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棧到賭場路上,沿路找人證的,還真找到了一個。 那捕快說:“有個賣柿子的小哥,他說昨天看見這個馬二,跟著一位軍爺走在一起?!?/br> “軍爺?被抓走的?” “不不,那柿子小哥說,馬二和那人有說有笑,是他自己認出來,那人是位軍爺。因為他身上穿的雖是普通青布袍子,但卻穿著一雙軍靴。柿子小哥說,他成日坐在路邊,見慣的就是別人的鞋子……” “好嘛,這個嚴清!說不定他也是參與者。三年前他是秦越的手下,見了馬二,生出為秦越報仇的心也是有的?!焙粞渝\淡淡一笑道: “現在進去找他,必不承認。等我們找到秦越,就真相大白了?!?/br> 既然知道與秦越有關,查起人來,應天府衙可不含糊。很快就查到了他前年的一些記錄: 秦越被除去官籍,抄沒家產,貶為庶民。父母原被接到京城享了幾年福,如今兒子遭難,他們雖已年邁,也不得不轉回山西老家。 這是戶籍變動的記錄。 再查,有個案子與他有關: 秦越膝下只有一女,年方十二,忍耐不了落魄的平民生活。有人騙她說,能帶她去順天府,便離家出走跟了去,誰知這人是個人販子,將她賣到了秦淮河邊的花船上,可憐她一個從小錦衣玉食的姑娘,金釵之年便失了清白,委屈之下投了河。 她的母親受不了這個打擊,也在家里投了井。 一個三代同堂的康樂之家,最后只剩下了秦越一人,他心灰意冷一把火燒了棲身的茅屋,不知了去向。 幾個人看了唏噓不已,難怪嚴清當時那樣反感他們查案,現在真要查下去,只怕嚴清也脫不了干系,到時還不知幾人受累。 呼延錦讓萬三停止了調查,自己調了兩份卷宗,進宮去向皇太孫報告案件進展。 “目前能證明的就是這個大使馬二,被人從佛塔上打死之后拋尸,是他殺。再則,有人證證明,昨日馬二曾被一位著軍靴的男人帶走。我懷疑,這與三年前馬二的那錢莊起盜竊案有關?!?/br> “秦越,孤記得他。他當時是京衛指揮使,武功了得,威風八面。沒想到,皇祖父一怒之下,量刑過重,明明是失職,卻將其變為庶民,才讓他家中生出這許多變故?!?/br> 朱瞻基長嘆一聲,合上卷宗道: “這樣吧,既然案情結果沒有公布,對外就宣稱,大使是自己從佛塔上失足摔下來的,承恩寺對佛塔管理不善,對貓里務國公主進行賠償。它是皇家寺院,受皇家供奉,孤讓人多撥些香油錢給他們就行了。 至于兇手,不管是不是秦越,你也不要再去追究。明日大殿封賞,孤會多給貓里務國一些賞賜,堵住那位公主的嘴就是了?!?/br> 見太孫有了決斷,呼延錦便退了下去。當天就去承恩寺做了宣布。這個結果,很快就在應天府傳開了。 晚上回到府里,呼延錦見花蕎正呆呆的坐在秋千上。 前段時間她總是悶悶不樂,呼延錦叫小高、阿瓜找了些材料,幾個男人忙了大半天,才在院子里立了個秋千架子,但也沒見她坐,還以為她長大了,不喜歡了。 呼延錦走過去,替她輕輕搖了兩下,花蕎才發現他回來了,笑道:“別搖,我怕?!?/br> “你怕蕩秋千?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怎么會怕這個?” 這還真是新發現,尸體都不怕的人,怕蕩秋千。 “這個嘛,是有個原因……小時候,我還在書院里做奉茶丫頭,那些男孩們院子里也扎過一個秋千,但他們是直接綁在樹枝上,沒這個結實……” 花蕎這么一說,呼延錦也想起來了,花蕎是遇到過這么一次危險,可那次不是沒事了嗎? “后來他們就推我,秋千越搖越高,最后一邊繩子被磨斷了,我從秋千上掉了下來。還好有位小哥哥,在空中就把我接住了,我們一起滾在地上。我還沒看清他長什么樣子,他就跑了?!?/br> “那不是沒事了嗎?你為什么還怕?”呼延錦笑著問她。 “因為……我怕自己沒有那么幸運,每次都有個小哥哥出現,所以從那以后,就再也不敢蕩秋千了?!?/br> “那,若我告訴你,那個小哥哥一直都守在你身邊呢?他小時候喜歡穿竹青色的衣服,長大了也還是很喜歡?!?/br> 花蕎也想起來了,那個救她的少年,就是穿著一身竹青色的袍子。 眼睛忽然就模糊了,她笑著說:“那你推我試試,說不定,現在我不怕了?!?/br> 深秋的應天府,天空如礦般深邃,在這個沒有月亮的夜晚,穹頂之上鑲滿了星斗。 一個不起眼的小院里,少女在蕩著秋千,發絲一次次拂過那雙在背后推她的大手。 柔情,濃到化不開。 第130章 從容赴死立地成佛 萬國朝拜已經進入最后一天,各國使臣到大殿上領大明給屬國及朝拜國的封賞。 皇太孫給貓里務國的賞賜加了兩分,加上承恩寺也做了賠償,他們能拿回去的東西,已經遠遠超過自己的預期。 貓里務國公主這兩天經譯者指點,已經愛上了應天府的南院。南院也是有史以來第一次接待女客,還是位異國公主,立刻派出了高大英俊的少年郎,讓公主很快忘了失足墜樓的駙馬。 可就當各位使臣領了禮物滿意而歸的時候,金吾衛給呼延錦送來一封信,說是承恩寺方丈親自送來的。 他打開看完,向朱瞻基回稟到:“太孫殿下,兇手已經投案自首了?!?/br> 朱瞻基接過信一看,也是驚嘆不已。 原來,秦越并未遠遁,他燒了他們那間還未住習慣的茅屋,到承恩寺剃度出家,除了方丈,并無第二人知道他的俗名,加上他深居簡出,連寺里的和尚,也沒幾個跟他相熟。 唯有一次,光頭濃須的他,因為身形和走路姿勢,被嚴清認了出來,嚴清才知道了他的下落。隔三差五,嚴清就帶兩壺酒一把花生米,兩個人在佛塔的最頂層,看著眼底熙熙攘攘的應天府,默默喝上兩杯。 他也因一直戒不了酒,將自己的法號改做“三空”。 前兩日,嚴清又帶著酒去找秦越。 “大哥,你知道我今天看到誰了嗎?” 秦越只管喝酒,并不回答。 “是馬二,他又回來了!” 秦越的手停住了,他慢慢的轉過頭,不可置信的盯著嚴清道:“你確定是他?誰給他的膽子,還敢再回來!” “他現在今非昔比,身份尊貴,自然是有恃無恐才回來。大哥,我今天是在外國使臣報到時見到的他,找譯者一問,才知他現在是一個什么貓窩小國的駙馬爺,你說可不可笑?” “貓窩國?那公主是瘸子還是瞎子?”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