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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著嗓子輕道:“我知道了,都別哭了,父王也會難過?!?/br>單薄瘦弱的默梟忍著劇痛一把將素棺抬到肩上,一步一步走的沉穩又悲愴。☆、祭奠“爹,孩兒說過,待您歸家定給您親手做豐盛家宴相迎,兒子可沒食言,五道冷菜,十二道熱菜,一道湯品,您嘗嘗,兒子現在給您端過去?!?/br>默梟膝行至靈位前,將精致的菜品仔細擺放,又拿出一壺花雕酒和兩只酒杯:“父王,您平日最厭煩我們飲酒,教育我們飲酒誤事,酒大傷身,每次我們飲酒您都會打我們,管的我們后來酒杯都不敢碰了,今日破個例吧,兒子陪您喝幾杯,讓您吃好喝好,安心上路?!?/br>說完將自己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將對面酒杯中的傾灑在地。默梟看著飯菜升騰的熱氣,酒水反射的陽光,心中空落落的像溺水了一般:“父王,我把絕聲弄丟了,已經找了好幾天了都沒有下落,所以他才沒來送您的,我該怎么辦啊,爹?!蹦瑮n哽咽著。默梟給王爺舉辦了風光的葬禮,飛旋的紙錢鋪滿了十里長街,將父王的素棺與娘親的合葬,回來后就日日跪在二人靈位前自言自語,精心準備的飯菜自己卻一口不動,倦了就倚在門旁小憩一會,不到十日光景,就全然沒有了神采,呆呆的,不哭不鬧像個木偶一般。管家跟隨王爺二十幾年,親眼看著兩個孩子長大成人,看著消沉的默梟,心疼的無以復加。“世子,王爺王妃不想看見你這樣,你難過就哭出來吧,別忍著了?!?/br>默梟勾起一抹憔悴的笑容,搖搖頭:“我沒……”話沒說完一口鮮血噴出,暈厥在地不省人事。“這幾日待的可還舒心?傷養好了嗎?”“回殿下,良辰美景絲竹聲,如何能不舒心,這點小傷早就無礙了?!?/br>“那你可知這絲竹何意?”絕聲淡然一笑:“臣下不通音律,只覺順耳舒心?!?/br>衡溪澈媚眼一挑“如此甚好,本宮已備好車馬,去請你哥哥來我這逍遙幾日?!?/br>☆、義絕默梟正艱難的喝著苦藥汁,壓制不下惡心反胃的感覺,憋的一陣干嘔之時,失蹤了半個多月的絕聲推門而入,默梟手里的藥碗滑落在地,黑色的汁液迸濺到絕聲的衣擺上。“絕聲?你終于回來了?!蹦瑮n在病榻上拽過弟弟的手想拉他坐下。絕聲面若冰霜,瞬間將手抽了回去。默梟只能勉強的站起來,將弟弟抱在懷里,輕聲哄著:“肩上的傷怎么樣了?這次是哥哥錯了,哥哥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了傷,向你道歉,但是絕聲下次也不能這么貪玩了好不好?父王走了,我只剩下你了?!?/br>懷里的絕聲幾乎是用盡了全力將他推開,默梟直接撞到了身后的柜子上,滑落在地,碎裂的瓷片扎進了手心。“五皇子殿下請您去府上一敘?!苯^聲的聲音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還沒等默梟反應過來,絕聲就已經粗魯的拽住他出了大門,全然不顧哥哥手心殷紅一片,徑直登上了門外備好的馬車。馬車行進速度很快,帶起的風灌進大病未愈又衣衫單薄的默梟體中,霎時咳的口吐鮮血,臉色蒼白的幾近透明,怕絕聲發覺,默默用受傷的手擦掉了血跡。絕聲扯了扯馬車簾,在默梟身邊跪了下來:“哥,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哥了,從此你我陌路,恩斷義絕?!?/br>“為什么?絕聲,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這次衡溪澈無端端請我是不是因為你捅了簍子?他有沒有欺凌于你?你說出來不管怎么樣哥都會拼盡全力保護你的?!?/br>絕聲低頭沉默不語,默梟嘆了口氣撫了撫絕聲冰涼的臉頰:“又犯渾了是不是?這世上我是你唯一的親人了,你跟我恩斷義絕了,沒有哥哥了,誰照顧你啊,你再出去闖禍,誰幫你善后???還是個孩子呢,總說氣話?!?/br>春風微涼,車廂四角的掛鈴清脆作響。☆、陡轉衡溪澈長相妖嬈狐媚,一雙桃花眸子流光含情,媚眼如絲,披著狐裘窩在梨木圈椅上養神,長睫毛投下一片陰柔的光影。絕聲將人引到堂上,便自然的落座旁側堂椅。衡溪澈慵懶的睜開雙眼,聲音帶著剛剛睡醒那勾人的微微沙啞:“他是你哥哥?”絕聲輕笑:“回殿下,從前是,不過現在起,不是了?!?/br>“那就好,本宮就不用給你留幾分情面了?!?/br>衡溪澈回身正坐:“衡默梟,見本宮緣何不行大禮?”默梟不屑的一聲嗤笑:“殿下,默梟并非殿下之臣,且金科玉律條條字字也未有向您行大禮之由,默梟若說要跪,跪的也是朝堂天子,難道殿下您自覺地位高于皇上?”“好啊,好一張妙嘴,不過你的思想倒是迂腐的很,俗話說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完全沒有看清楚狀況的反抗,可是很危險的,你這匹夫之勇,本宮可不大喜歡?!崩w纖玉指托瓷杯,迷幻不似凡間人。兩個聽出弦外之音的下人拿著粗重的刑杖上堂,一杖杖打在默梟膝彎上,默梟正處大病,久站已是全憑一身傲骨,刑杖夾風而下,默梟一個踉蹌,那二人眼疾手快,扣住默梟肩頭將他按跪在地。衡溪澈輕吹著杯中熱茶:“父皇年事已高,多少吧,有那么些糊涂了,不管是這朝中事務還是日常起居,總也離不開兒女分憂,況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朝朝代代更替無止,誰人都不得永生,王朝更不例外,你還真是目光短淺,天真可愛的緊?!?/br>默梟猜不透為何年紀輕輕的皇上在衡溪澈嘴里變成了老糊涂,聽不出這話意,自是不知從何接起。“罷了,來日方長,你現在不必知道那么多?!?/br>“你二人帶他下去,好生招待著?!闭f完將瓷杯擲落在地,甩袖而起,帶著從始至終都未有一絲表情變化的絕聲離開了大堂。☆、傷痕地牢的十字刑架上,默梟的雙手雙腳被緊緊束住,粗糙緊繃的繩子沾著磨損皮rou的點點血跡。面前的二人不知疲倦那般,舞著長鞭抽打著這副瘦弱的身軀,一鞭一道傷,單薄的衣衫早被撕扯成碎布條,鞭梢帶下束發玉冠,發絲沾在流血的傷口上,更顯狼狽。默梟緊咬著嘴唇,思維早已渙散,口腔里彌漫著鐵銹般的血腥氣,受到重創的身體不斷反上鮮血,順著唇角沒入長發中。兩個時辰間,鞭子從上到下不知打了幾個輪回,連鞭子接口處都刮滿了血rou,這人早已遍體鱗傷,就連呼吸聲也變得極其微弱,兩人再不敢下重手。“殿下這好生招待的意思莫不是打死他?”另一人細細琢磨了一會:“殿下摔杯應是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