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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禹看他這樣,有些心疼,又很無奈。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聽旁邊的魏樂茜招呼了一聲:“剛好,把妝補一下,托尼!”婁清:“…………”五分鐘后,婁清滿血復活,妝容精致地跟閆禹下了飛船。·德源卡在還沒獨立的時候,是一顆以水域出名的旅游星球,整顆星球80%面積都被水域覆蓋,平均每年都會爆料一次在人魚疑似出沒的新聞。他們停泊的地方在海面,由一個延伸出的尖嘴和碼頭連接著大陸。婁清踩上地面,三米開外就是涌動的海潮,以及發亮的浮游生物群。可能是婁清上輩子死前在海島上??吹竭@種風景的緣故,這會看到這個畫面,竟然生出了幾分親近的熟悉感來。耳邊傳來的浪濤聲里,隱隱約約多了點輕盈的旋律,一聲一聲,勾動著婁清血脈里深藏的東西開始沸騰。恍惚間,婁清從海浪聲里又聽到了之前那似是而非的呼喚。【找到你了?!?/br>【找到了?!?/br>【找到你了?!?/br>【——回來了?!?/br>“婁清!”手臂忽然被人拉住,婁清的神思也被扯了回來,那縹緲的海浪和呼喚如潮水褪去,眼前恢復了一片清明。“嗯?”婁清抬頭看了眼閆禹,不解。閆禹的臉色很難看,他盯著婁清,第一次帶上了點怒氣:“你剛才是要干嘛?”干嘛?婁清奇怪,回頭看了眼,卻頓時驚出了一身的汗。——他現在竟然站在碼頭的邊沿,一只腳已經抬起踩在了海面上空。如果不是閆禹拉著他,他肯定會直接踏進海里。婁清整個人一個哆嗦,徹底清醒了。閆禹趁機把婁清拉回了碼頭上,低頭看著他:“你剛才是怎么了?我叫你,但你好像沒有聽到?!?/br>婁清想了下剛才發生的事,脊背后之后覺的發寒。“我聽到有人在叫我?!?/br>閆禹一怔,皺眉道:“有人叫你?”婁清點頭,神思恍惚,“不僅是剛才,之前飛船穿越大氣層的時候,我好像也聽到了。但不太真實?!獑?,應該是我聽錯了?!?/br>婁清覺得自己應該是大驚小怪,但一抬頭,卻看到閆禹一臉的擔憂,甚至還有些驚慌。“陛下?”閆禹朝婁清的臉伸出手,手指撫過婁清的鼻下,帶走了一抹血色。“你流血了?!?/br>閆禹的聲音微啞,緊緊盯著婁清的眼睛,“你還有哪兒不舒服嗎?有沒有覺得頭暈、或者很困?”又暈又困,那是當然的。他可是只睡了兩個小時就被叫起來,然后才剛暈完機。但看著閆禹擔憂的眼神,婁清卻搖頭了:“沒有,我很好,怎么了?”閆禹緩緩松了口氣,然后說道:“你要加強鍛煉身體,明天就開始?!?/br>婁清:“…………”陛下,您這畫風是不是變太快了點?婁清心里嗶嗶,但面上還是乖乖答應:“好。我會的?!?/br>閆禹這才終于放下心來,然后把手上的手套取下來遞給婁清:“我沒有手帕,你將就用一下?!?/br>“哦,好?!?/br>婁清接過來,疊著手套擦了擦鼻子。血很少,婁清也沒感覺到鼻腔有液體流動,應該只是氣候干燥的原因。婁清擦完,順手把手套疊起來,塞進了自己褲兜。“這個我洗干凈后給你吧?!?/br>閆禹沒有反駁,把另一只手套也取下來,自己揣著。“嗯,我們走吧?!?/br>·那些孩子們跟閆禹他們走的不是一條通道,婁清他們出去的時候,孩子們已經在碼頭的廣場上排列好了。在另一頭,護衛隊隔離開的地方,上百的家長們翹首以盼,似乎在分辨哪個是自己的孩子。閆禹跟婁清走出來的時候,家長們都安靜了,他們看向閆禹,然后微微彎腰,雙手疊在身前,行了個禮。閆禹抬手:“免禮。時間已經不早了,大家按秩序去帶孩子回去吧?!?/br>“謝謝陛下!”“謝謝陛下救了我的孩子!”家長們一片喜極而泣的聲音,然后急切地跟著指引奔向了孩子們。婁清看著那邊孩子跟家長們團聚的畫面,眼眶有些熱,心里也暖暖的。“真好?!?/br>閆禹低頭看了他一眼,想要說點什么,但卻不知道怎么說,最后也只是說起了后續程序:“他們其實不能回家,都要去醫院繼續治療,但我想家長們都想第一時間看到自己的孩子?!?/br>婁清點頭,仰頭對閆禹笑:“嗯,陛下做得對?!?/br>閆禹一愣,莫名有些耳熱。因為孩子們還很脆弱,所以整個過程都有人在指引,家長們跟孩子們團聚沒幾分鐘,就被引導著上了一邊等候的車,然后開往醫院。這前前后后,也不過是用了十幾分鐘的時間。等到廣場上的車子開走了后,余下的幾十個家長就變得醒目起來。婁清注意到,他們全部穿了一身黑。——這是那24個孩子的親人。婁清剛才還暖融融的心臟,一下子像是被扎了個孔,漏風一樣的涼。嗚——鯨骨號角的低鳴貼著地面堆積,低沉的聲音像是鐵銹一樣讓人難以呼吸。飛船那頭,一列由醫護人員、技術人員和護衛隊士兵組成的送葬隊伍,緩緩朝著他們走來。隊伍前頭有一個人在撒著白色的細小碎片,隊伍里的人都穿著一身的黑,但他們抬著的小棺材卻是灰白色的——那是休眠艙臨時充當的。白色的休眠艙在黑色的人群中,像是一個個漂浮著的小小靈魂,朝著他們的親人走來。閆禹遞給了婁清一籃粉白色的細小花瓣,說道:“這是輪回花,德源卡的習俗里,把它灑在路上,亡者的靈魂就能安然輪回?!?/br>婁清的鼻尖有些酸,點點頭:“嗯,謝謝?!?/br>閆禹沒有說話,伸手在婁清的頭上虛晃了一下,那動作像是在輕輕地撫摸婁清的腦袋。很快,隊伍到了跟前,婁清揚起一片細小的花瓣,鋪在路上,帶著祈愿——愿你們來世不再遭受這樣的苦難。當隊伍終于靠近家長們的時候,不知哪個家長看到了休眠艙里上寫的名字,忽然悲愴地哭出了聲。“寶寶——”婁清的眼眶猛地一疼,眼淚不受控制地泛了上來,他扭過頭去,深深吸了一口氣,緩和著自己的情緒。哭聲從零落變成一片,從高亢變成嘶啞。然后隨著靈車,漸漸遠去。“呼?!?/br>婁清紅著眼眶緩緩吐出了一口氣,過了幾秒才抬頭看閆禹,“我們也走吧?!?/br>閆禹看著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