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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清的頭像是才改的一片漆黑——細看的話是宇宙。嗐,跟結婚證似的。婁清抿著嘴笑。閆禹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是問道:“你會用這種檢測儀嗎?”婁清低頭看了眼手里的儀器,如今時代的科技發展迅速,很多儀器都是傻瓜式cao作,就算不會,琢磨幾分鐘也差不多能用了。但婁清特別無辜地看著閆禹:“不會,我都忘記了?!?/br>閆禹不疑有他,開始給婁清講解:“這個cao作很簡單……”的確非常簡單,只是婁清全程視線都在儀器和閆禹之間不停來回。閆禹:“…………”閆禹:“會了嗎?”婁清低頭拿著儀器,“嗯,會了?!?/br>閆禹:“…………”婁清琢磨了下,感覺也差不多了,但后背的話有些難度,于是說道:“陛下等我一下可以嗎?一會幫我掃下后背?!?/br>閆禹點頭:“可以?!?/br>于是婁清就站起來,毫不遲疑地一把脫掉了身上套著的針織衫,接著打開儀器,抓著檢測棍開始掃胸腹。在他身后,閆禹整個人都僵住了。他只看到針織衫縹緲的霧霾藍從眼前一晃而過,接著眼前就是一具如被剝殼的嫩筍般的身體,用最不設防備的姿態,在他眼前呈現。閆禹的瞳孔猛地一縮,然后下意識偏過了頭,挪開視線。但過了沒兩秒,婁清就叫他了:“陛下,幫個忙?!?/br>閆禹:“…………”閆禹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然后回過頭,目不斜視地接過檢測棍。婁清自然地轉過身去,打開手臂:“可以開始了?!?/br>閆禹頓了想,這才抬頭看過來。婁清的背非常漂亮,雖然瘦削,但卻筆直,在兩塊蝴蝶骨的中間、脊柱凹陷的柔軟陰影里,安靜地躺著一個藍色的胎記。那胎記只有硬幣大小,像是一點星芒,靜靜盛放,待人采擷。閆禹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他垂下眼,過了兩秒才抬起手,把檢測棍貼上了婁清的皮膚。檢測棍在細膩的皮膚上壓出淺淺的凹痕。閆禹幾乎可以想象出婁清的皮膚的觸感。柔軟的,細膩的,溫熱的,光滑的。是最上佳的玉,是令人自醉的酒。“……”閆禹緊了下牙,拉回注意力,挪開視線快速完成了檢測。滴。儀器發出檢測完畢的提示音。“可以了?!?/br>閆禹把手里的儀器放在桌面上,半側過身,留給婁清一個看不見他表情的側影。婁清不知道剛才那白駒過隙的曖昧,轉身后重新套上了上衣,問閆禹:“檢測血樣怎么弄?”這個他剛才是真沒認真聽。好在閆禹這時候也沒心思批評學生。他聽到了婁清穿衣服的動靜,于是放心的轉過身,從儀器上拉出一條細管。“采指頭血就行了,稍等我換個針尖?!?/br>婁清看了眼那個針尖——那是個足有五寸長的針頭,針尖斜剖的面足有兩厘米長,像是一把開刃的刀,折射出的光都讓人心里打顫。婁清問道:“這個是你用來采血的嗎?”閆禹從柜子跟前回頭看了眼,“嗯?!?/br>婁清抿了下唇,皺眉問:“疼嗎?”閆禹打開柜門的手一頓,“不疼。那個針尖主要是為了穿透甲殼咬合處的筋膜——那層筋膜很難刺破?!?/br>婁清的眉頭更緊了——他不信。閆禹很快翻出了一個小盒子,走回桌前開始給儀器換導管。新換上的采集導管小了一大圈,尖端的針頭也是普通的樣子。閆禹把導管遞給婁清:“用無名指比較好?!?/br>婁清卻沒接,而是朝閆禹伸出手,“我自己下不去手,你幫我吧?!?/br>看著婁清攤在跟前的手掌,閆禹猶豫了一瞬,還是伸手托起了婁清的手掌。這是第二次握住婁清的手,像是握住了柔軟的花,明明有著德源卡最精準(變態,陸一揚評)的控制力,但閆禹還是很擔心自己會捏疼了婁清。閆禹偷偷看了婁清一眼,見婁清并沒有難受的表情,于是放下心來。閆禹把針尖抵在樓梯的無名指指腹上:“會有點疼,你忍忍?!?/br>婁清看著他:“你剛才不是說不疼嗎?”閆禹無奈:“我是說我?!?/br>婁清:“你跟我有什么不一樣嗎?”閆禹張口,卻啞然。他們當然不一樣,他跟世界上所有人都不一樣。但所有人都知道,卻沒有人會說出口,因為不敢。于是這成了個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秘密,他們吞下這些字眼,就以為吞下了對閆禹的偏見。但偏見是無法隱瞞的。閆禹無時無刻不在從旁人的眼神里、動作里、語氣里、一個驟然抽氣的呼吸里讀出他們吞下的字——“你跟我們不一樣”“你是異類”“離我遠點”。沒有人記得閆禹也是人。甚至有時候,連閆禹自己也不覺得自己是人類。直到剛才婁清的一句疑問,戳破了閆禹的自欺欺人。他仿佛看到那個被他鎖在心臟最深處門破開個洞,一個小小的孩童從里面走了出來。他身上的甲殼還很軟,上面沾滿了其他小朋友扔過來的泥巴,眼神里滿是難過。這份難過被二十多年的時光過濾,現在嘗進嘴里,只剩下淡淡的苦。過了好一會,閆禹才垂下眼說道:“抱歉,剛才騙你的,會有點疼?!?/br>婁清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話,就讓閆禹剛才想了許多。只是看到閆禹情緒有點低落的樣子,婁清立馬挺起胸膛,自信地晃了晃手:“沒事,我不怕?!?/br>閆禹看了婁清一眼,沒說話,手指下壓,干脆利落地刺破了婁清的手指。“嘶?!?/br>剛才還嚷嚷“我不怕”的婁清,此刻齜牙咧嘴,用另一只手托著手腕,活像是受了什么重傷。“怎么這么疼!”婁清的表情震驚,語氣里充滿了對這見鬼儀器的控訴。閆禹:“…………”閆禹的嘴角飛快地勾了一下,然后回答道:“這種檢測儀會在采血的同時采集一些生物樣本,為了加快愈合,同時會注射一種藥劑——效果很好,就是有點疼?!?/br>婁清控訴的對象變成了閆禹:“……這是有點兒?”閆禹點頭,似乎還挺無辜:“嗯,對?!?/br>婁清:“…………”大概是婁清控訴的眼神太幽怨,又或許是剛才動過逗人心思的某人有些心虛。閆禹挪開了視線,專注地擺弄起那個自動開始檢測、根本不需要人盯控的儀器去了。婁清看了看閆禹的背影,又看看自己已經不冒血但還是很疼的手指,委屈巴巴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