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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哥那里拿的……” 李大明沒實說錢的來歷,又跟胡大海扯了幾句,就騎上自行車,迎著黎明的第一道日光直往東面的桃塢鄉奔去。 第六十八章 警惕 與此同時,和平胡同,宋家。 吳桂芝端著一碗稀得照影的稀粥走進宋老實的房間,啪一聲把粥碗放在桌子上,而后剛要說話,卻看到半靠在那里的宋老實正抬手擦著眼淚,看樣子也沒睡好,面色也差,吳桂芝登時就火了,她雙手叉腰,橫眉立目,直罵:“你個神經病,這一大早的嚎什么喪?你三叔又沒死……” “你這是說什么話?” 宋老實憤懣地看著吳桂芝,“咱們能有如今的好日子,虧了三叔……” “好,行,你三叔是咱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的恩人,我每次見著他,都得對他頂禮膜拜,把他供起來,日日燒香,天天供奉!” “你……你越說越不像話了,三叔好好的,燒什么香,供奉什么?” 宋老實真火了,脖頸上青筋暴突,兩只手也緊緊地攥著,怒視吳桂芝。 吳桂芝潑性上來,直接竄到了他跟前,把腦袋湊過去,“你打,你不是想打我嗎?好啊,你打啊,我送給你打……” 唉! 宋老實的拳頭重重地落在炕頭上,“為了我的病,拖累了大家伙兒,大明又要去一百多里地的桃塢鄉給我請郎中,買藥,我怎么就不死呢?我死了,你們也都就解脫了?!?/br> 現在你可千萬別死,房子還沒到手呢,你死了我跟宋知歸那老東西怎么要房子? 吳桂芝心底里腹誹,但嘴上卻啊了一聲,“你說的是真的?李大明真給你買藥去了?” “是啊,昨晚上他下班來看我,跟我說了……一定得不少錢,我……真是對不起他們小兩口??!” 宋老實的眼淚又流出來。 “爸,你說李大明去了哪里?” 什么時候宋嬌嬌也進屋了,她急急地問宋老實。 “桃塢鄉啊,怎么了?” 宋老實不解地看著這個跟自己沒有血緣關系的女兒。 “哦,沒事兒?!?/br> 宋嬌嬌遲疑了一下,就緊忙跑了出去,“媽,我今天休假,有事兒出去一趟,不回來吃午飯了??!” “你去哪兒???這丫頭,好容易休息一天,你不想法子把張斌叫到家里來?這老是不明不白的可不成?你跟張斌好了,我在街坊四鄰面前也有面子了……” 宋嬌嬌卻根本不聽她的,早跑沒影兒了。 “這個臭丫頭,真不爭氣!能不能找一個比李大明還要好的,把他比得無地自容才好呢!” “桂芝,你怎么能這樣說?手心手背都是rou,倆閨女一樣好,倆女婿咱們也一樣疼……” 宋老實說道。 “好啥好?就李大明那樣的,我見一回恨不能近前去撓他,你知道那天當著居委會的李主任,他是怎么說的?他說我無情無義,沒好好伺候你,把我貶低的一文不值,原本李主任見了我,還跟我很熱絡地打招呼,現在街上碰面了看都不看我,你說說,不是李大明到處敗壞我的名聲,我能被李主任看不起嗎?” 吳桂芝越說越惱火,到后來,拿了鞋底子把桌子拍的啪啪響。 “大明為啥要當著李主任的面兒說你壞話?你們倆都鬧到李主任跟前去了?為啥???” 宋老實還是聽出了一些端倪,皺著眉頭,問。 “我……我什么時候說我跟李大明鬧到李主任那兒去了?我……我是說,那天在街上偶遇李主任……” 吳桂芝磕磕巴巴總算胡謅出一個莫須有的跟李主任見面的場景來。 “唉,我真不明白,你怎么就那么不喜歡大明,大明是個好孩子啊,沖著他照顧我這樣費心,你就不感動嗎?你想想,你跟他好好的,將來你用著他,他不也一樣孝順你嗎?” 孝順我?算了吧,他不把我氣死我就阿彌陀佛了。 吳桂芝沒好氣地說完,轉身往外走,道,“我今天的回娘家一趟,你在家好好呆著,餓了就把粥喝了……” 隨著院門咣當一聲關上,整個小院就安靜了下來。 宋老實看了一眼手邊小桌上的那碗稀粥,嘆了一聲,輕輕呢喃,琳琳啊,你什么時候回來?你回來咱們爺倆見一面,我……我也能安心地…… 他的目光又落在窗臺上那個針線笸籮里的剪刀上…… 李大明在上午八點多到了桃塢鄉。 騎了幾個小時的自行車,累還是有一點的。 他停下,從自行車把手上摘下了家里帶來的水壺,擰開蓋子喝了一大口,水溫還是微熱的,而且入口甜甜的,這是羅方華給他預備的,里頭加了白糖。 喝完水,他拿出那張紙條,上頭寫著桃塢鄉崖頭嶺村楊文慎。 打聽一個過路的老人崖頭嶺在哪兒? 那老人指著東面遠處依稀能見的一座大山說,“喏,就在那里,這崖頭嶺啊,可是我們桃塢鄉最遠的一個村子……到那里啊,騎車也得將近一個小時唻!” 李大明謝了老人,就又騎上車子出發了。 他一邊遙看著那座大山,一邊使勁蹬車,真足足蹬了將近一個小時,這才遠遠地看到了一個不大的小村子。 不曾想,看是看到了,可是通往崖頭嶺根本沒有公路,只是一條羊腸小道,還崎嶇不平,車子沒法兒騎,只能是趕著走,就這還得提防著腳下,怕萬一一腳踩進水洼里,濺一身泥水不說,還極易會崴了腳。 就這段小路,他又走了半個多小時,看著幾乎是近在眼前的大山,他深刻領悟到了那句望山跑死馬的俗話,真太有道理了。 等他汗流浹背地到了崖頭嶺村村頭,已經快十點鐘了。 他計劃著用一上午時間找到那位叫楊文慎的病人,問明病因跟用藥后,下午再往回趕,那樣也堪堪能在傍晚前趕回城里。 他倒不是太害怕,主要是怕羅老太太擔心。 進村倒是很順利就找到了楊文慎家。 這是一個泥土房,低矮簡陋不說,房頂上至今還覆蓋著一層厚厚的茅草,小院也不大,院子里也是低洼不平的,比村外那條路強不了多少。 李大明皺皺眉,心里暗忖,這個楊文慎也不是個勤快人,換了是他,房子差點沒關系,你好歹把能做的都做一做,尤其是院子,想法子把地面弄平做不到嗎? “請問楊文慎同志在家嗎?” 院門是虛掩著的,他并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站在門口,通過那條虛掩著的縫隙往里邊看,邊問道。 咳咳咳! 隨著一陣咳嗽聲,從正屋走出來一個干瘦的小老頭兒。 他身上那衣裳破爛不堪的,應該也有日子沒漿洗縫補了,隨著他的走近,老人的身上散發出一種刺鼻的怪味兒,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