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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上賬,賣藥的也都是幾兩幾兩,超過一斤的都沒有。 汪掌柜收好自己的賬簿,笑道:“可惜,第四藥鋪的賬我們看不到,光咱們幾個,查藥鋪這還不算完?!?/br> “哪里來的第四藥鋪?”徐之錦奇怪的問,他印象中,家里藥鋪就三間,沒有新開藥鋪啊。 “別聽他謅您。因為我們的藥鋪名都排著號呢,大家就開玩笑,把長生藥鋪喚做第四藥鋪。那是縣太爺小舅子的產業,咱們可收不起?!崩钫乒裥Φ?。 羅掌柜卻笑著說:“那也不一定。咱們三少爺最會讀書,今年去揚州參加秋試回來,那肯定就是舉人老爺了。明年開春,上順天府考個貢生,說不定,要住到四月,等到金鑾大殿里轉一圈,皇上點了狀元才得回。 等咱家三少爺金榜題名回來,老爺開口說要收長生藥鋪,縣太爺還不連夜親自捧了來?” “那是!藥鋪捧來算啥?咱們三少爺要錢有錢,要才有才,人還長得帥,恐怕,縣太爺連大閨女都要一起捧了來?!?/br> “看你們孤陋寡聞的,我早聽老爺說,縣太爺的姑娘相上了咱家三少爺,就等這回中了舉,好上門提親呢……” 徐之錦哪里說得過這些老油條?面紅耳赤的站起來道:“別胡說,我可不想娶什么縣太爺的姑娘。愛誰誰去。咱家既然沒有,我再到別處找找?!?/br> 羅掌柜見少爺臊了,也不再逗他,只提醒道:“若說用水銀,做鎏金器的杜金匠也會大量用。去年冬天他家不是接了個大單?今年才動的工。他們一般自己上揚州進貨,到最后實在缺一點著急用,才會找我們補?!?/br> “金匠需要用水銀?不是道士、術士用得多嗎?我還想去找道士問問呢?!毙熘\還真不知道,鎏金也要用到水銀。 東街算卦的王道士自稱是正一道龍虎山的傳人,誰都知道,天師府的符箓最靈,所以他生意也不差??伤阖源蠓较蚴菧?,但每次算,總要差那么一點點,所以大家干脆都叫他“差一點”。 徐之錦還記得,自己七八歲的時候,有天碰見花蕎的娘,牽著小花蕎經過王道士的攤位,王道士拉著花蕎娘說:“不得了啊不得了!你閨女面有貴氣、命格帶鳳,這是要嫁到宮里去做娘娘的呀!” 周圍的人都笑起來:“差一點,不錯啊,今天編了新詞啦?你是不是應該說人家小姑娘,差一點就做了娘娘……” 徐之錦當時看見,花蕎娘訕笑著,臉色卻不好看,她領著小花蕎趕緊走了:還好是差了一點! 說到道士,三個掌柜都笑起來:“我的三少爺,您不是說衙門里的錢訓術,和東街的‘差一點’吧?那兩個假道士哪里會練水銀?要蒙人煉假丹藥的時候,還要到咱們鋪子里悄悄買呢?!?/br> 原來如此。得了這兩個信息,徐之錦決定先去找花蕎,再看看花蕎能有什么主意。 想到花蕎,徐之錦一抹掩不住的笑就掛上了嘴角: 全寶應縣,再找不到第二個這么有腦子的姑娘了。 第13章 癡少爺豆粉饃傳信 徐之錦先去私塾里找花榮,花榮熟門熟路的應道:“行,我叫我姐晚上來私塾找你。不過……徐三哥,你的那套可要借給我!” 最近花榮迷上了鬼怪書,說是有一種穿行術,可以把人送到前朝、前前朝。他想穿到宋朝去,看看那個名字和他一樣的花榮??砂⒌恍庞羞@種事,一句話:胡說! “這有何難?送給你都行!”徐之錦笑道?;ㄊw的弟弟不就跟自己的弟弟一樣,有什么借不借的? 晚上,徐之錦早早到私塾里等花蕎?;ㄊw很快到了,徐之錦將幾本交給她笑道:“這是花榮要的,麻煩你帶回去給他?!被ㄊw笑著接過去。 “這么快水銀就問出結果了?真厲害!”花蕎坐到徐之錦對面,贊道。 “舉手之勞,這有什么厲害?”徐之錦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皺著眉又說: “問是問了,卻沒有好消息。我家藥鋪近幾個月的水銀銷售,都沒發現問題,道士方面不用去找了,藥鋪里說,咱們縣里這兩位,都是假道士,不會煉水銀。不過,他們說金匠做鎏金器的時候,會用水銀,杜金匠一般都是自己進貨,剛好,今年他家接了城隍廟給城隍爺鍍金身的活?!?/br> “那……就是還有長生藥鋪和杜金匠需要查查?!被ㄊw點點頭,賊兮兮的笑道:“杜金匠我去查,長生藥鋪嘛……只要你出馬,一定手到擒來!” “為什么?”徐之錦一頭霧水,長生藥店又不是他家開的。 看他迷迷糊糊的表情,花蕎“噗呲”一下笑了,繼續逗他道:“縣太爺家的大姑娘許茉妍喜歡你,可是整個寶應縣的人都知道呢!你一施美男計,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徐之錦還沒表態,只聽屋頂上一聲輕響,接著又傳來一聲貓叫。徐之錦臉都紫了:“花蕎,你可別亂說……我又不喜歡她……我跟她還沒跟你十之一熟悉呢……” 花蕎捂著嘴笑得前仰后合:“逗你呢,干嘛那么緊張?難道你連縣太爺的大姑娘都看不上?你是打算到京城里去娶貴女嗎?” 徐之錦急得站起來,一句憋在心里很久的話差點脫口而出。還好,屋頂上貓又及時的叫了一聲。好吧,冷靜,她還是個小姑娘,等我參加完鄉試中了舉子回來,我再告訴她。 屋頂上那只玄衣男“貓”,眼睛彎彎的笑了:原來只是一廂情愿! 徐之錦認真的說:“我從沒想過你說的這件事。不過既然事情難查,你也別著急,這幾天我會陪你去查,若是沒有結果……就不是我們能力所及,你不能自己一個人冒險?!敝饕沁^幾天,自己就要去揚州了。徐之錦沒說。 花蕎聽到他說這話,心里有些感動,也后悔自己剛才拿他來開玩笑,忙道:“對了,那具男尸再過兩天就要拖去埋了,明晚我想去趟義莊,把他腰帶上掛著的那只耳墜留下來。我猜,另一只耳墜,一定在郭輕塵那里?!?/br> 徐之錦毫不猶豫的說:“好,明晚我陪你去義莊?!?/br> 可第二天,徐之錦剛想溜出門找花蕎去金鋪,就被黑著臉的大哥堵在屋里。 徐之華一臉嚴肅的說:“昨天你說肚子疼,去藥鋪拿藥拿一天,今天你又準備哪里疼?” 徐之錦撓撓頭老實說到:“哪都不疼……就是,我有點事要出去?!?/br> 徐之華走進屋里,坐到椅子上,一副要談心的樣子,徐之錦也只好從門口退了回來,也坐到旁邊椅子上。長兄如父,他從小都很聽大哥的話。 “你別以為大哥不說,就是不知道,你成天和花仵作家的姑娘混在一起。她是長得漂亮,人也聰明,但母親絕不會同意你娶一個小吏家的女兒。