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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魏氏米鋪本來就是你的,你把我交到我手上,我一定不會讓它出事?!卑⒊阶詈竺蛎蜃?,只是這樣說道。魏氏米鋪的壯大,不止惹來了外頭的注目,也引來了陳家的窺伺。阿辰已經不止一人聽到有人攛掇著陳家太爺把它收為己有。如果不是阿辰的極力反對跟陳家太爺的呵責,早就有人耐不住了。魏桐自然知道這些東西,但是他開辦米鋪的原因只有一個,陳家人的勾心斗角他自然不在乎。如果僅僅只是陳家,那為什么在這之前陳家并沒有人能做這個事情?不是什么東西都可以讓任何人能夠接手的。阿辰失意地回到了陳家,剛進大門便被管家找到,說是陳家太爺在找他。陳家太爺名叫陳振祖,看著老態龍鐘但是精神奕奕。老人看著阿辰剛進門的模樣笑出了聲:“阿辰啊,我可是好幾年沒看到你現在的樣子了?!卑⒊娇嘈χf道:“太爺爺,您就不要笑話我了,是我自己的磨練還不夠?!?/br>陳振祖笑著搖搖頭,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輕聲說道:“阿辰,最開始我同意你跟魏桐來往,是因為魏桐這小子看著淡薄,實際上宅心仁厚,你跟著他,不會被算計。但是魏桐離開也好,免得你依賴心重,我陳家的子孫,怎么能夠一直依靠著別人?!?/br>阿辰愣了一會兒,“太爺爺怎么知道這件事情?”“這幾年,魏氏米鋪里頭,除了之后給予陳家的分成,大部分陳糧都消失了,年年在賣的都是新糧。這些東西,你都沒有注意運去了哪里了嗎?”蒼老的聲音在阿辰耳邊響起來,讓阿辰的眉頭皺了起來。“當初魏大哥跟我說過,每半年在點完數目之后,他都會把約三分之一的糧食運走,運去哪里他并沒有說?!倍宜浀?,每一次送的時候,都是陳肅親自送過去的。陳肅從來都是不離魏桐左右,每年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會消失。“今年,不就出事了嗎?”這一句話仿佛在阿辰耳邊炸了個雷,他靜坐了一會兒才開口:“太爺爺是認為,魏大哥,早在兩三年前就已經預見到了吳三桂……”最后的幾個字,在陳振祖的目光中吞回去,但是臉色卻不大好看。陳家向來只是接觸商事,戰爭對他們來說太過遙遠。不,應該這樣說,戰事對江南這個繁華地帶來說,都是一件好似遙不可及的事情,就算聽到了這樣的消息,也是聽聽便過了。阿辰也是,但是今日在陳振祖的目光中,他竟然有些戰栗。——魏桐在幾天后,坐著馬車慢悠悠地出了浙江,慢慢地走到了福建。魏桐當然不會做出先殺了耿精忠這樣的事情,一來人還沒反,二來魏桐也沒那么能耐。只不過他猶記得那個福建總督范承謨是個忠君之人,只是因為耿精忠反得比他想象中還要快,所以才被囚禁,整個福建也落入了耿精忠手里。他提早了三個月,通過某種渠道把密信交給了范承謨,而在他來的路上,他已經聽說了巡視邊海的事情,看來征調兵馬的事情正在進行中。奈何耿精忠本身的兵力強盛,就算真的調來了人馬,魏桐不認為范承謨便能夠真的拿下耿精忠。清朝最開始征討三藩的時候,根本就沒想過三藩的兵力已經到了如此地步,而八旗隨著時間的推移,戰斗力遠不如前,這才是最開始的時候朝廷措手不及的重要原因。八旗戰斗力這個問題,魏桐曾經跟玄說過,最后跟玄戰斗了一場,沒輸沒贏。但是哪怕康熙稍微把魏桐的話放在心上,都應該會事先檢閱一下八旗的戰斗力,而不是自由放任。到了福州的時候,正好是二月底,陳肅護著魏桐進了客棧。雖然是早春,但是細雨綿綿之下,顯得尤其陰冷。等到了客棧,喝了杯熱水之后,魏桐才覺得整個人溫暖了不少。“城里的氣氛不太對?!标惷C出去吩咐了飯菜,重新回來之后低聲跟魏桐說了一句。魏桐默默點了頭,沒有說話。等到了飯菜上了的時候,魏桐才輕聲說道:“明天,我們去拜訪一下福建總督吧?!?/br>陳肅沒有任何異議。第54章“你真的要如此?如果失敗了……”“失敗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汗,成功了豈不是更好?!蔽和┪⑿χf道,陳肅最終還是默認了。就算他能把他打昏帶走,但是那又如何?魏桐眼里發光的樣子,真的讓他很喜歡。他喜歡這個朋友。魏桐名下的店鋪也有開到福州的,而魏氏的名頭在這幾年內已經被打響。魏桐這兩個字丟出去還是有點分量的,但是這點分量丟到官場上還是不夠。士農工商,魏桐只不過是在最底層混出了一點名頭,在最高等級的“士”眼里依舊是不起眼的。只不過,魏桐的拜訪不走尋常路,他是直接在范承謨下班的路上直接把人攔下來的。眾多人馬護衛在馬車旁邊,看著莫名站在路中間的魏桐,領頭的侍衛喝道:“來者何人?不知此乃總督大人的馬車嗎?還不快快退下!”魏桐只是清朗說道:“范大人,你可還記得三月前的事情?”坐在馬車中的范承謨手里正拿著一份信件在看,聞言腦海中似乎是閃過些什么東西,不過一會兒,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偉忠,讓他上來吧?!鳖I頭的侍衛似乎頗有微詞,但最終還是讓開路讓魏桐上了馬車。陳肅抱著劍悠哉悠哉地走在旁邊,完全無視了侍衛們對他的敵視。范承謨今年四十多歲,看起來十分清瘦,眉目間深深的溝壑表露出他是一個較為嚴肅的人,眼里不時閃過精光,在魏桐剛上車的時候,銳利的視線仿佛要穿透他的身體。仿佛直接用眼睛,就能夠分辨出這個人的好壞。“三個月前的信,是你送過來的?”范承謨淡聲說道,莫名的威懾讓人不敢輕易放肆。魏桐坐定之后,點了點頭。“你是怎么知道耿精忠必然會謀反呢?”范承謨看起來不大相信,一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年歲的年輕人,竟然會膽大妄為到這種程度,不僅潛入總督府安放密信,核心直指耿精忠,又在大街上直接攔下了他的馬車。魏桐輕聲說道:“那為何,大人又會相信草民莫名其妙出現在您桌案上的信件呢?”范承謨微瞇起眼睛看著魏桐,為何會相信,那自然是因為范承謨從來就不相信耿精忠的忠心。康熙十二年七月,范承謨奔赴福建,但是在上任的時候,他發現絕大部分福建的官員只知靖南王,不知有圣上。而素日里,耿精忠手底下的兵力竟然達到了十幾萬之眾,而這些消息,都是他一點一點探出來的。然而消息探出來容易,送出去卻十分之難。整個福州就好似耿精忠的后花園,所有的渠道都被他牢牢的把守著,當然作為福建總督的范承謨自然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