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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蕎,呼延錦初四就可以過去,現在說宮里要過路神節,晚兩天去也成。 對于祭祀沒能做亞獻的嘉興來說,這簡直就是最難過的的一個年。 大年初一,眼睜睜的看著那個比她大一歲的,同父異母jiejie,穿戴華貴只在皇后之下,自己好不容易托生在皇太后的肚子里,卻一點沒占到便宜。 皇太后見她心情不好,便安慰她說: “你皇兄已經跟母后說了,正月十六在大殿里封賞朝臣,還要給你們四個成年的長公主指婚。本不應提前告訴你,母后是看了這四個駙馬名單的……” “真的嗎?四個一起指婚?那是把誰配給我?誰配給寶應?”畢竟是自己的終身大事,嘉興不禁有些激動。 “其他三個,母后都沒見過,配你那個,是你父皇早就同意了的,知根知底,你也認識。母后覺得甚好?!?/br> “我認識?哪一個?” “金吾衛僉事井源,井將軍。武將世家,人也本分……” 太后還沒說完,嘉興打斷到:“呆頭呆腦的,我不要!” “怎么是呆?那是尊重你。男人只有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才會變呆?!被侍笪⑿Φ?。 她育有三子一女,老大從小就萬眾矚目,如今成了當今皇上。老二可憐,早年夭折。老三封了襄王,也沒有什么不安分的心思。 最讓她cao心的就是這個幺女,最早封的郡主,父王、皇兄都寵著,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后來,回來了一個從小被換出宮去的花蕎,花蕎是庶長女,經歷不同,讓洪熙帝尤其心疼些,正好與皇長兄又是宮外結緣在先,也得他另眼看待。 嘉興的地位,一下子沒了優勢,就算她三哥朱瞻墡不時安慰她,她也始終不能釋懷。 “那寶應呢?給她配了誰?總不能超過我去!” “她配的是武安侯次子鄭熙的長子,鄭熙一直跟著武安侯鎮守大同,長子鄭彥卻從了文,是翰林院的六品侍講?!?/br> 嘉興也聽不出什么,只知道四品的僉事比六品的侍讀官職要高,暫且沒什么意見。 最重要的是,皇兄果然遵守祖訓,讓寶應不能嫁給她那個青年才俊師兄,這就讓她狠狠的出了口惡氣。 “你可不要出去渾說,回頭寶應去找你皇兄鬧,就唯你是問?!?/br> “我當然不會說,等圣旨下了,她再鬧也沒用?!奔闻d想到這一點,不由得樂出了聲。 正月初五一早,花蕎還在梳頭,小高就進來報告,通往東苑的門開了,只要有各宮的腰牌,登記了就可以進出。 現在后宮里的嬪妃年輕,雖然人數不多,也有十一、二個,再加上幾個年輕的長公主,對后宮的的人員進出是看管很嚴。 除了像井源這樣,被迫監守自盜的,連膽大包天的花蕎也沒什么辦法。 若是有事申請外出,也是小高出去,有次他走神武門出去,沒走幾步,聽到身后“呼哧呼哧”,原來是黑豆跟著溜了出來。 看它興奮的樣子,小高索性帶它到公主巷走了一圈,在大人的府里大吃一頓才帶它回宮。 走了兩三回,黑豆甚至認為,出了宮門就是為了去巷子里大吃一頓。 “今天要把黑豆拴好,一會它到處找我們,把自己給弄丟了?!被ㄊw交代到。 她已經穿著一件合身紅色暗花交領錦袍,下面露出一截白色百褶裙,和交領上的白色兔毛相映成趣。燦兒干脆在她發髻上也插了兩朵一簇,絨毛染紅做的合歡花。 十八歲的花蕎,就算是穿著冬裝,仍顯得頎長窈窕,楚楚動人。 “寶應長公主就是漂亮,難怪皇上最疼的meimei就是您?!笔|姑姑將一件金絲雀裘披風披在花蕎肩上。 蕓姑姑是上次玉姑姑出事以后,皇上從自己身邊,專門撥過來照顧花蕎的。 她和李福一樣,都是皇上身邊的老宮人,李福去年在漕河里溺亡,這才提拔了王振。等新皇登了基,李福的干兒子李源,也跟著成了干清宮的大太監。 “走吧,去看看大人到了沒有?”花蕎笑瞇瞇的往外走。燦兒和小七在后面做鬼臉。 到了東苑,這一看還真熱鬧。 大殿前面的空地上,兩排擺好的貨攤子整整齊齊,宮里的、大臣府里的,甚至還有內侍、宮女們合伙拿些自己做的東西出來擺賣。 御膳房也有一個專門的攤位,熱氣騰騰的湯鍋,各式各樣的點心,這還真有些街頭巷尾擺攤的味道。 重華宮也有東西擺賣,是宮女們自己打的絡子,可以系在扇子上、劍柄上,玉佩上。 她們特意找了些貴重少見的絲線來編,又是蕓姑姑教的別致款式,擺在那里也算稀罕。 宮女們看見自家主子過來,都笑到:“寶應長公主,您來咱們就敢吆喝了?!?/br> “這有什么不敢的?你們看我的!” 花蕎擺出架勢,還沒喊出來,就聽身后有人說: “全都包起來,本公子全要了?!?/br> 不用回頭看,花蕎就笑了:“不帶這么玩的,我才剛開張,就要收攤了?!?/br> “你賣完了,才好去逛別人的店嘛?!?/br> 呼延錦今天穿著件竹青色的錦袍,宛如當年花蕎在藥鋪里,第一次見他那般。 兩人對視,眼波流轉,忽然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們: “花蕎,你宮里擺的是什么?今天只許零售,不售買辦?!?/br> 第386章 無毒刺猬絡子風波 說這話的是朱瞻基,他也穿著便裝,后面跟著蕭忠、王振、李源幾個。 花蕎掩嘴笑道:“就是宮女們自己打的絡子,不是什么稀罕物?!?/br> 朱瞻基拿起一個漸變色的黛色絡子,笑道: “這個顏色和朕的一個扇套子很配,朕買下了?!?/br> 他從王振手里拿過兩個金角子,放在桌上:“不用找了?!?/br> “皇上,您出了這底價,寶應長公主的絡子,還怎么賣得出去?”王振笑道。 “剛剛,不是有個要全買下來的公子嗎?買一個,也要照朕的價錢買?!?/br> 這下大家全都笑了。 有皇上在這邊開價,旁邊的幾個公子哥,也注意到了重華宮的攤子。兩個金角子是貴了不止一點,可這是和皇上同款??!值! 只有兩個人注意著別的地方。 呼延錦注意的是:蕭炎仍然不在。 這真是奇了,自己從認識皇太孫開始,就沒見過蕭炎離開朱瞻基這么長時間。 而另一個人,注意的卻是花蕎身后的……蕓姑姑。 有人像命一樣藏在身上的東西,現在卻被她拿來當街叫賣! 皇上已經說了不能賣給買辦,想做買辦的呼延錦,也只好花兩個金角子買了一個。 花蕎帶著燦兒和蕓姑姑在前面走,呼延錦跟在兩步之外,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