麗的案件與我老伴有關？”

    “現在還不清楚有沒有關系?！?/br>
    劉蘭慧急急解釋道：“老孫雖然和孫文麗見過面，但孫文麗的死絕對和他沒有關系！孫文麗被拘留時，老孫和我說過她的事情，說她混在后備箱里偷偷進學校害得秦老師出事，也害他因為監管不力被降了一個月的薪……后來，孫文麗出獄后來學校找過老孫，說自己有只耳環丟了問他是不是落在了面包車上?！?/br>
    孫文麗死前還見過孫武明？！

    虞瑾佳眉頭一皺：“那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劉蘭慧回想道：“就她出獄后沒幾天，七月初吧，那時老孫好像因為出去送貨沒在學校。等回學校知道這事時，把面包車翻了一遍也沒找到。再后來，孫文麗也就沒再來學校了?？赡苁亲约赫业搅四侵欢h?！?/br>
    孫文麗應該就是在那之后被殺的。

    為什么？就因為去找那只耳環嗎？

    “如果再想起什么，請聯系我和劉警官?！?/br>
    虞瑾佳說著，將自己的名片遞給了劉蘭慧，卻見劉超一臉若有所思。

    “劉叔叔……”

    劉超反應過來后，也將自己的名片遞了過去。

    虞瑾佳和劉超離開后不久，就見一直在輪椅上發著呆的孫武明興奮地朝著不遠處走過的一對夫妻揮了揮手。中年男子和妻子耳語兩句后，獨自微笑地走了過來。

    “老孫連我都認不得，倒是認得你?！睂⑹掷锏膬蓮埫旁谧郎?，劉蘭慧笑著跟中年男子打招呼，中年男子卻是在看清她放在桌上的名片時，笑容微微一頓，隨后揚起好奇的微笑，反問道：“劉姨，剛才是有警官找你嗎？”

    “就是新發現的那個白骨，是孫文麗，想問老孫關于孫文麗的事情，應該是在尋找孫文麗最后的目擊者吧……不過老孫現在這樣子，連我們都不記得了，哪還會記得孫文麗?！?/br>
    “我也在網上看見了這個新聞……聽說孫文麗是出獄后不久被害的……”

    劉蘭慧點點頭，隨后道：“不過很奇怪，還提到了山華連環殺人案，問被害者失蹤的那幾天是不是老孫開的面包車……還……還提到了03年5月26日……”

    “03年5月26日？”男子奇怪地問，“這一天也出了什么案件嗎？”

    “不知道，是那女孩兒問的。好像是虞警官的女兒，現在成為明星的那個……叫……”劉蘭慧翻看著名片。

    但不等她念對名字，對方已經提前補充道：“虞瑾佳?！?/br>
    “對對，就叫虞瑾佳?！?/br>
    “她還問了我好多問題，什么耳環長什么樣子的……我哪里知道……我又沒見過……”

    “耳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