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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噴吐火焰與冰霜的龍與手持法杖弓劍的精靈,他們混戰著,大片的血與尸體殘肢被繪在底部,堆砌成山。除了維希特里斯他并沒有感覺到此地還有別的人在,但他看到與他呈對角的大廳右側的角落里搭著的畫架,兩名長發女子背對著他,正在作畫。在看見的瞬間,他倒抽了一口涼氣。直到此時,維希特里斯才從大門走了進來。他對在此出現的萊奈爾毫不驚奇,也沒有做出任何質問和解釋,徑直走到兩名女子身后1提利爾的位置,恭敬地彎腰行禮。“我把他帶來了,莎法兒大人,伊莉沙麗斯大人?!?/br>紅發的女人放下手中畫筆,拿了畫架上手巾,擦拭起自己手上沾染的顏料來。她稍稍向維希特里斯點了點頭,開口說:“多謝你了。海勒不是正在舉辦婚禮嗎?你作為他唯一的親人,應該回去多照看一些?!?/br>銀發的女子個子高挑,是個尤為美貌冷傲的女性精靈的模樣,她朝維希特里斯笑笑,后者才走了出去,并關上了大門。“終于能和你再見一面了,萊奈爾?!币晾蛏雏愃棺吡诉^來,她的神態體型無一不像個溫柔的中年婦人,但萊奈爾卻被她的眼神死死地釘在了原地,無法動彈。他甚至都沒有感覺到恐慌,只是不由自主地蜷起了手指,微微壓低了重心,全身的毛發直直地豎立了起來。“不要緊張,我對你沒有惡意。人類本就是我創造、帶來這個世界的孩子,所有的人類,都如同龍一樣,在我心里,沒有區別?!币晾蛏雏愃贵w貼地停在了大廳中央,沒有進一步逼近。她揮揮手,面前出現了一張精美的白色茶桌與四張同色調的高背椅。茶桌上放著一壺花茶和四個杯子。“請原諒我對顏色和風格的一點兒小小的嗜好?來,我們坐下好好聊聊吧。我一直對你很感興趣,就和老祖母看到家里有個特別聰明有天賦的頑皮孫子一樣喜悅。還有你,雖然我感覺,你可能對我的茶更加不感興趣?”伊莉沙麗斯與莎法兒依次坐下,大門再度被打開,赫伯特皺著眉,一手抓著本該屬于維希特里斯的羅盤,一手握著龍牙劍走了進來。“你又亂跑了?!彼R奈爾指出事實,而后大步向著茶桌走去,拉開椅子,丟給萊奈爾一個眼神,后者立刻乖乖地蹭了過來,規矩地坐下了。莎法兒捂著嘴輕笑起來。赫伯特也坐了下來,將羅盤扣在桌上,直截了當地發問:“‘第七夜的星火’背后的支持者、或者說最高領導者,就是您嗎,伊莉沙麗斯大人?”萊奈爾眨了眨眼。他有點兒想掏掏耳朵——我一定是聽錯了吧?赫伯特卻并沒有留給他懷疑的余地,繼續著他的問題:“我曾經聽蜜莉提起過,每一個獨立負責一方總聯絡的人都有一個類似的羅盤,可以通過上面的指針來確認附近是否有龍,平時也可以偽裝成普通的指南針。我本來以為,這是精靈制作的,可能是比較珍貴的商品——直到最近我才發現,為什么伊格拉沒有這個羅盤呢?他雖然不像維希特里斯那樣因為家中的關系,與精靈世代交好,但也絕對比很多擁有這個羅盤的聯絡者,與精靈更為親近,也更加得到后者的青睞與信任。除非這東西的來源伊格拉絕對不會信任,所以負責分送的經手人,干脆省下了徒增彼此猜疑的這件‘禮物’。這是您制作的嗎,伊莉沙麗斯大人?這也是為什么,南方提特斯城余波未盡,維希特里斯卻在旅途中,如此輕而易舉地寬心至此。因為您并不想要追究,您會伸開雙翼,如過去一樣,繼續庇護您認為值得庇護的人類的反叛者們?”莎法兒抿了一口茶,緩和了神色,接近欣賞地注視著坐在她右手邊侃侃而談的人類。“是的,你說得完全正確,赫伯特。從奧歷840年開始到如今,每一個想要爭取自由、反抗他們龍領主過分嚴苛的統治的人類反叛者,都是我伸出雙手,予以保護的。追求自由,本就是作為母親的‘我’的天性,我也很高興看到我的孩子們,與我有著相同的性格與選擇?!?/br>“你等一下?!比R奈爾目瞪口呆地聽到現在,終于無禮地伸出手來做了個停止的手勢,打斷了談話,“也就是說,從一開始,所謂的‘人類反叛組織’就沒有真正存在過?終歸只是你,或者還要加上這位這樣同情人類的龍領主們,聯手制造給部分人類的假相?”“這并不是假相。每個選擇都是你們自己做出的,也都是你們所追求、所接受的。盡管途中波折頗多,但我也親眼見證了,人類能做的越來越多,而一切也變得越來越好……”“夠了!”萊奈爾勃然大怒,推開面前的茶具,像一場風暴平地而起,“赫伯特,我要走了!”赫伯特抬起眼睫,斜睨了他一眼,說:“那你先回去吧。我還想再陪兩位大人聊一會兒?!?/br>萊奈爾難以相信地直瞪著他,然而終究沒有得到對方絲毫改變想法的回應,他如同主動蹭拭過主人的手卻被完全置之不理的貓一樣暴怒地沖了出去,一路用出了好幾個短距離的瞬移,攜起無數細小的旋風與閃電,很快就沒了蹤影。赫伯特目送他徹底離開,才轉過頭來,端起茶杯淺嘗了一口,“抱歉,他總是有點兒容易激動,雖然我覺得這很可愛……所以,您本來想和我們聊些什么呢?”“你又想知道些什么呢,孩子?”第一百零六章傳說與往事“能與您交談已經是我從未想象過的榮幸,我也不知道,我該問些什么。我應當了解嗎?我應當追索嗎?我能在最終,得到一個至少令我自己滿意的答案嗎?我渴求您的智慧,來為我解答我常年來不得不獨自判斷的問題最合適的答案?!焙詹夭⒉恍哂趯⒆约簲[在低賤的姿態,也并不吝于溢美之詞。他渴望了解自己的敵人,而如今,他有著可能是這一生中最近的距離,來學習,來理解。伊莉沙麗斯將一束垂落的鬢發捋至耳后,她很欣悅于面前的孩子這般澄澈又狡詐的態度,因此她十分樂于繼續這場談話:“那么,或許我當從最開始講起。不過為了說清楚,我大約得用倒敘?!?/br>紅龍的聲音如同這片北國的大地上剛從冬日中復蘇過來的冰泉,清澈,而又帶著倦怠的寒冰。“最開始建立起這個跨越領地的反叛者,將她的組織取名為‘星火’。她是個可愛的女孩,生長在東邊的沙漠。你應當沒去過那里吧——富含各類礦產,大地卻貧瘠到幾乎不能養活農作物和牲畜。許多生活在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